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思|言以足志,文以足言
文|河马
近来心绪不宁的举态,充斥着游思冥想的脑海,陷入无尽的追想和本本记事册中,每回翻开尘封已久的页面,映入眼帘的张张泛黄的信笺,宛若被流年涂抹上一层富厚的浓情,斜躺在上的日期,记录着笔尖留下的密密匝匝的陈年往事,无不弥漫着一股岁月蹉跎的惆怅与慨然。
扪心自问,情态万千的心头又颇为厌恶这等无解的念旧,一种难以名状的喟叹。应许,笃爱于一切有关时间温度的事物之人,俨然是一位骨髓中就自带固守特质的人士,一位绝不轻言放弃的志士,一位意志坚如磐石的战士,然自身顶多就是一位青年男士,仅此而已。
往事不堪回首,历历如在目前,小时候的心智,颇为稀罕斑驳陆离的事物,年长后的识见,却又独爱平淡无奇的旧物,凡是经手造的年月之物,得之处之,亦都令形骸欢呼雀跃,额手称庆。
常日里,偶尔碰到些心中不悦的烦心事,便会择以夜阑人静的闲暇时分,独自关起房门,用一种极为熟识的动作,随即搬出书架最底层的抽屉柜里,存放的一个四方规制的樟木盒,上面的铜件锁扣,被长年累月的触摸,彰显出分外的铮亮和光滑,翻开盒盖,里面井然有序的排列着多年收集保存的老物件,幽暗仄仄的小盒里,透着一股浓郁的古味,虽说有些东西早已锈迹斑斑,可心中都能清晰的忆起它们曾经簇新时的模样。
尤其是搁置在里的两样“瑰宝”,一件是牛皮纸包封的长方形对开的相片册,另一件是用朱红色的粗毛线箍住的一打厚厚的旧书札,因其是我追溯拾光轨迹的明证,这一切都流露出弥足珍贵的昔年往事。
从前的交流方式,更多的是写信或是留便条,如遇父母急事外出,放学的我推开家门,便能一眼谛视到古老的八仙桌上,正用水杯压着的清晰纸条,上面定会留有双亲出门的原委,以及交待的即日生活琐事。譬如,饭菜已在锅里,吃完后记得写作业,抑或是父母回趟乡下,中午直接去某某阿姨家食饭,翌日下午放学勿忘回家等等,诸如此类。
审视着这些临近廿年左右的便条,虽说上面多数是言简意赅的寥寥几行字,然无以复加的浓烈亲情,再借助笔尖的遗痕,蓝色圆珠笔的字迹,无不令我颇为动容,尽管岁月的洗礼,让字符有些模糊不清,可当年的记事场景却了然于胸的深埋于心底,刻在脑海里,久久未能抹去。
它只会愈来愈沉,囊括着沉甸甸的时间累积的厚重感,凝聚在心头,幻化成一场流年的美丽印记,而那一封封与笔友“互通有无”的信件,写这些留字条的人,你们又身在何处,走在何方,我依然无以知晓,应许渐已不在尘间,也许去了天国,亦都在守望着这段时间回首的疏朗与曼妙。
今时今日,唯有打开书札时的那股眷恋之情,仍甚感不减当年的情愫,引人魂牵梦绕,流连忘返,这都是隽永的文字与无以伦比的时间,共同酝酿出的一壶陈酒,一段深邃的光辉岁月,被誉称为:不负青春韶华!
河马先生,书于即夜一隅
2020.02.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