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适之乐的慵懒、绽放中的芬芳玫瑰——威廉·沃特豪斯人体油画
文 | 大雨798
上一篇文章为大家介绍了19世纪英国画家约翰·威廉·沃特豪斯1893年的《无情的妖女》、1896年的《海拉斯与仙女》、1905年的《拉弥娅》共三幅有关神话女性的油画作品,它们分别描绘了“卿本佳人”的蛇女、女巫及密林仙女的爱意时刻。
沃特豪斯1896年作品《海拉斯与仙女》局部
剧烈变革的18世纪欧洲,政治上,欧洲各国开始与中国、印度和土耳其进行小规模的通商贸易,经济得到发展,此时多数的封建君主国家(如法兰西帝国、奥斯曼土耳其、奥地利帝国、俄罗斯帝国)正处于全盛时期,贵族的生活极度富足与奢华。
1745年布歇作品《狩猎女神戴安娜》
艺术与文化上,追寻希腊与古罗马风格的新古典主义盛行西方世界,并影响印度与中国的宫廷艺术。同时,中国和大洋洲的文化物品流入欧洲,使西方世界的上流社会吹起浮于表面的异国风。
布歇作品《中国园》
而19世纪最显著的变化是西欧与北美因工业革命促成的技术与经济上的进步,并影响到社会科学的诞生或重塑,在艺术上,上世纪流行的古典艺术逐渐被浪漫主义替代,开始向现实主义发展、注重于人的直接感受,所以印象派逐渐占上风。
Dolce far Niente 慵懒的闲适之乐
“Dolce far Niente”一词是19世纪下半叶著名艺术家创作的许多18世纪绘画作品的标题。意大利语的字面意思是“无所事事的甜蜜,或甜蜜的慵懒”,即闲适之乐。本质上,就是无所事事,享受生活。是上世纪末期上层社会的一种慵懒生活状态。
约翰·威廉·格威德作品
沃特豪斯同名不同姓出生于1861年的约翰·威廉·格威德,生活在新古典主义末期。他是英国维多利亚时代的知名画家劳伦斯·阿尔玛·塔德玛(Lawrence Alma-Tadema, 1836—1912年)的追随者,他们都曾以“Dolce far Niente”为立意,创作过自己的“闲适之乐”。
劳伦斯·阿尔玛·塔德玛作品
但不幸的是,随着现代艺术的迅猛发展,格威德的绘画风格逐渐被冷落。因为对这一无情的事实哀伤至极,他在61岁时选择离开人世。在遗书中他说,这个世界对我和巴勃罗·毕加索(Pablo Picasso,1881—1973年)来说“都不够大”。
约翰·威廉·格威德作品
也许“闲适之乐”也只能是格威德心中的幻想而已,他藏于内心逃脱不掉的沉重枷锁,创造了一个虚构的世界来取代他所生活的、他非常不喜欢的现实世界。描绘了一个平静的过去,赋予了无暇的和谐之美。也许在1922年12月22日,格威德终于回归了他自己的理想王国,终于摆脱了沮丧、孤独和不幸。
格威德《公正的反映》
再看另一幅“Dolce far Niente”的作品,作者是法国画家奥古斯特·图尔穆奇(Auguste Toulmouche 1829年—1890年),他以画奢华风格的巴黎女性肖像而闻名,于1877年完成了他的这幅《闲适之乐》(Dolce far Niente)。与他人不同的是,他画了一幅当代版的看似奢靡的“闲适之乐”。
奥古斯特·图尔穆奇1877年作品《闲适之乐》
让我们看看约翰·威廉·沃特豪斯对这个主题是如何体现得。他的这幅作品于1879年完成,描绘了一个性感而精心打扮的女性,躺在地毯上,头枕在绿色天鹅绒枕头上,白色的羽毛向下飘落,在白色的墙壁上显得更加苍白,在画的右上角我们可以看到庞贝式的油灯。地板上有一个深蓝色的玻璃花瓶,花瓶里插着一朵盛开着的向日葵。
沃特豪斯1879年的《闲适之乐》
沃特豪斯对这幅画自诩有加,当年在达德利画廊展出时,他给这幅画贴上了80几尼的价签,这是他通常要求在那家画廊出售的作品的三倍。沃特豪斯选择以“Dolce far Niente”为创作主题表明,他想以此与几个同时代画家轻松愉快的意大利主题勾连在一起。也许再过几年,沃特豪斯的名声就会让这些画家黯然失色。
爱的勇气 绽放中的芬芳玫瑰
《玛丽安娜(Mariana)》是约翰·威廉·沃特豪斯在1897年,以英国诗人坦尼森男爵1830年的诗作《玛丽安娜(Mariana)》中的场景为灵感所创作的油画作品。
《玛丽安娜(Mariana)》
玛丽安娜祈求负心之人安杰洛(Angelo)回心转意,后者因玛丽安娜失去嫁妆而残酷地拒绝了她。图片描绘了坦尼森诗歌中的一句 “并且在液体镜子中呈现出清晰的脸庞”。
看看沃特豪斯是如何绘制镜中的美丽面庞的。画中的地板是由黑白相间的瓷砖铺成的,这些瓷砖一直延伸到门口,给人一种空旷的感觉,凸显了玛丽安娜的孤独。在镜子后面,在画的左上角,我们可以看到玛丽安娜一直在祈祷的圣坛。在某些方面,坦尼森和沃特豪斯都试图将玛丽安娜对爱的纯真与圣母的纯洁联系起来。
约翰·埃弗雷特·米莱1851年作品《玛丽安娜》
沃特豪斯很可能受到同为拉斐尔前派的画家约翰·埃弗雷特·米莱的一幅著名画作的影响,米莱1851年在皇家学院展览上展出的玛丽安娜肖像画。沃特豪斯大概是在1886年格罗夫纳美术馆的一次展览上看到这幅作品的。米莱描绘了玛丽安娜,被隔离在一个偏僻的农舍里,等待着她的爱人的归来。她站在一张桌子前,桌上放着她以窗外的花园为素材的刺绣作品,桌子上方是一扇彩色玻璃窗,这是他参照牛津默顿学院教堂的窗户所画。散落的落叶既表明了秋天的季节,也象征着时间的流逝。画中的玛丽安娜在苦心完成刺绣之后伸展腰身,心中再次燃起缥缈的希望之星。
米莱1851年作品《玛丽安娜》局部
沃特豪斯在19世纪初还创作了两幅以17世纪英国诗人罗伯特·赫里克(robertherrick)1684年的一首诗为题材的作品。这首诗的第一行是沃特豪斯的两幅画的标题。
1909年《采摘玫瑰花蕾,趁着你可以遇见》
采摘玫瑰花蕾,趁着你可以遇见。
尽快把玫瑰花蕾收起来,
过去的时光一去不返;
今日轻绽浅笑的花朵
明天就要凋零。
太阳再次升起,
好好利用你的时间,
趁着美好时光,去结婚吧;
因为你有一次青春,
你可以永远留住它……
——罗伯特·赫里克
1908年《采摘玫瑰花蕾,趁着你可以遇见》
今天绽放的玫瑰,明天即将凋零,这首诗所表达的意思是——抓住当下。
这幅1909年作品的背景是一个温暖阳光明媚的乡村春日,一片野花从小溪中流过。在前景中,两个女性优雅地弯腰摘花。一个穿着蓝紫色的长袍,另一个则穿着粉红色的服饰,红色头发,类似于拉斐尔之前的许多作品。背景中遥远的山脉,以蓝色描绘。在中间的一片树林里,我们可以看到另外两个女人,站在树中间,也在采花。正如这幅画的标题所示,她们尽可能在可以采摘玫瑰花朵的时候采集玫瑰花朵。
《拉弥亚》
闪耀于艺术史之银河
1915年,66岁的约翰·威廉·沃特豪斯被诊断出肝癌。两年后的2月10日,在家中去世,享年68岁,后被安葬在伦敦肯萨尔·格林公墓。在他死后13年,他的遗孀在1930年通过克里斯蒂拍卖行售出了他的100多件作品。
遗憾的是,到那时,沃特豪斯的作品风头已过,他的名作《奥菲莉亚》以450英镑的微薄价格被买下。
《奥菲莉亚》
然而,到了20世纪60年代,沃特豪斯的作品重新受到人们的喜爱,以他的画作《莎洛特夫人》制作的明信片极为畅销。
《莎洛特夫人》
2000年,他的画作《圣塞西莉亚》(St Cecilia)在拍卖会上以660万英镑的价格拍出,其作品声誉一跃而起,这是维多利亚时代作品的创纪录价格。
《圣塞西莉亚》
2009年,在伦敦皇家学院(Royal Academy)举办了一次约翰·威廉·沃特豪斯大型回顾展,会上,沃特豪斯被评价为:
“…英国十九世纪最受欢迎的画家…”
在当时的展览目录中,沃特豪斯的传记作家在介绍中写道:
……在这50年里,沃特豪斯对忧郁、魔法以及爱情和美丽的惊险刺激的迷恋贯穿其中……它们是最真实的抒情诗,充满了古代诗人们的吟诵。这也是一位画家执着于女性的美和对自然、对彼此的力量——不管他们看起来多么坚强或脆弱……”
上一篇:冰肌玉骨卿本佳人,威廉·沃特豪斯的人体油画,浪漫主义济慈诗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