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忆二叔

我出生在偏僻的小山村,祖辈父辈世代为农。在我13个月大的时候我的父亲在乡里砖厂做工因砖窑坍塌工亡。祖父,母亲,二叔去砖厂处理父亲赔偿事宜,拿到2172.4元赔偿金把父亲遗体拉回村里,祖母和母亲整日以泪洗面,祖父整日蹲在山岗上抽着自己的旱烟。

处理父亲后事加上爷爷奶奶母亲的看病花销,父亲的赔偿金所剩无几,而我还没有断奶,母亲由于伤心过度导致没有奶水,二叔从供销社给我买了奶粉,看着父亲的赔偿金所剩无几,而随着我长大奶粉用量日益增加,父亲的赔偿金已经无法养活我,二叔便去邻村买了一只奶羊,我便不再吃奶粉。从县里饭店辞了学徒工,二叔留在家种地养活这一大家子。

父亲去世一年后,在亲戚们的撮合下,母亲嫁给了二叔,等我上学的年龄,是二叔送我进的学校,上学一个月后,我便不再想去学校,倒不是因为我不喜欢学习,因为小朋友们总说我没有爸爸,我哭着跑回家问母亲我的爸爸是谁,去哪了?母亲说你爸爸下地里干活了(那时候我一直称呼二叔为爸爸)。我哭着说爸爸不是我爸爸,是我二叔,小朋友们都这么说,母亲当时把我抱在怀里娘俩一起哭,直到我哭累了睡着了。

母亲把我叫醒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二叔已经从地里干完活回家,我们吃饭的时候二叔没有说话,特别严肃,很少喝酒的二叔那晚喝着从村里小卖店买回的小烧,我虽小,但也第一次感觉到家里气氛的严肃。吃完饭,二叔告诉母亲带瑞蛋(我的小名)去趟老师家,母亲哦了一声便去收拾碗筷,二叔没有把我带去老师家,洁白如玉的月光,繁星闪烁,二叔背着我沿着蜿蜒崎岖的山间羊肠小道在一个土堆前停了下来,点燃四支烟,自己抽了一支,在土堆前摆了三支,那是我记忆中第一次给父亲上坟。二叔和我聊天,告诉我这就是我的爸爸,又指着天上的繁星问我哪颗星最亮,我指了其中的一颗,二叔告诉我说那也是你的爸爸,在天上看着你呢,看你有没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学习,等你长大了,你爸爸就会回来看你。爷爷奶奶亲你,妈妈亲你,我也亲你,所有的人都亲你,你得好好学习,你爸爸才会回来看你,二叔说的话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但我真真实实的看到了二叔眼中闪烁着泪花,这童年一幕,直到我参加工作,娶妻生子,一直记忆犹新。

第二天一大早,二叔再次把我送到学校,自己去了老师办公室,说了什么不得而知,但是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说我是没爸爸的孩子了。

好像我天生就是学习的料,一直学习都很好,上完小学五年,初中得去乡里上学,第一次去乡里,其实是人生的每一个第一次,都是二叔参与,小学,初中,高中,大学,买房,娶妻,二叔一件没落的陪着我,帮助我。去乡里上学那天,是二叔骑自行车给我送去的,是我记忆中抹之不去的之一,那天,二叔把奶奶准备好的被褥绑在了自行车后座,我坐在自行车大梁上,自行车前面的框里是放着需要交学校食堂的粮食,学校用来给乡下的孩子们做饭吃。从村里到乡里,三十里的土道,二叔带着我,驮着被褥粮食,足足骑了两个多小时。在乡中心校,二叔领着我报了名,安排好宿舍,把粮食交到食堂换成饭票递到我手里,叮嘱我放好饭票,好好学习。我看到二叔骑着自行车从校门骑向远处,踽踽的背影,瘦骨嶙峋,吃力的登着自行车的脚蹬,消失在人流。初中的三年,每个周末,无论风雨中,不论大雪飘,二叔总是周五晚上把我接回乡下,周一早早地送我到学校,交通工具依然是那辆爸爸妈妈结婚时爷爷送给爸爸的二手自行车,车子锈迹斑斑,二叔劳苦功高,更瘦了,爷爷奶奶从父亲走后就一直吃药,一家老小,把不到四十岁的二叔的腰压弯了,背压驼了。

三年的时间匆匆而过,我如愿考上了我们县一中,二叔乐呵呵的,母亲愁容满面,县里的消费高,学费也高,而且食堂也不让拿粮食,得拿钱买饭吃,或许,二叔已经承担不起我的费用,爷爷奶奶的药费,这一家子的开销,看着愁容满面的母亲,我有了退学的想法,二叔生平第一次和我发火,不上学咋行?和你父亲一样去砖厂背砖砸死在里面?还是和我一样种地没出息?后来,母亲把结婚时奶奶给的5克金子卖了,叔叔变卖了家里的头等粮,自己吃剩下的末等粮。在拥挤的绿皮火车通道,二叔带我去了县城,我从未见过的教学楼,宿舍楼,统一发放的新被褥,二叔给我把奶奶缝好的棉垫子垫到褥子下面铺好,报了名,带我到食堂买了一份饭让我吃,我坚持让二叔也买一份,二叔说吃不惯外面的饭,掏出了奶奶从家里给带的饼啃起来,看着食堂穿着新衣服投来异样眼光的同学们,我的眼泪在眼眶打转,二叔说,男子汉,哭什么,抓紧吃饭,在学校好好学习,那一刻,我心里暗暗告诉自己,不能辜负二叔,一定要学出个名堂来。吃完饭,二叔就要返回村里了,我把二叔送出校门,二叔告诉我,你是学生,学生的任务就是好好学习,家里别惦记,天无绝人之路,看着二叔背着奶奶做的帆布包,陀着背踽踽的走向车站,我的眼泪再次流了出来,二叔的驼背,我一生的没有勇气面对,事实却是,在我人生的每个节点,总能看到二叔的驼背,直到二叔去世。现在,多么想能再次看到二叔的驼背,却是再也看不到了,多想在梦里见到二叔,却是怎么也梦不到,或许是二叔担心麻烦我,不愿我再看他。

在县一中上学,不比乡里,为了节省车票钱,我一个月回一次家,或许我少回一次家,二叔能轻快一点,事实上我错了,我在县里上学吃饭都得用钱,家里几亩贫瘠的山地已经支撑不起爷爷奶奶的药费和我的费用了,二叔从乡里贷了3000元,又从农业站买了十只种羊回家搞起了养殖,每天放羊,把山地都改种了羊草。由于二叔的勤劳任干,母亲说羊下羔的季节二叔晚上就住羊棚,近处的草坡没草,二叔每天跑十多里地去远处放,家里的羊羔成活率高,又长得胖,所以羊贩子愿意收二叔的羊,只是,羊胖了,二叔更瘦了,更黑了,背也更陀了。二叔的辛苦没有白费,家里除了开销,每年略有结余,我也如愿考到省城大学。

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爷爷奶奶哭了,母亲哭了,二叔乐的像个孩子,晚饭二叔再次喝了小烧,只是,喝着喝着,我再次看见眼泪再二叔眼眶打转。吃完饭,二叔告诉母亲带我出去一趟,母亲依然还是哦了一声,这些年,其实家人都心知肚明了,二叔要带我去给父亲上坟,家里,谁也不提父亲,但父亲,又是我们这个家绕不过去的坎儿。月光依然皎洁,繁星依旧点点,山路还是蜿蜒崎岖,走了这么多年,却是跨不过爷爷奶奶对儿子的思念,跨不过二叔对哥哥的思念,而我,对父亲,却没有任何记忆,只有陌生。在父亲坟前,二叔告诉父亲我很懂事,很优秀,考上了大学。

去省城大学报道的那天,我本不想让二叔去送我,倒不是嫌弃二叔,只是不想让二叔路途颠簸遭罪,二叔坚持要送,爷爷奶奶也不放心我,坚持让二叔送我。在省城,是我从未见过的繁华,校车从车站把我和二叔接到学校,有学长接待我们安排住宿,学长指着二叔问我,这是你爷爷吗,咋不让你爸送你?二叔只是一笑,我抓紧接过话,告诉学长,这是我爸(从小我一直称呼二叔叫爸)。这时,我发现,二叔真的老了,不到五十岁的人,别人竟能看成是我爷爷。

学校的事安排合适,在食堂吃了饭,二叔告诉我,现在家里羊多,价钱也好,不缺钱,告诉我在学校吃好饭,周末的时候出去买点新衣服,别让人瞧不起,看着二叔穿着已经洗的掉了色的衣服,我心里五味杂陈,终究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的眼泪,二叔却笑了,给我踮起脚尖插插泪水,告诉我,别哭,这个家快熬出来了,你毕业了参加了工作就好了。当天已经没有返回乡下的车,我和二叔说走吧,给你找个住处,给二叔开了一间宾馆,二叔让我抓紧回宿舍,第二天一早我下楼送二叔坐车回家,却发现二叔已经在楼下等我了,给二叔送到车站买了票,看着二叔检票的骷髅背影,我的眼泪不禁簌簌地流了下来,后来我听宿舍楼的大爷问我,那个人是你什么人,在楼底一直坐到深夜,最后我让进楼道里住了一夜,我恍然大悟,在宾馆开房的时候二叔劝我抓紧回宿舍,原来,二叔舍不得花钱住宾馆,熬了一个通宵,我的鼻子酸辣难忍。

四年的大学非常辛苦,为了减轻二叔的负担,我假期很少回家,给人当家教,在校办企业做编程,也拿了奖学金,只是,人生谁也不知道意外和成功哪个先来,大二寒假,我回家过年,买了爷爷奶奶最爱吃的水果,进门喊爷爷奶奶,奶奶却没有回应我,我问爷爷,奶奶去哪了,没有回答我,问二叔,二叔没吱声,问母亲,母亲转身走开了。二叔拿着我买的水果,说,走吧,去看看你奶奶,在父亲坟墓的上边,我看到了一个新坟墓,我看了看二叔,二叔嗯了一声,我撕心裂肺的呼喊奶奶,二叔没有拉我,也没有哭,我问二叔是奶奶是咋没的,为什么不告诉我。二叔说,你爸忌日那天,奶奶给你爸上坟,染上风寒,去了医院,呼吸不畅,没抢救过来,本来是想告诉你,但是人走的突然,已经没了,你学业为重,没必要专门往回赶了,现在见一样。你也不必太伤心,奶奶活着也是常年吃药忍受身体疼痛,心里也煎熬,这样也算是解脱了,也好。从坟地到家,已经黑天了,母亲端上不少肉菜,说是下葬奶奶剩下的好的,你爸给你留着呢。吃点吧,不吃你奶奶天上看了于心不安。

春节过后,我告诉二叔得提前返校,学生补课年前说好的,校企的编程也还得做。给奶奶和父亲上完坟,二叔送我到车站,我再次看到了我不忍看又忍不住看的二叔的背影。

大学的时光转瞬即逝,我如期毕业,校企想留我工作,我想着回县里找个工作,也方便照顾家人,我联系了县里的高中同学帮我看看工作,随后打包了自己的衣服往回赶,二叔看到我回家很高兴,问我工作的事,我告诉二叔我想回县里,同学正在给联系,省城里的工作我放弃了。二叔生平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吼我,把我撵回了省城。

参加工作也比较得心应手,因为之前一直在公司里兼职。一年后,我和同事小芳确定了恋爱关系,春节的时候,我带小芳回了老家,二叔很高兴,给了小芳三百元红包算作见面礼。告诉我好好和人处,争取早日结婚,说是爷爷身体也每况日下,没几年光景了,我结婚生子也算是了却了爷爷的心愿。年后返回城里,我见了小芳的父母,都很好说话,同意我们结婚,但是要求在省城有一套婚房,我知道这个要求是很正常的,但对于我的家庭来说,买房无异于痴人说梦。小芳私下和我说要偷领证再通知父母,我总感觉这样做不合适,告诉了二叔,二叔坚决反对我偷领证,认为是欺骗,一个月后,二叔亲自来城里找我,给了我23万让我买房子,我简直不敢相信是真的,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我问二叔哪来的钱,二叔说是这些年养羊也干够了,把羊买了。我眼泪再次在眼眶打转,二叔告诉我,别哭,最难过的日子不是已经过去了嘛!把房子买了,别辜负了人家女孩,抓紧结婚生子好好过日子。我别无选择的拿了二叔的钱,加上我和小芳攒的钱,付了首付买下了房子,准备元旦结婚。可是老天偏偏喜欢捉弄我的家人,一天下班后我刚到房子里看装修师傅们干活,二叔给我打电话问我忙吗?我说还行,二叔告诉我那就回家一趟吧,在破败不堪的院里,我看到了爷爷的遗像和棺材。爷爷毫无征兆的在深夜停止了呼吸,是早晨母亲叫爷爷吃饭时候发现的,二叔告诉我爷爷走的很平静,没有痛苦,人一辈子就是这样,你也不要太伤心。父亲没有陪伴我成长,奶奶爷爷先后离世,没过过一天好日子,我仰天长叹,老天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最亲我的人。

一年后,我和小芳结了婚,婚礼那天,二叔胸前戴了两朵玫瑰花,白色的和红色的,当主持人喊男方家长致辞的时候,二叔上台讲了许多,指着胸前的白花说是为我父亲戴,红花为我和小芳戴,台下的宾朋哭了,我和小芳哭了,母亲哭了,小芳的父母也哭了,只有二叔是笑着的,二叔喝醉了,我第一次见二叔醉酒,我知道,这些年二叔太压抑了,也太苦了,一个人支撑着一家老小。后来,我有了自己的孩子,母亲从乡下来给我带孩子,我想让二叔也来,二叔说不习惯城里待,便一个人留在了乡下。

孩子上了幼儿园,我想把母亲送回乡下,陪陪二叔,二叔一个人太孤单,不想天不遂人愿,公司职工为父母体检的时候,查出了母亲得了病,原因是长期劳累营养不良导致,我告诉二叔母亲生病了,但是没有勇气告诉母亲,二叔说他和母亲说吧,母亲知道了自己的病,坚决放弃治疗,无论我如何劝说都不听,我想让二叔劝劝,二叔说,算了,别治了,人上了岁数,又得了这种病,没用,不治,人没了家还在,治,人没了,家也得垮。半年后,母亲在我怀里停止了呼吸,回老家安排母亲后事,二叔坚持母亲和父亲合葬,我拗不过,最后父母亲葬在了一起。

母亲走后,我想把二叔接到城里,二叔坚决不去,而我又有自己的妻子,孩子,无法陪二叔,就这样,我在城里,二叔在乡下。每逢过节,我带着妻子和孩子返回乡下看二叔,临走的时候二叔都会把我送到村口。

清明前些日子,我正准备回家祭祖,二叔特别讲究祭祖,耳濡目染也成了我的习惯。不想在我回去前接到了二叔的电话,讲话的却不是二叔,是村长。我赶回村里,二叔已经没了,村长告诉我,二叔年前就病了,自己放弃了治疗,寿服和棺材都是二叔自己提前准备好的,我哭的像个孩子,哭二叔的一生,默默无闻,没有自己的孩子,甚至老婆,赡养爷爷奶奶,养我长大,供我读书,为我买房,才发现,即使参加工作以后,二叔也从来没有和我提过任何要求。

处理了二叔后事,村长给了我一个帆布包,里面是父亲抱着襁褓中的我的一张黑白照片,和父亲用过的老式刮胡刀以及父亲在砖厂打饭的饭盒,还有两万多块钱,是二叔省吃俭用攒下的。

看着二叔,祖父母,父亲母亲的坟墓,村里的老房子,我知道,再也不会有人喊我瑞蛋了,也再也不会有人送我出村口了,甚至回乡祭祖的时候没有我的住处,没有了热饭热菜,我终于知道,再也没有一个人会心甘情愿无怨无悔的爱我,我不再有亲我的人,有的,只是需要我亲的人,我爱的人,看着妻儿,我却第一次体会到莫名其妙的痛苦,失落,仿佛自己成了孤家寡人。

二叔,不,我的父亲、爸爸,我爱你,也想你,如果有来生,我愿意我们依然是一家人,只求你也为自己活一回,别给我这么多的爱,您的爱,儿的痛,思念您,绵延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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