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的海棠不会开花,就像你永远不知道乌鸦为什么像写字台
每一个有才有貌的人
顾秋水的NO.439篇原创
By :顾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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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一篇原创,顾秋水在他乡与您说晚安!
我走在农间,光着脚,背着打药机。路上的石子钉着脚板生疼,尾随着的是丛生的藤蔓缠绕我的脚踝。
那时天光快尽了,云彩咽(掐)住了夕阳的挣扎,将它就此溺亡。
我头上冒着热汗,肩膀勒得生疼,农药扑进我的鼻息。而我整个模样,已快成了个泥人,裤兜,衣袖,脸上,全都是泥印子。好不容易,我才从田里拔足出来。与此同时,一些个大人们大多也从田间归来,佝偻着身子。
对,我也佝偻着身子,村狗在我背后狂吠不止。
我拿出一根皱巴巴的烟,点上火,还没抽着,就熄灭了。我觉得,我应该重新调整一下姿势。索性放下打药机,躺在坪里。
舒一口气,是享受不尽的舒服受用,却又在片刻消散得无影无踪,反倒是更深的疲惫和沉沦。
我很怕成为我父母那样的人,捉襟见肘的过日子,碌碌无为地过一生,我更害怕的是我付出了所有的努力来反抗命运,到头来,我只能成为他们那样的人,过跟他们一样的生活。
可是现在,我连这样的念头都不能够有,如果有就算是大逆不道了。
我的侄子豆豆在坪里玩耍,我逗弄他玩:“豆豆快过来,舅舅这里有饼饼吃。”我话还没说完,我婶子就立马抱起豆豆:“舅舅身上脏,还没洗澡,不跟他玩。”
我不禁笑了笑,脱了一身泥衣,上楼洗漱。等到我下来,豆豆早已被带进房门睡觉。我空坐在地上发呆,开始抽烟,我想我是喜欢亲近孩子的。这时我不再叫唤豆豆,免得做些无聊的把戏。
月光似雪披在房檐上,我久坐生出些许凉意,整个村庄浸在一片白芒之中,最后一只白鸟归林时候,划破夜空的,仅剩下一缕孤影供我凭吊。我啊,多希望那是一只飞破亚洲苍穹的神鹰。
我常常想,我们总是无法看清自己的生活,看不清前方,又不了解过去,日子过得好,全凭侥幸。
这些天夜里,我梦到我回到了卢塞纳。
我又去了教堂,去了郊外的廊桥,去看了那座火山。我发觉近两年的经历,我全然不敢和盘托出,只得只字片语来记叙。我太浅薄了,岁月还承载不住我记忆的份量。
我也知道,大多数人的人生过于悬殊,即便再温柔的话说给他们听,也不过是不合时宜的荒诞情节。
海子说,你知道我的诞辰,我的一生,我的死亡,但不知道我的命。
友人告诉我,要把自己活成一颗苍老的树,摇摇欲坠地看着过往的人们。
我来一个神回复,你不怕树大招风么?
他说你本来就是个招摇过市的主,还怕空穴来风?
我心想他对极了。
后来是长久的沉默,茶饮到第三盏,我不由得说个故事,古时候有个国王喜欢打仗,男人全拉出去了,家里只剩下娘们儿。男人死在了战场了,娘们给男人立了一座坟,天天守着。直到坟头草,春风吹又生呀,娘们也老了。最后娘们和男人埋在一起。
我尽可能说得白话委婉一点,故事出自诗经里的《葛生》:
葛生蒙楚,蔹蔓于野。予美亡此,谁与?独处?
葛生蒙棘,蔹蔓于域。予美亡此,谁与?独息?
角枕粲兮,锦衾烂兮。予美亡此,谁与?独旦?
夏之日,冬之夜。百岁之后,归于其居。
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
友人说,还真他么清新脱俗。
其实吧,我稍加解释一下,套用史铁生的一句话:“死是一件不必急于求成的事,死是一个必然会降临的节日。”
每一个故事结束,都会有下一个接替上演,可是大多数的我们不愿意承认在无涯的宇宙中,属于我们共有的时间是有限的。
所以我们总是奢望,能够缘定三生。
侃完,我扶了下眼镜。
一时把思绪收回,天街月色凉如水,我该起身进屋了。
对了,川端康成在《花未眠》里写:“凌晨四点醒来,发现海棠花未眠。”
我说,凌晨四点的海棠不会开花,就像你永远不知道乌鸦为什么像写字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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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注是最长情的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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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90后天蝎座boy,专读金庸笔下的江湖情仇、英雄儿女。19岁初涉江湖,为梦想放弃安逸国内生活,孤身赴国外,左手健身、右手写作,励志成为史上最富见解的作家。
文章首发在公众号:顾人已来秋水无痕(ID:guqiushui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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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