最接近神明的地方

在去工作的路上，前方一辆蓝色大巴最末端的位置，一个人，伸出手，把似于黄色的神符之类的东西，迎着风，撒向大街。

看到那些黄纸在大街上飘落的时候，有点害怕，有点悲伤。刷朋友圈的时候，一好友给我普及了今天的特别，传说中的鬼节。听说，晚上十二点来临之时，鬼门关的大门开启，所有的鬼都可以进出，也许是看人间，也许是看亲人，也许是报仇，也许是感恩。有些东西，你没遇到过就能说不存在吗？我们谁也不知道，除了人类的世界，是不是真的存在另一个次元，虽然我不懂这些什么二次元三次元。

晚上十一点半，睡觉前再刷一次朋友圈，又一好友写着，“百鬼出行夜”。那时的我并没有什么感觉。

半夜一点半，我惊醒了一次。

半夜四点半，我再次惊醒。

早上8点55分，我关掉闹钟，起床。

我是个喜欢做梦的女生，尽管别人跟我说着做梦表示睡眠不好的话而我却依然乐在其中，但这是我第一次，害怕做梦。

梦里，房间内，兄弟姐妹三人同在，突然，一条又长又粗的蟒蛇出现，瞬间吓破胆，距离门口最近的我，虽然腿软，但是在逃命的瞬间，我只能用力奔跑。镜头不停地来回切换，意味着我已经安全了。那个时候，唯一的牵挂，只剩下了屋内的弟弟妹妹。

大人进屋救人的时候，路人说，人只有一呼吸，蛇就感觉到了。我无法想象两个还未成年的小孩，在面对一条大蟒蛇的时候，他们害怕的程度。

听说蛇被抓了，我呆在屋外，听见祖母大喊大叫，“哪里会没事！脖子蹭到了！我要救他”。

在我还没能来得及进屋看的时候，梦就醒了。

2016年的今天，我的祖母已经去世多年。

我点开手机一看，凌晨4点21分。此时的我整个人蜷缩在角落里，被子整个裹在我的身上，26度的空调却让人感觉浑身发冷。我甚至不敢点开手机的时候过长，只因它的些许亮度。我害怕惹来瞎想。我在手机里写下一句话，第一次觉得睡觉是件难熬的事情，那一刻的我无比渴望黎明的到来。

实验证实，对灵长类动物来说，黑暗笼罩的孤立带来最深重的恐惧和绝望。

我不知道老人嘴里的“托梦”是什么样子，我也不知道梦到去世多年的祖母代表着什么。当危险来临的时候，我对家人的所有要求仅仅剩下“你要健康地活着”这一句话，而不管不顾于平时对妹妹三纲五常等女子教导和弟弟恨铁不成钢的悲伤。我也只知道，当危险来临的时候，殷切地要救你的人，出现的只有家人。

第二天，我打电话回家，第一次无关紧要地主动跟妈妈扯起了家常，这个电话不再是因为花到没钱了，不再是因为身体哪里不舒服询问，不再是我哪里哪里又出问题了，仅仅只是说了一句很小孩子的我才会说的一句话。

妈妈，我昨晚做了个很奇怪的梦……

奇怪的是，妈妈也并没有因为这个话题显得幼稚和有些无聊就显得心不在焉，仿佛这种幼稚的话题也并不会因为我现在是个大学生就显得多余。在父母眼里，我们，一直都是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