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金泉散文:一朵云,一生情 诵读:乔楠
一朵云,一生情
作者:段金泉大校 诵读:乔楠
打开电视,央视正在播放纪录片《记住乡愁》,那舒缓悠扬、饱涵深情的主题歌一下子打动了我:
多少年的追寻,多少次的叩问,乡愁是一碗水,乡愁是一杯酒,乡愁是一朵云,乡愁是一生情……
乡愁,缘于对故乡的依恋,寄托着多少游子诉说不尽的思念,蕴藏着远行者一生难以割舍的情怀。
山高水长。所谓故乡,就是那个多少人少年时一心渴望离开,而老年后做梦又想回去的地方。对于游子而言,故乡是无法抵达的心灵驿站,因而也就有了梦魂萦绕的“乡愁”。
自古以来,关于故乡的文字或话题,如江河湖水源远流长。而近些年的各类媒体上,更是多不可数。其中,既有文人墨客的怀旧,也有富商新贵的矫情,更有漂泊的游子的感慨,等等。无论是衣锦还乡的成功者,还是四处奔波的落魄者,在或粗糙俯视或无病呻吟的文字里,故乡无疑成为一处情绪的发泄场,成为让人既爱又恨、五味杂陈的所在。进入不惑之年时,我也写过类似乏善可陈的文字,抒发过内心的惆怅。只不过因为忙于生计,没有深入的思考,没有唯美的吟咏,文字简单直白,难登大雅之堂。
乡愁,最牵挂的莫过于那些铭刻心底的人和事。我离开家乡三十多年,村子里的老人们大都已经去世,儿时的玩伴也有几人走完了短暂的一生。仔细回想与故乡的关联,除了亲人,就是这些熟人的影子。每次回村,尽管时间很紧,但我总会抽空去他们家看看,给他们点上一支香烟,在熟悉的家长里短中消解乡愁。今年春节回家,得知本家远亲又走了两位,他们的年纪并不大,内心一时百感交集。青山依旧,物是人非。当亲人已逝、故人不在的时候,即使回到这片曾经熟悉的土地,可在那些互不相识的晚辈眼里,无异是一个来自远方的客人。此时,对故乡的那份情结,也只能存在心里、留在梦里。
记忆中的故乡,阳光总是那么明媚,天空总是那么蔚蓝。一阵轻风吹过,袅袅炊烟飘向晴空,然后再漫漫散开,融入远天的云朵。在那个激情燃烧的年代,故乡虽然土地贫瘠,生活贫困,可人们却充满了活力。那种当家作主的昂扬状态,那种集体至上的无私精神,那种战天斗地的劳动场景,充盈着亘古未有的抒情和浪漫,深深地刻在了一代人的心灵深处。虽然时过境迁,可这些无以复加的特殊印记,这些定格在生命中的美好画卷,依然绚丽灿烂、魅力无穷,成为多元化时代人们永远怀念的主题。
乡愁既是一种怀旧,更是一份可贵的初心。如今,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出生的那一代人,已渐渐老去。在夕阳的余辉里,那一方熟悉的土地,那些永远不能忘怀的青春,依然是他们精神的寄托。在艰苦的岁月里,人们的物质生活条件并不好,甚至连肚子都吃不饱。但那些粗茶淡饭、甚至野菜裹腹的日子,人们却有着坚定不移的信仰与追求。“红米饭,南瓜汤”,回想起来却余味悠长。当下,不少人习惯了出入酒楼饭店,可在酒足饭饱、营养过剩之后,再也找不到那种自然的味道。乡愁,正是这些远去了的旧时光,这些纯朴的老味道。
世间没有十全十美的事物。事实上,有关乡村的印记并不都是美好。进入市场经济时代,金钱似乎成了一些村民的至高追求。在一些乡村,“利己主义”思想蔓延,黑恶势力横行,封建迷信盛行,“黄赌毒”等社会陋习、丑恶现象沉渣泛起。有些人置社会公德于不顾,损人利己毫不脸红,甚至发生鱼塘投毒、毁坏果林、土地纠纷、虐待老人、尔虞我诈等丧失道德底线的行为。这些虽属个例,但却折射出乡村社会诚信的缺失。因此,提升村民素质、建设美丽乡村任重道远。
故乡是寂寞的。现在,有不少村子成了“空心”,只剩下留守老人和孩子。热爱土地的那一代人已年老力衰,而追赶潮流的青年人不再热恋村庄,土地荒芜,一片凋零。年轻人离开熟悉的故乡,走进了繁华的都市。即使找不到稳定的工作、居无定所,宁愿四处漂泊也不肯返回乡村。只有到了每年春节,才是乡村的热闹时刻。腊月三十这天,那些工作的人,打工的人,从四面八方涌进村子,家家户户敞开大门,贴上对联,燃起鞭炮,喜气洋洋,沉寂的村子重现生机。然而,热闹背后却有隐忧,年轻人相见不是聚赌,就是猜拳行令,或者谈论谁在城里买了房,谁买了车,谁发了财,虚荣的攀比成为热门话题。而传统的邻里交往、走亲访友,成了可有可无,人情味越来越淡。过不了几天,他们又各奔东西,村子重归平静。
徜徉在长满荒草的小路上,不时会从旁边的树丛里蹿出一只野兔,或者飞出一只美丽的山鸡。那些与人比肩的野花,尽情地绽放着原始的美质。村子里漂亮的新房比过去多了,有的人家建起了小楼。但光鲜的表象,难掩其空虚的本质。这变化来得太快,恍若隔世一般。一些地方为推进城镇化建设,更是建成了统一的社区,“一刀切”式地赶农民进城上楼,原有的自然村庄、朴素的农耕文化,正在走向衰落。
人生走过四季,岁月终会远去。乡愁像天上的一朵云,像清甜的一碗水,更像陈酿的一杯酒,是游子用尽一生去探寻的心灵归宿。
作者简介:段金泉,媒体人,曾任处长、主编等职,大校军衔。热爱写作,作品散见《人民日报》《解放军文艺》《诗人》等报刊,入选《甘肃文学50年》《当代军旅诗选》等选集。曾获全军文艺新作品奖、全国报纸副刊优秀作品奖等奖项,另有散文随笔集出版。
主播简介:乔楠,笔名楼兰暮雪,喜欢唱歌、诵读、配音、摄影、运动(跑步,骑行)。座佑铭: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川终属楚,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