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疯狂》章科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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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秋节上午十点过，天色阴沉，在龙滩镇玉水村二社，跪在家门外坝子上的龙玉琴，边哭边哀求背靠在大门门框上的年轻男子：“二根，我求你了，你把所有的怨恨都冲我来，放了我儿子吧！”

　　年轻男子姓李名二根，脸色像天空般阴沉，左手拉着小男孩膀子，右手拿着一把水果刀贴在小男孩的脖子上。

　　小男孩脸色惊恐，嘴里不停哭喊着：“妈妈，妈妈！”

　　“你求我，你当初无情无义地抛弃我，跟着大你十多岁的台湾人，让我窝囊地活在世上。你现在过上了好日子，而我是吃了上顿没有下顿。”李二根面对快哭成泪人的龙玉琴无动于衷，指着离他三四米远的龙玉琴恶恨恨地说，”今天，我宰了这小杂种，看你还有没有好日子过？”

　　“二根，我求你了，你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千万别伤害我的阿龙。”龙玉琴擦了下眼泪，含有怨恨的两眼看着李二根，“你摸着良心说，是我抛弃你，还是你对不起我？”龙玉琴说话的声音有点沙哑，脑海里浮现出她和李二根的陈年旧事。

　　十七岁的龙玉琴初中毕业后没有继续升学念书，去深圳一家台资服装企业打工。一年后，龙玉琴在街上偶然遇上大她一岁，在深圳一家建筑企业打工的李二根。他们既是家乡人，又是初中同学。两人相见后，经常往来。一年后，他们同居在一起。开始，同学加老乡，情意绵绵，相爱甚笃。半年后，李二根染上赌博，每个月大部分工资都输在赌桌上。龙玉琴多次劝他戒掉赌博，好好经营小家。李二根不但不听，而且赌瘾越来越大，每个月的工钱输得干干净净。后来不仅没拿一分钱给龙玉琴补贴家里生活，而是想方设法向龙玉琴要钱。开始，龙玉琴既劝他，又给他钱。时间一长，龙玉琴的工钱已被他输在赌场，致使两人生活常常陷入困境。即便这样，李二根还不甘心收手，逼着龙玉琴给工友借钱。

　　一天下午，龙玉琴刚下班回到家，李二根要龙玉琴给他五百元。龙玉琴告诉他家里一百元都凑不上，哪儿来五百元钱？李二根脸色一沉，黑着一张脸说：“我不管你身上有没有？反正今天必须给老子五百元，就是一处一处的借，都得给老子凑齐！”

　　龙玉琴在李二根的威逼下，外出找了几个工友才凑齐五百元。她心情焦虑地带着钱刚跨进家门，李二根两个眼情鼓得像牛眼般大，指着龙玉琴鼻子大骂：“龙玉琴，你故意给老子拖延时间，是不是不想给我钱？”

　　龙玉琴眼里含着泪委屈地说：“都是出来打工的，哪个手里有五百元能够借出来？我找了七八个姐妹才凑齐，回来就晚了。”说着从身上摸出一叠十元，二十元，五十元的钱递给李二根。

　　李二根根本不听龙玉琴解释，一把将钱抓过去后，警告龙玉琴长点记性，今后拿钱利索点。

　　以后，李二根只要输了钱，气就出在龙玉琴身上。龙玉琴钱拿少了迟了，遭受李二根的辱骂，甚至殴打成为了家常便饭。

　　半年后，龙玉琴实在受不了李二根的折磨，悄悄离开深圳去了珠海。在珠海一家台资服装厂打工三年后，跟一个三十多岁的台湾管理人员结婚，生了两个小孩。半个月前带着六岁的男孩回家看望父母亲，上街赶场遇到李二根。

　　十年不见，李二根落魄得人苍老许多，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增长十岁。而龙玉琴身材匀称，皮肤白晰，完全是一个风韵实足的美丽少妇。

　　李二根看着自已与龙玉琴的落差，心升恨意，中秋节上午闯入龙玉琴家里，问她当年为什么要抛弃他，偷偷离开深圳？两人在交谈中，言语激烈，本来就是找茬的李二根，理性丧失，一下从身上摸出水果刀，向龙玉琴刺去。龙玉琴看见李二根摸出刀，知道不好，转身就往外跑。李二根没有刺着龙玉琴，又见龙玉琴往屋外跑去，随即追出。李二根刚跨出门坎，一眼看见正在门外玩要的龙玉琴儿子，一怒之下将其挟持，威胁龙玉琴重新回到他身边。

　　周边邻居听到龙玉琴家门前的吵闹声，陆续从四方涌到龙玉琴家门口的坝子中。熟悉李二根的人劝说他放了孩子，别干傻事。

　　在一阵嘈杂声中，龙玉琴从往事中回到现实，跪在地上不停地哭泣。

　　李二根对坝子上的人满不在乎，用手指着劝他的人说：“张二娃，你狗咬耗子多管闲事，这个婆娘将我抛弃，害得我现在都是光棍。她既然无情就别怪我无义，你还是离开这里越远越好，别伤了我们之间的和气。”

　　人越聚越多，坝子上闹哄哄的。

　　“让开，请让一下，派出所的王警官和陈警官来了。”

　　坝子上的人听见李社长的声音，都自觉地让岀一条道。

　　两位警官走到人群前面，看着脸色阴沉的李二根，王警官心平和气地说：“我们是龙滩派出所警官，你有啥要求给我们讲，希望你不要伤害孩子。”

　　李二根看见来了两个警察，心里的怨恨像火焰升腾，他拿刀的手指着警察说：“我管你啥子警察，老子的事情你们少管，惹毛了老子，老子先宰了这个小杂种。”

　　“李二根，希望你冷静点，你应该知道这种行为的后果，现在收手还来得急。”王警官语气严肃，边说边往李二根走去。

　　李二根听了王警官的话，脸上闪过一丝忧伤，抓着小男孩的手抖动了几下。可是，当他发现王警官正迈步向他走来，瞬间一脸凶相，用刀指着王警官，歇撕底里地吼：“你别过来，再往前走一步，老子先宰了这小杂种。”说完，将刀在小男孩脖子上划了一条小口子，痛得小男孩放声大哭。

　　王警官见李二根已经丧失理智，怕他进一步伤害小男孩，立即停住脚步，两眼注视着李二根的举动。现场陷入疆局。

　　过了一会儿，王警官又劝李二根放了小孩，他愿意做他的人质，说完又往李二根走去，刚走到龙玉琴身边。

　　“你跟我站住，再往前走，我先宰了小杂种，再拉两个垫背的。”李二根说完话，一下拉开身上的衣服，胸前露出三根炸药管。

　　王警官原想慢慢靠近李二根，来一个突然袭击，凭自已的手段，完全能够制服李二根。事情的突然变化，让王警官始料不及，他不敢贸然行事，只好站在原地。

　　李二根看见王警官停止了脚步，又大声吼叫：“龙玉琴，你给老子过来，今天你不答应老子的要求，老子将你这房子点燃，烧死这小杂种。”

　　满脸泪痕的龙玉琴，慢慢从地上站起，呆滞的，缓缓地向李二根走去。

　　王警官仔细地观察李二根的面部表情，不停地劝告李二根立即停止眼前的过激行为，放了孩子，争取从宽处理。不要在犯罪的路上越走越远。

　　王警官与李二根谈话，将他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已时，陈警官在赶回家的龙玉琴父亲带领下，从后门悄悄走进屋去。陈警官刚跨进堂屋，被李二根发现。李二根暴跳如雷，眼晴充满血丝，拿刀指着王警官恶狠狠地说：“你们敢骗我，我先宰了这小杂种，再和你同归于尽。”说完，举起刀猛地向小男孩肚子刺去。

　　龙玉琴看见李二根举刀刺向孩子，两眼一黑，晕到在地。

　　王警官见李二根已经丧心病狂，几步冲向李二根。

　　李二根用刀刺了小男孩后，见王警官扑来，一把推开小男孩，右手拿着有血的刀对着王警官，左手伸向胸前。

　　已经冲到李二根面前的王警官，躲开李二根的水果刀，顺势抓住李二根左手，猛地将他拖倒在地。这时，从屋里冲出的陈警官立即扑上去抓住李二根右手。两个警官密切配合，瞬间将李二根双手拉向后背戴上手铐。

　　这时，从县上赶来的特警见李二根已被制伏，将他押上警车。医生现场将小男孩伤口处理后，把小男孩抬上救护车。

　　两位警官看着呼啸而去的警车和救护车，在坝子上的一片掌声中，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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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作家简介：章科才，四川省泸州市机关退休人员，爱好写作，时有作品在省、市报刊及微信平台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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