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2期B|| 张妥系列散文:学校( 二十七)在西安航校 /杨莉诵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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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期结尾:

我从一九八二年六月四日晚上住院,到了六月二十六日就基本痊愈了。这二十二天的治疗过程,让我体会了生死,体会了友情,更体会了母爱。我的母亲每天晚上都是在学校的乒乓球台上度过的。

回到家里,母亲说:去年冬天你遇到了“邪气”。本来攘一攘也许就没有这个“灾持”了。唉!

文:张   妥

诵读:杨   莉

编辑:林小菲

出院以后,我向学校口头提出申请,辞去学生会主席职务,安心在家养病,因为再有十几天,学校就放暑假了,也不担心拉下课程了。

六十六中学那个和我同班、学习成绩和我并驾齐驱、一块儿考上西安航校的女同学,暑假期间来看我,给我带来了很多世界名著,包括《德伯家的苔丝》《十日谈》等。这些书都是大部头,而且都是崭新的,每本书定价不菲,难得老同学一片深情。

她后来和我一块儿分到了西安北郊的红旗机械厂,这是个机构复杂、人员众多的大厂,我们分到了不同的单位,工作没有交集,单位也离得较远,老同学的关系逐渐地淡了下来。刚到西安航校,在参观的大卡车上和我碰了个满面的女同学,就是她们班的。之后她们之间还通信,那个去了南方的女同学就是通过这个老同学对我问好。

我和老同学最近的交集在二零一一年左右,那时候她是她们单位的一个副处长,兼任单位培训员。而我是公司人力资源部主管培训的副部长,由于工作关系,谈话半个多小时。之后公司干部制度改革,未到该退“二线”的年龄段,由于公司干部制度变革,她和很多干部退出了中层干部队伍。到了二零一四年,听人说她得了病,在医院还是在女儿家里休养,很长时间没有上班。我想问得详细点儿,以便去探望慰问。可是据说老同学离了婚,虽然她每天脸上都挂着和善的笑容,其实她的心在流血。她的心就好像一幢漂亮的门楼,美轮美奂,而大门是紧锁的。我终于没有问到她的休养的具体地方。二零一六年的“清明节”前一天,她因罹患肺癌去世,终年五十三岁。我在别人的指点下,来到了她的家里,面对着她永远微笑的遗照,鞠躬,上香。生命是如此脆弱,人生是如此短暂,想着她在我患“出血热”出院后休养的日子里,带给我的关怀和温暖,恍如昨天,但是现在却阴阳两隔,永不再见。我的眼泪夺眶而出。

我在家里度过了一个暑假。这个暑假让我心里起了两次巨大的波澜。一个是听人说“出血热”有很可怕的后遗症,因为肾为人之本,出血热对肾脏破坏严重,即使活了过来,一辈子体弱多病,和废人无二。一个是我在西安航校上了三年,我的初中没有考上中专、或者考上了没有上的同学,有一些人考上了大学,其中不乏很好的大学,包括中国科技大学,西安交通大学,等等。想起我曾经是这群人里的佼佼者,不免黯然神伤。

再开学就是中专四年级了。课程已经很松快了。大家都期盼着快点儿参加实习,然后快点儿参加工作。那样,起码不像在学校这么艰苦了。

我们在学校上课的时候,有一个学年,教室在顶层四层楼上。那个夏天奇热,教室好像还没有电扇,窗户吹进来的热风烫脸。老师站在讲台上,汗珠子从头上沁出来,一颗一颗滴在讲台上。他背过身去书写的时候,后背上全湿透了,衬衣就被汗水贴在身上。

我们坐在凳子上,感觉全身都像小河一样,“淙淙”响着流着溪水。能够感觉到后背上一股一股的汗水簌簌流下的轨迹。我每节课后就要换一本演草本,垫在屁股下面。每节课后,演草本都被汗水洇透了。

好啦,我们就要实习啦。我被分在一一三厂十三车间实习。实习的任务有几个,一是认识和了解车间的各种设备;二是了解某个零件的加工工艺;三是画出部件图和零件图,编出零件图的加工工艺,并设计加工工艺需要的一个夹具;四是进行答辩。

因为实习地方距离学校有一段距离,我们中午都用饭盒带了饭。中午,师傅们下班后,我们就在工艺室吃饭,然后,将工艺室的凳子拼起来,躺在上面睡觉。工艺室有电扇,吹着凉风,我们感到比学校那种艰苦的环境好多了。

转眼间就到了即将毕业的日子了。经过“文革”破坏,人才断档,很多地方需要技术人员,向学校发出招录毕业生意向的有一些省市的航空类企事业单位,包括河北,河南,湖北,贵州,当然最多的还是陕西,具体地方包括汉中,宝鸡,咸阳,当然最多的还是西安。

因为我曾经是班长,学生会主席,辅导员曾经以随意的口吻征求我的意见:你愿意毕业后留校吗?我说:我更想分到北郊红旗厂。辅导员问:为什么?我说:我家在北郊,父母亲年纪大了,他们只有我一个儿子,我要为他们养老送终。

学校发下来了一张学生毕业分配征求意见表格,规定按照自己的意愿,顺次填写四个地方,比如:湖北襄樊,宝鸡,汉中,河南新乡。但是我回家心切,拿着明白倒糊涂,将地方和单位混填,分别是:西安红旗厂,西安一一三厂,西安航校和河北保定。为什么要填“河北保定”?因为小时候看连环画,有一支叫做“雁翎队”的抗日游击队,他们就活跃在河北保定一代。学习英雄人物,是我们那一代心中永不磨灭的心愿。

天随人愿,我被分配到了西安北郊的红旗机械厂。

每一个好同学远离西安,我们都要到西安火车站送站。尤其是我们宿舍的患难与共的八位兄弟,大家在四年的班级生活中,在两年的宿舍生活中,结下了非常深厚的感情。在送别汉中的同学时,咱们在火车站站台上紧紧拥抱,泪眼模糊。

几天后,我还准备一个人去送别一个女同学,阴差阳错,没有遇见。就让一段感情随风飘散。

我的航校,我的难忘的四年时光就这样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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