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绍勋先生用药经验:重用莪术治胃病,使用牵牛有妙招

莪 术 
临症中,我常用莪术,这是有来历的。
记得三十多年前,我治一胃病患者未效,后被他人治愈,索视其方,才知那位同志重用了莪术,查阅前人医籍,这才恍然大悟。
《本草备要》说,“莪术辛苦气温,入肝经血分,破气中之血,消淤通经,开胃化食,解毒止痛,治心腹诸痛……虽为泄剂,亦能益气。”
其它医书论述莪术,亦不外乎破气、行血、化瘀等。
有些同志似乎忌讳莪术,即便治疗积聚之病,与三棱伍用,药量亦很轻微,惟恐伤正,其实,这种顾虑是不必要的。
那个胃病患者被他人治愈,对我启发很大,从此,我在临床中,格外重视莪术。
1952年我去外地学习,因不适应当地生活习惯,得了胃病,服保和丸之类中成药,未能将病根除,后来改服“烂积丸”,一举而奏效,因后者方中有莪术,疗效显著可想而知。
1953年有一病人胃有实滞,虽经针灸治疗,胃痛减轻,但缠绵数日未愈。我在治疗中把莪术列为君药,与消食和胃之品配伍,仅治数日而愈。
我认为,治疗肝胃之病,如果经过准确辨证,因人、因病而异,方中适量加入莪术,无论缓解症状,还是调节脏腑功能,疗效甚为可观。
几十年来,我通过对数十例患者的疗效观察,深深体会到:莪术的临床应用价值是不能怀疑的,也是不可忽视的。
一般地说:我应用莪术的基本剂量是7.5g,中等剂量是10g,有时也用到15g或20g,或者剂量再大一些,这要根据病情的轻重缓急和患者的体质强弱来决定。
随着医学事业的发展,莪术的应用有了更为广阔的天地。
近几年来,有的地区和单位用莪术治疗癌症,取得一定效果。
我用莪术治疗肝炎、溃疡病,也用于治疗癌症。
莪术的一个主要特点是通肝经聚血,解毒止痛。我通过临床实践,认为莪术对胃癌疗效较好。
胃癌早期用莪术,会增进饮食,增强体质,促使病情稳定;胃癌晚期用莪术,能够明显减轻疼痛,改善机体“中毒”症状。
以上所谈,是我在临床中应用莪术的粗浅体会。
《本草备要》在论述莪术时,有这样两句话:“虽为泄剂,亦能益气”。
我的体会是:莪术之泄,非指泄下,而是疏泄、运通之意,所谓“益气”,并不意味着“补气”。
我的理解主要有以下三点:
其一,莪术虽为破气化瘀之品,但辛苦气温并不峻猛。
莪术既然能够开胃化食,这就有助于脾胃功能的恢复。
开胃化食,就意味着人的气血生化之源有了保障,就为人体正气的恢复创造了有利的条件。所谓“益气”,就是有益于正气的恢复和舒展。
其二,莪术能“破气中之血”。气为血之帅,气行则血行,气滞则血瘀。
所云“气中之血”,说明气之前导作用不利,血亦不能随之畅行,这是气滞不前,造成血液稽留的表现,亦即气滞血瘀。
莪术攻逐的是滞气,消烁的是瘀血,敦促气血按照正常规律周而复始,也就起到了“益气”的作用。
其三,莪术“治心腹诸痛”。
经曰:“痛者不通,通者不痛”。所谓诸痛,不言而喻,即指各种类型的疼痛。肝胃之症,癥瘕积聚,诸如此类,均可导致心腹疼痛,莪术益气舒郁,其痛自缓。
牵 牛 
牵牛(又名二丑),为峻下之品,因有小毒,辛辣猛烈,临床应用不能不令人三思而行。
近年来,牵牛在临床中应用比较广泛。在肾炎、尿毒症水肿、肝硬化腹水等危笃疾病中,牵牛每每大显身手,疗效堪称满意。
我认为,无论中焦湿热壅滞之症,或是食积潴留之候,皆可用牵牛攻之、逐之、消之。
治疗这类疾病,我主张用熟牵牛。此药经过炮制,一可减其毒性,二可缓其燥烈,三可去其辛辣刺激之味。
总之,凡有实滞之象者均可用之,基本剂量为15g,体质强壮者可用至30g,不必诚惶诚恐。
几年来,我按上述剂量治疗一些患者,并未出现意外情况。
现举两例证明:
1972年国庆节前夕,家母因过食膏梁厚味,当夜脘腹剧痛,辗转反侧,痛苦万分,经吞服开胸顺气丸一包暂缓症状。
次日仍胃痛胁痛不已,嗳腐厌食,腹部胀满,尿道涩痛,溲中带血,舌质绛,苔黄腻,口渴思饮,脉象弦滑有力,一派食积停聚,湿热蕴结之象。
家母当年已是八十二岁高龄,病情发展如此迅猛,阖家惊骇。
我反复思量,如投内金、三仙等消导之品,恐怕病重药轻,贻误病机。
考虑再三,遂与消食和胃之品中,加入熟牵牛20g,仅服一剂,症状大减,继服一剂,病趋稳定遂停服汤剂,仅以米粥调理而告全愈。
本市某自行车管理所李×,男性,二十岁。
六年前因颜面及四肢水肿,腹部胀满如鼓向我求医,经×医院诊断为肾炎合并尿毒症,住院治疗月余未效。
观其脉症,已属湿热蕴毒传入脏腑,气血衰微之候。我拟用扶正与去邪兼并之法,在清热解毒,通关利湿,扶正益气之品中,重用熟牵牛30g。
该患服药二小时许,排尿一小水桶(约有一千多毫升),诸症豁然轻减。
以上两例说明,临床中应用牵牛,必须辨证准确,药症相符,要胆大心细,当机立断,只有药达病所,牵牛才会兀见殊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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