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过完了,总感觉年越过越不如以前有意思
本文作者:杨恪冰
今天是正月十四,晚上听着窗外噼噼啪啪的鞭炮声响了又响,看着夜空偶尔升腾的烟花开了又散,慵懒地躺在沙发上,打开手机,翻翻朋友圈,上上微博,浏览下各地新闻、真的假的所谓奇人异事。电视开着,随便哪个台,内容不重要,说着话就当背景音。明天就是正月十五,记不得多少年没有出去看热闹啦,百无聊赖中,年就过了。
现在人们吃喝穿戴不愁,年却过的越来越没什么热情了。想想还是小时候农村的年,过的有滋有味。
打记事起,每近腊月里就一天一天盼着过年,似乎每一天都很漫长,恨不得日子很快过去,年马上就到来。
男孩子过年前总要剃头。那时候村里没有理发店,也没有电推子,手动推子也是在我十几岁以后才见到。剃头一般是各家父亲的事,也是小孩子最头疼最害怕的。有过一次剃头经历后,以后每每遇着,就胆战心惊。主要因为剃刀不怎么快,加上家长又不专业,刮在头皮生疼。三五岁时为了剃头不让我跑掉,家长拿一盛了白糖的碗放在面前,几个人按着,一边吃糖,一边剃头,在痛苦与甜蜜的挣扎中,一个留着马鬃的头总算剃完了。
剃头的痛苦总是在流过几滴泪后很快就过去,更多地还是充满童真的快乐。
母亲会在过年前给两块钱,拿着到二里地外的大队小卖部,买五毛钱的糖,一毛可买八块糖,糖吃了,糖纸捋平了存起来。还买一盒几分钱的梅花烟或者经济牌烟,抽着点鞭炮。花一块钱买两板鞭炮,回家来拆成单个的放,每天放几个,根本不舍得整板一块儿放,放完了就没有了。
当然最最快乐的就是年三十啦!一大早母亲就拿出自己一针一线亲手缝制的外套给我们兄妹几个套在旧的棉衣棉裤外,我们穿着就高高兴兴出门啦,东家进西家出。男孩大多一身蓝,女孩花衣花裤,各家孩子见了面,互相比一比,谁家母亲做的更合身更好看,走路小心翼翼,生怕沾着一点土。
三十晚上,最爱吃的就是饺子,因为一年也吃不了几次。然后就是炖一锅猪头蹄肉,常常等不到熟就想下手!
吃过晚饭,大人们就聚到某一家去打扑克,为赢几根香烟有时争的面红耳赤,指责对方作弊,不按规矩出牌。几十根烟赢来赢去,最后只剩半管空烟了。小孩子们则提着灯笼走街窜户,点着烟放放炮,偶尔把点着的炮塞进别人家纸糊的窗户里,一声响过之后,接着就从屋内冲出个人来,边骂边追,小孩子们跑得更快,很少有被追上的!但有一次玩儿得过分了,一个叫王四的小伙伴,将香烟的烟丝倒空,里面塞一小鞭炮,再把烟丝装进去,炮焾子朝外,递给他82岁的二姥爷抽,亲自用自己抽的烟给对着,抽了几口,膨地一声响,他二姥爷的半边嘴和半边脸便像发面似的肿了起来,直到初七八才消下去,现在想来,很是后怕。
后半夜两三点接神的时间一到,基本都提前各回各家了,当然也有玩的上瘾不想回家,被家里大人骂着拉回家的。院里笼一堆柴,点着了,放几串炮,点几个二踢脚,家里衣服旺火上烤烤,保佑来年身体健康不生病。
烟火散尽,除了爱玩的组队再玩,直到通宵,大多都在兴奋中睡去了。那时没有电视,没有电灯,整个村子在深重的黑暗中安静下来,只是偶尔还会有几声零星的炮声回荡在悠远的夜空里……
当然正月孩子们也不会闲着,初几就开始注意着谁家的春联粘的牢不牢,伺机下手去揭,编成方型的宝,互相打,打翻了就赢了,一方面比臂力,一方面比技巧,赢了满心欢喜,输了的愁眉苦脸。偶尔输急眼动起手来也是有的,双方混战在一起,抓脸挠腮后各自回家,父母看见满脸伤痕,根本不闻不问。不日,又聚一起,仍是玩伴。春联还可以做成风车,迎着风满世界跑,一身汗,一脸土……
正月十四各村开始闹秧歌,家家出人,然后到各家各院去表演,每家给个几毛钱或几盒烟作为奖赏。大小伙大姑娘还是最盼村里演戏。村头场面上用木头苫布搭一戏台,晚上戏台两边用沾着柴油的火把照明,邻近五里三乡的人们围在台前看戏。最不安分的也是那些姑娘小伙们,各村之间有的见过,但不太熟,看着对眼的,互相靠近,乱挤一顿,据说好几对后来成一家的,就是因为看戏挤出来的。后来等我长大,也想去挤一挤的时候,村里却不唱戏了,有着深深的遗憾和失望!
童年总是短暂快乐的,那时的年过得虽然清贫,却也年味儿十足,充满亲情友情,令人怀恋!
正月十四晚
封面与文中图片来自于网络
小编的话:该文作者1964年出生于内蒙古察右中旗广昌隆乡,曾工作于察右中旗人民医院,现居鄂尔多斯。
你的这个大年过得咋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