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墨之美!(绝美60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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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苦禅 荷花

著名的哲学家黑格尔把美分成两个方面:自然美和艺术美。 这样的区分有些武断,但是足以说明:艺术美与自然美并列,并在某种程度上,高于自然美。

书画艺术的美,是人类对自然美、生活美、生命美的提炼,是一种历史的、文化的、哲学的、经验的美。

从远古时代,覆着到使用器具的纹路、装饰,到现在挂在柱子上的对联、挂在中堂的书画做品,艺术的美,已经成为了一种可以称得上是以艺术作品为代表的“纯粹”的美。

而这种“纯粹”的美,已经细化成诸多门类,如书法、绘画、篆刻、陶瓷等等。书画,作为一种“纯粹”的美,是以宣纸、毛笔、水墨、颜料等为工具,艺术家创造力为核心的艺术门类。

这其中,笔墨,成为一种手段,连接着艺术家的艺术哲思与艺术作品。笔墨,也成为一种视觉呈现,连接着欣赏者与艺术作品。

陈半丁 富贵天香

1. 笔墨即审美判断

康德在《判断力批判》一书中把“处于知性和理性之间的中间环节”,称为判断力。

在艺术家和艺术作品之间,同样存在着这样的中间环节,是一种承载在笔墨之上的审美判断力。

这就要求,艺术家一方面要不断提高自身使用笔墨的能力,另一方面要不断提高自身的审美判断力。同时,欣赏者一方面要不断提升自我的审美水平以及对笔墨的鉴赏能力。

吴冠中说,笔墨等于零。

他的意思是作画要有真性情,要把艺术家的全部真性情(包括美感)表达出来成为作品,让欣赏者与艺术家的这种“真性情”零距离接触,感受到真正的艺术之美。

陈子奋 果熟来禽

但笔墨真的等于零吗?

艺术家与艺术作品,有一个“间隔”(王国维语),而欣赏者与艺术作品之间也有一个“间隔”。重重相隔,就像观看舞台剧,太近了过实,太远了过虚,适中才好。或许,这是吴冠中的一个艺术美学理想罢!

创作和鉴赏书画作品,正需要这种“间隔”,也就是把握一个“度”(李泽厚语)。艺术家的全部艺术哲思,不可能被鉴赏者全盘接受,也没必要被鉴赏者全盘接受。

正是由于鉴赏者的审美参与,艺术作品才能够流芳百世。徐渭的《驴背吟诗图》,在画家看来,看到了笔墨;在音乐家看来,看到了节奏;在书法家看来,看到了笔法;在诗人看来,看到了诗意……

在笔墨里,包含着艺术家诸多审美判断,也集聚着诸多鉴赏家的审美判断。只有艺术家在下笔之前的审美判断,与鉴赏者的审美判断趋于“合目的性”(康德语),艺术作品的意义才能被成功识别。

50多年前,黄宾虹的作品,被认为黑墨乱涂,作品买一送一都没人要。但他坚定地认为:“我的画,要50年后才被接受。”果然,50多年后的今天,黄宾虹的画作以“浑厚华滋”之美,被大量欣赏者接受并认可。

梵高,不也如此吗?

欣赏者,艺术作品,艺术家三者之间,到底有多远的距离?已经不再是3米、5米的欣赏距离,而是50年乃至上百年以上的时间距离。

张书旂 玉兰花

2. 笔墨的包容性

中国画讲究笔墨。

而笔墨讲究“六法”。即南齐谢赫提出的“六法”,一气韵生动是也,二骨法用笔是也,三应物象形是也,四随类赋彩是也,五经营位置是也,六传移模写是也。

这“六法”,被认为中国画的精髓,是习画之人必学的经典。

但从更高的层次来看,“六法”所包含的主要为绘画的技法或笔法,以及鉴赏中国画的方法。即笔墨通过这几种方法从艺术家笔下流出,只是艺术家审美判断的一个方面,或者说只是国画家审美判断的一个方面。

因为中国画的画法不是对客观具体物像的刻画,而是倾向于抽象地表达人格心情与意境。因此,在中国画里,笔墨所能包容的东西,要比西方油画所包容的东西要多很多。

溥儒 柿子图

1)哲思。中国画不像西方油画侧重于视觉审美,而是蕴含着道法自然、天人合一的宇宙观、哲学观。因此,要求艺术家“外师造化,中得心源”,以阐释生命哲学和生命之美。

在西方绘画中,他们的绘画作品是由哲学和几何学、解剖学等作为根基的,因此在西方绘画中,以人体和雕塑独领风骚。因而尼采说:没什么是美的,只有人是美的。在中国画中,很少见人体作品,涉及人体的春宫图,也只是作为性学的启蒙,而非作为艺术审美。因此,中国画以山水风景和花鸟画领先于世界。

《易经》的宇宙观、老庄哲学,禅宗思想等,构成了中国画的基本哲学观。如“有无相生”、“阴阳相克”、“空不异色”、“澄怀观道”等思想,成为了艺术家追求艺术境界的终极理想。

高奇峰 黄雀在后

(2)诗境。苏轼在评王维的画时说:观摩诘之画,画中有诗。中国画在追求意境的过程中,更多地与诗歌结合,追求画中有诗、画中有言的境界。但中国画与诗词相互映照,又各成体系。例如,关于梅兰竹菊的诗词,与梅兰竹菊的绘画作品,存世都非常惊人。其中两者相互影响,相互照应,呈现诗画合一的境界。

中国画一方面自成诗境,赏画如读诗词,这也成就了诸多题画诗词。另一方面,又从诗词中汲取灵感。如魏晋诗人陶渊明的诗“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就成为画家画菊花的一种笔墨寄托。又如宋朝词人蒋捷的词“红了樱桃,绿了芭蕉”,成为当今画家喜爱的题材之一。

王国维说,词以境界为最上。这话用在中国书画中,有异曲同工之妙。绘画的境界,以诗境为最上,但不止于诗境。中国书画的意境,除了诗境,还有更广泛的空间。但诗境,成为了中国画意境的典型特征。

徐渭 桐荫

(3)文化气息。笔墨里包含着文化气息,正像麦克卢汉的“媒介即讯息”,笔墨,历史地来看,其实就是文化。艺术文化,通过笔墨,得以延伸,得以传承。

但中国画的笔墨,不仅仅传承艺术文化,而更多的是传承中国人的精神,传承中国人骨子里的气息。在谢赫“六法”中,骨法用笔,就被解读出用笔与中国人的精神高度合一的解释。骨法用笔,有骨才能立得住,这正是做人的道理:要有骨气,才能立于天地间。

笔墨不仅自身成为文化,而且也在描述文化。在艺术作品中,文化内涵、文化寓意等,成为绘画的题材。举例来说,比如画竹,其实就是画竹子的文化,即文化赋予竹子的精神。画竹,映射的是中华民族精神的象征,它虚心、有气节、长青有活力、傲然不媚俗……

黄幻吾 秋鸟

(4)格调。王国维说,词以境界为最上。有境界则自成高格,自有名句。这句话用在绘画上,可谓异途同归。画家自有高格,自有名画。元代画家王冕的梅花画得固然好,但比他画得好的画家,多的是。但为何他的梅花最出名?其实就是因为王冕画梅格调最高。他在《墨梅图》中写道:我家洗砚池头树,朵朵花开淡墨痕。不要人夸好颜色,只留清气满乾坤。可见一斑!

清代画家石涛说:用情笔墨之中,放怀笔墨之外。绘画,作为一种笔墨语言,表达的是艺术家的志趣和境界。一句话,绘画作品呈现的是书画家的格调,所以,中国人喜欢用“画如其人”四个字来评画,评者说了不违心,画家听了高兴。

清代画家邹一桂在看了西洋透视法绘画作品后评价说:学者能参用一二,亦醒其法。但笔法全无,虽工亦匠,故不入画品。西方绘画不讲格调,展现的是科学(几何学、解剖学等)的最高境界,而中国画强调艺术家的格调,展现的是精神的最高境界。

陈师曾 秋意图

(5)创意。创意,来自艺术家的心灵映射。宗白华认为,一切美的光来自心灵的源泉:没有心灵的映射,是无所谓美的。创意,在中国画家眼里,更容易被接受的是:变法。齐白石年过六十而变法,他开创的红花墨叶、他笔下的虾和草虫,将自然造化之美和艺术家的创意融合为一,达到至臻境界。

中国书画总体说来,是摹古的艺术,只有摹古,才能推陈出新。因此,创意对于书画家来说,有比较高的门槛。在古代,只有文人才有此种权利。而当今时代,百花齐放、百家争鸣,但脱离的传统的创意,书画还能是书画吗?肯定不是。前面邹一桂对西洋画法的评判,已经给了答案。

孙过庭《书谱》里有一名句:通会之际,人书俱老。也就是说,书画家在能够融会贯通之后,就能够卓有成效地发挥创造力,而达到艺术的最高境界。

王雪涛  梅花

3. 笔墨之美

清代黄钺撰写的画论著作《二十四画品》,将绘画作品的美概括为:气韵、神妙、高古、苍润、沉雄、冲和、淡远、朴拙、超脱、奇僻、纵横、淋漓、荒寒、清旷、性灵、圆浑、幽邃、明净、健拔、简洁、精谨、俊爽、空灵、韶秀。二十四画品,叙述较为详细,有很高的参考性,但其中有的概念难以达到区分的效果,因而很难作为笔墨的评判标准。

而美学家宗白华认为,中国画是一种建筑的形线美、音乐的节奏美、舞蹈的姿态美。他用一句话,概括了中国书画笔墨的美,虽然很形象,但却也难以捉摸。

中国画的美,其实根据创作到鉴赏,可以分为比较直观的几个方面:

溥儒 红叶小鸟

(1)性情之美。画家吴冠中在接受《南方周末》记者采访时说:艺术就是真性情。中国画的笔墨里,浸透着书画家的真性情。徐渭的狂,八大山人的孤冷,赵之谦的老辣,吴昌硕的厚重,齐白石的浪漫、潘天寿的险……每一位画家的作品,都呈现了不同的审美特征。他们的性情,成为了他们笔墨语言的支撑,创作了明显有别于他人的艺术作品。欣赏他们的作品,就像看到了一个个活生生的人。

娄师白 小鸭子

(2)笔法、皴法、墨法、设色之美。清代画家恽寿平在《瓯香馆集》里写道:古人用笔,极塞实处,愈见虚灵……虚处实则通体皆灵,愈多而愈不厌,玩此可想昔人惨淡经营之妙人《画跋》 用笔时,须笔笔实,却笔笔虚,虚则意灵,灵则无滞,迹不滞则神气浑然,神气浑然则天工在是矣。夫笔尽而意无穷,虚之谓也。笔法、皴法、墨法、设色决定了艺术作品的形式和美感。当艺术作品完成时,则虚实相生,自有神韵。

陈半丁 兰菊图

(3)意境之美。中国画不是很注重物象的画法,而是注重以抽象的笔墨表达人格心情与意境。中国画的意境,是有别于自然界的一种精神的灵境。中国画的意境,既让人类灵魂净化、升华,又让宇宙深化、凝华。在这里,灵魂接受意境的洗礼,感受生命律动的力量。

高奇峰  三秋图

总而言之,笔墨,作为中国书画的一种笔墨语言,有其特殊性和特殊的要求。中国书画的笔墨,不仅仅是笔墨,其中蕴含着诸多元素,不仅要求书画家“人如其画”,也要求书画家“画如其人”,更重要的是,他还要求书画家“通会之际,人书俱老”,要求书画家在意境的创作中,不停地“更上一层楼”。

陈半丁 清供图

潘天寿 午睡

溥儒 石榴熟了

张大千 三清图

杨善深 牡丹

陈健 月明秋思

蕭朗 丝瓜秋虫

黄君璧 荷花

李苦禅 八哥

白澄 比翼双飞

叶绿野 不可居无竹

丁宝书 秋意图

陈师曾 牡丹图

陈师曾 双鸽图

陈师曾 玉兰花

高剑父 秋意图

何香凝 梅花

胡汀鹭 红了樱桃 绿了芭蕉

许麟庐 双鱼

黄幻吾 双鸭

黄幻吾 葡萄小鸟

黄君璧 荷花

江寒汀 牡丹孔雀

蒋兆和 鸽子

陈淳 兰石图轴

八大山人 荷塘孤鸟

柳子谷 菊花

戴明说 墨竹石图

潘天寿 三清图

潘天寿 睡猫

潘天寿 蛤蟆

黄君璧 墨葡萄蚱蜢

刘海粟 启功 松竹图

高剑父 深秋图

潘天寿 双鸟

孙其峰 水仙图

唐云 葫芦双蛙

汪溶 秋意图

王梦白 齐白石  梅竹图

王雪涛 荷塘清趣

吴大徵 梅花

萧朗 紫藤蜜蜂

邢少臣 竹石图

杨善深 群仙祝寿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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