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漂两月
20191103 摄于深圳光明
-01-
11月的日历已经撕下三页,2019年竟然只剩不到两个月了——是在清早深圳刺眼的阳光里,突然意识到这一点的。
时间好快。
记得2018年的最后一天,还特意写过一篇推送,说希望自己努力做一个幸福的女孩子:
现在再看,这尚未收尾的2019年,自己确实也在很努力地寻找幸福——可能入职以后,习惯把幸福感和工作直接挂钩——越来越清醒地意识到:对于手无寸铁的年轻人而言,努力工作,永远都是安身立命的根本。
也,挺好的。
-02-
今早突然没来由地生出一种英雄主义:毕业后,竟然直接站在了浩浩荡荡的“深漂”一族中呢,真勇敢。
可能心理上有过很多的犹豫和挣扎,但行为上,我一点退路都没给自己留。
虽然尚未培植起对这座城市十分亲昵的情感,但到底是不排斥的。
我知道,每年,都有无数的人来了又走了,或者走了又来了;可我也知道,人与人之间,有时真的没有可比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有自己的选择题要做。
就目前而言,可能在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不会按下“离开”键。生根发芽很难,开花结果更难,但我不想一开始,就做好了撤离方案。
既来之,则安之。
我说过的,相比热爱自己想过的生活,我更愿意,努力去热爱自己所过的生活。
-03-
我爱这里的很多个瞬间。爱学生跟我笑着说“老师好”;爱领导亲切的安慰“没关系”,爱家长认真的说“谢谢您”。
开心对我来说 ,真的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
当然,不开心也是,因为太在乎——好在能够立马自愈。
虽然个别偶尔陪着我在深夜痛哭流涕的朋友,十分不解我平常的开心——他们说,平日里的我,有着巨大的快乐能量场,伪装这种快乐,由内自外,你累不累?
我其实很反感这种定论。人不是机器,不能选择单一的情绪模式,我不开心是真的,但开心也是真的啊。我只是习惯在公众场合,关闭“不开心”的按钮。
始终觉得,不把负能量随意带给其他人,是一种值得一生去锻炼的素养。
-04-
也不断对“幸福”这种抽象概念有了更加清晰的认知——幸福的常见表征,是感受、体验和情绪——既是情绪,就容易稍纵即逝,如果想要一直紧握在手心,是贪心而不现实的。
这不是悲观,而是理性。白岩松说的很对,生活就是5%的悲伤加5%的快乐,剩下的90%都是平平淡淡。
把期望值放低,才容易收获更多的意外惊喜。
比如刚入职的时候,很多关心的我的前辈,非常担心我对教学的满腔热血很快就被琐碎的一地鸡毛捶打得所剩无几——很感恩,虽然偶有落差,但总体而言,还是满腔热忱的。
因为我,本能地学会了去调整:幸福不会是常态,而是自主选择的状态,既然是状态,就会有在场或缺席。
-05-
开始越来越热衷周末去走走光明新区的巷落——近来每个周日早晨去附近的教会做礼拜,都没有选择坐车,直接步行前往。穿过那些弯弯曲曲的巷落,看生机勃勃的人群。
有时会故意走错路,看到不一样的风景:小贩扎堆讨价还价,拉布拉多犬风一般地跑过,老人骑着单车“铃铃铃”穿过……
每每这些时刻,都会觉得好安心。
也许深漂,就是一场旷远的怀旧。
我行走在这城市的边缘,一一找寻记忆里儿时的样子。这种体验,总给我很多的幸福感。
-06-
最近一有空就开始写回忆录。认真细数过往,是一件无比困难的事,人的记忆是会说谎的,它会自动筛选、过滤、和重塑,但是没关系,我乐意。
昨天读到一段话,说如果没办法跟人释放情绪怎么办,作者只简单地回了两个字:书写。
写作于我,早就成了一种救赎。
-07-
写到小时候湖南的冬天,哆哆嗦嗦地开门,迎面就是满眼的雪,巷子里升起炉子点火的炊烟,低矮的屋檐下,挂着长长的冰柱。
写到很多的眼泪和欢笑:小时候的shine,记忆里的shine,原来是这样的啊,那么小,却那么倔强。
我接受各个时间段的自己,接受所有的进步和退步,接受生命里必须经历的所有拿起与放下、相遇与别离、抵达与启程。
-08-
刚回班和学生聊天——从那女孩身上,总是会看到许多自己曾经的影子,一样的惊惶,一样的倔强,一样的矛盾,一样的敏感,一样的无措。
可是,我没有过多地安慰她,我只是说,还有两三年你就成年了,时间不会等你,所以你必须要很快地成长起来,老师也会和你一起成长。
深圳不相信眼泪,但深圳允许你流泪,也会给你机会。
这是好事。
-09-
——我想,深漂两月,我应该,已经适应这座城市了。
谢谢所有关心我的人们,虽然我对这座城市还谈不上喜欢或爱,但不反感、并且做好了留下来的准备,已然是我最大的接纳了。我也由衷感激,两个月以来,这座城让我遇到的所有人、经历的所有事。好的坏的,都是生命独一无二的体验。
我接受且接纳
也感谢深圳对我的接纳和包容,虽然我慢热,没办法很快就爱上这座城,没办法找到很深的归属感,但是谢谢深圳还是给了我很多的希望和机会。
在办公室跟大家说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