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用一个字来形容五代十国时期的这段历史,那大概就是一个“乱”字。
自黄巢起义以后,唐王朝名存实亡,各地藩镇割据。
907年,朱温建立后梁,历史进入了五代十国时期。
后梁、后唐、后晋、后汉、后周,征战不已;前蜀、后蜀、吴、南唐、吴越、闽、楚、南平、南汉、北汉,各守一隅。
这是一个群雄逐鹿、血雨腥风的时代,也是一个男子策马驰骋、纵横捭阖的时代。
女子的光彩在刀光剑影中被层层掩埋,却唯独她,是个例外。
她就是后蜀主孟昶的宠妃——花蕊夫人。
花蕊夫人有多美呢?
从她的这个称号就可看出了,“花不足以拟其色,蕊差堪状其容”,花儿也无法比拟她的美色,唯有这花朵的精华——花蕊,可以勉强描摹她的妆容。
即是美中之美,华中之华。
但如果只是美貌,也许她还不足以令孟昶(chǎng)神魂颠倒,令一代乱世枭雄赵匡胤都念念不忘。
钟灵毓秀,绣口锦心,她不止有绝美的容颜,更有惊艳的才华。
后世流传下来的《花蕊夫人宫词》尚有100多篇,被后人称誉“清新艳丽,足可夺王建、张籍之席”。
但她最最让人敬佩的,却是一首骂得14万男儿无地自容的诗歌,以及诗歌里所流露出的铮铮铁骨与坚贞气节。
中国历史上曾经有过三位“花蕊夫人”,其中两位是前蜀开国皇帝王建的妃子徐氏姐妹,分别称“大徐妃”和“小徐妃”。我们今天要说的却不是她们,而是后蜀后主孟昶的宠妃。公元943年,二十三岁的孟昶下令广选良家女子入宫。时年十七岁的花蕊夫人,凭着自己秀丽的姿容、出众的才华,赢得孟昶的百般宠爱。因着花蕊夫人喜爱芙蓉,孟昶便下令在成都的城墙上遍植芙蓉树,并派专人细心护理。后来竟演变成了一种风俗,成都遍地栽植芙蓉花,每到秋季芙蓉花开的时候,满城香气四溢,成都也因此有了“芙蓉城”的美誉。诗享君开通视频号了,用心讲好每首诗词,让文化更有意思,欢迎围观。据说有一个盛夏时节,花蕊夫人和孟昶在成都摩诃池上避暑。孟昶特地为她写下了《玉楼春》词:许多年后,北宋诗人苏轼根据这首词及两人间的爱情故事,写下了清丽婉约的《洞仙歌令》:他不仅为后世留下了一篇佳作,还写下了公认的中国最早的一幅对联——只可惜,他同李煜一般,一双手写得出锦绣词句,却握不稳这大好河山。据说赵匡胤的军队攻破孟昶的皇宫后,将里面的珍宝打劫一空,并挑上好的物件上呈给了赵匡胤。其中竟有一件溺器(即夜壶),原来它竟是用黄金铸造,七宝装成,价值连城。在乱世逐鹿的烽火里,多的是人觊觎这一方割据的王位。宋太祖赵匡胤率领的部队齐聚后蜀王城成都,鼓角声声,催得城内的百姓俱是一阵胆战心惊。仅仅用了66天时间,后蜀延绵28年之久的政权,轰然倒塌。孟昶由水路被押解入汴京,花蕊夫人则由陆路独自被押送北行,一路经剑门、关中,再入汴京。花蕊夫人想到自己以囚徒之身,远离巴蜀,国破家亡,从此故土故人皆抛却,内心伤怀不已。初离蜀道心将碎,离恨绵绵,春日如年。马上时时闻杜鹃。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将另半阙写完,宋兵便已催促上路。从此,那另半阙词便永远地沉寂在了心头。在到达汴京后不久,孟昶就莫名其妙地横死,花蕊夫人却被留在宫中。孟昶暴死后,花蕊夫人悲痛不已,为了纪念,她便在宫中偷偷挂上了孟昶的画像,以示永久不忘。赵匡胤垂涎花蕊夫人的美貌与才情,想要立他为后,花蕊夫人却感念孟昶深情,坚决不从。赵匡胤气急败坏,竟厉声指责花蕊夫人,说她红颜祸水,孟昶正是因为贪恋美色,才招致国破家亡的结局。便在这样的情形下,花蕊夫人写下了这首《述亡国诗》:从商纣王时妲己,到周幽王褒姒,再到唐明皇杨贵妃,历朝历代凡是有国破家亡,便都将罪过归结到女子身上。可其实女子何其无辜,在那样一个男权至上的封建时代里,女子生存本就不易。如果可以,她们又何尝不想横刀立马,征战沙场,保卫家国?但偏是有那样一些当权者,因昏昏碌碌导致国危,国破之际,既没有殊死为国的勇气,也没有慨然赴死的豪情,便只好向敌军妥协。而后世一些人更是给女子贴上了“红颜祸水”的标签,其实不过是为了掩饰那些君王的懦弱。想后蜀亡国之时,尚有精兵14万人,而宋军兵力不过3万,人数如此悬殊,但最终,反倒是十四万人齐齐解甲,向宋军投降。花蕊夫人以“更无一个是男儿”作了辛辣的讽刺,一气呵成,字字铿锵,其见识勇气,令赵匡胤都为之刮目相视,更令天下男儿都为之俯首。在一片亡国声中,这个柔弱的女子却用自己慷慨的陈词,为那段愁云惨雾的历史添去了一抹亮色。关于花蕊夫人的死,历史并没有详细记载,但有两种说法:但无论怎样,她的芳名早已随着那一首诗留名青史,她的骨气与坚贞,更世世代代受到人们的敬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