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腊华人创业故事(6)从餐厅打工的厨师到小型豆腐作坊的老板,林波在希腊辛苦奔波的12年
2009年5月底,当林波和妻子挥别两个年幼的孩子,坐上前往土耳其的飞机时,他们并不知道他们会在希腊过上什么样的日子。
2009年2月,在福州做了10年餐厅老板的林波,因为餐厅所在的花卉市场拆迁,失业了。在亲戚的鼓动下,已过而立之年的林波夫妇,决定前往希腊淘金。
2009年6月,希腊主权债务危机还没有爆发,希腊经济的泡沫还没有破裂,希腊社会还维持着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象。刚刚来到雅典的林波,从餐厅老板变成了华人餐厅里的厨师,月收入600欧元——约等于6000元人民币;林波的妻子,从餐厅老板娘变成了华人货行的打工仔,月收入也是600欧元。
来到希腊的第一年,是林波夫妇经济比较拮据的一年——他们的两个孩子在福建老家读私立学校,一年光学费都需要花6万人民币……
到了2010年底,林波两口子的月收入已经达到了2000欧元,他们自己留下1000欧元作为生活费,1000欧元寄回福建老家。
熬到2015年,林波夫妇拿到了白卡,终于可以合法留在希腊打工,但不能回国。等他们拿到希腊工作签证,可以回中国探望家人的时候,已经到了2020年9月。来到希腊的十二年时间里,他们依靠QQ和微信,维持着和家人的联系,虽然有很多辛酸和无奈,但总是可以在视频里看到一双女儿和父母双亲。
2019年底,女儿大学毕业后,通过旅游签证的方式来到希腊探望父母。离开的时候,女儿还在读小学,还是一个乖巧的小姑娘;再次相见,女儿已经大学毕业,开始自食其力……我忍住了没去打听他们见面的场景,我可以想象他们三口人见面的场景,一定有久别的泪水和笑容,有相见的紧张和喜悦。
辗转在雅典几个华人餐厅打工做厨师之后,林波去了位于中国城的万家福超市打工,这是他最后一份打工的工作,也是他创业的开始——在万家福超市,他结识了一位来自河北秦皇岛的王姓新移民并成为了朋友,在这位朋友和万家福超市老板的支持下——王姓朋友出资帮林波在国内采购设备,万家福超市老板免费提供黄豆,身为厨师的林波开始尝试自己制作豆腐。
林波说,他能在雅典开起自己的豆腐坊,要特别感谢王姓朋友和万家福超市老板的无私支持,他们是他的贵人。2017年最后几个月,林波花了几个月的时间研究制作豆腐和豆制品的生产工艺——做出豆腐并不难,难得是持续生产出品质稳定的豆腐和豆制品。
林波说,在他尝试做豆腐的过程中,他的亲朋好友都吃过他做的豆腐。为了生产出品质更好的豆腐,他一次次调试、一次次改进工艺,一次次给亲戚朋友们送豆腐;那段时间,亲戚朋友吃林波的豆腐吃到不想再吃豆腐——这不是绕口令,这是林波创业初期的真实写照。
为了研究制作豆腐和豆制品的技术和工艺,林波在给亲朋好友送豆腐品尝之前,还有一段开车去雅典郊区无人处倾倒豆腐的情景。
在贵人的帮助和自己的努力下,2018年元旦之后,林波的卤水豆腐一上市就获得了好评,立住了阵脚。从此以后,希腊华人既可以吃上石膏豆腐,也可以吃上卤水豆腐。
黄豆和盐卤,是制作卤水豆腐的两大关键原料。林波使用的盐卤,是朋友们帮助他从国内带来的大品牌食品级盐卤;林波使用的黄豆,是万家福超市的老板帮助他从意大利进口的加拿大优质非转基因黄豆——加拿大一直是全世界非基因改造黄豆的主要供应国家。
为了供应新鲜的豆腐和豆制品,林波夫妇的豆腐坊每周开工四天,分别是周一、周三、周五和周六。到了制作豆腐的日子,林波夫妇会早早睡下,凌晨两点起床,把提前浸泡好的黄豆放进磨浆机里磨成豆浆,然后转移到大锅里煮沸,再轻轻点入配置好的卤水,静静等待豆浆凝固成豆花之后,就可以把豆花转移到成型机上挤压成型,制作成豆腐;然后再把整块的豆腐分割成300-350克的豆腐块,装进食品级塑料盒里,就可以上市了。
林波向我详细介绍了他的制作工艺、成本、售价和利润……简单说,这是一个收入还不错的辛苦行当。当林波国内的朋友听说他要在希腊创业做豆腐的时候,笑称他选择了“人生三大苦”——打铁、纤夫、卖豆腐。
经常有国内的朋友问我,去了希腊,可以干什么?一般情况下,我会向他们表达两层意思:
1、首先要把肉身搬过来,先定居下来,慢慢去发现和寻找可能的投资或创业的机会;
2、以华人的勤奋、聪明,再加上我们的能力和财力,要在希腊立足,并不难。
林波豆腐坊生产的豆腐和豆制品,目前主要有四个销售渠道(方式):
1、直接给中餐厅供货;
2、给超市供货,通过超市进行零售——除了华人超市,菲律宾和越南人开的超市也会销售他们生产的豆腐和豆制品;
3、在中国城的集市摆摊;
4、通过网购平台进行线上销售。
在以上四个销售渠道(方式)中,中餐厅是林波的大主顾。林波的豆腐,不但供应雅典的中餐厅,还可以通过冷链配送到塞萨罗尼基、圣托里尼岛等希腊各地的中餐厅。由于新冠疫情的影响,中餐厅的订单减少了一大半,这让林波的收入减少了三四成。
让林波高兴的是,2019年11月,林波的豆腐及豆制品通过了大使馆组织的食品安全检验,他的豆腐和豆制品送进了大使馆。林波说,豆腐坊开张伊始,他就认识到环境卫生、食品安全和产品口碑的重要性——采访快结束的时候,我临时提议去他的豆腐坊参观一下,他爽快地答应了我;在林波的豆腐坊,地面上没有污水、空气中没有异味、墙壁上没有苍蝇……
谈到未来,林波说他希望能够在保证产品品质的前提下扩大规模、增加品种——在不久的将来,我们就可以吃到林波制作的鱼丸、虾丸;还有可能吃到林波制作的内酯豆腐、花生豆腐、黑豆豆腐……
林波夫妇在希腊辛苦奔波了12年,他们很欣慰他们的一双女儿已经长大成人——女儿成为了一位平面设计师,在福州工作,可以经常回老家陪伴爷爷奶奶;儿子还在读大学,成绩也不错。林波夫妻也很高兴,在希腊辛苦奔波了12年,他们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生意,虽然收入并不比打工高多少,虽然也很辛苦操劳,但更自由,也能看到发展前途。
祝愿林波的豆腐生意越来越好。
霍庆川
2021年5月21日于希腊雅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