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1《奉天文刊：散文天地》作者：田传 野菜清香
作者简介
田传臣 沈阳市公安局禁毒支队政工室干部，近年先后在《人民公安报》、《辽宁日报》、《辽沈晚报》、《沈阳日报》、《沈阳晚报》、《辽宁老年报》发表作品多篇。
【野菜清香】
春天是农村青黄不接的时候，储藏的秋菜吃了一冬天，每家也不剩什么了，餐桌上，没有一盘青菜，苞米面大饼子就着大酱吃，这也是常有的事。我们这帮孩子就盼着春天的早点来到，好结束没有菜吃的日子。不知不觉间春天就来了，灰突突的群山没几天的功夫就被粉的、白的杏花、梨花点缀成五彩斑斓，随着山沟沟里积雪的融化，山间的小溪又传来的淙淙的流水声。
农田里小根菜、婆婆丁、芨芨菜迫不及待地纷纷探出了头，山坡上的刺嫩芽、蕨菜，山沿边上的二甲芹、小叶芹也都露出了嫩芽。在和煦的春风里，尽情地摇曳着成长。淅沥沥的小雨后，伴随着布谷鸟的咕咕叫声，我们这帮孩子就会挎着篮子，带上工具，走出家门，走向田野、大山去采野菜。
我挖到了一个“大脑喯”快来看啊，听到呼叫，我们围跑过去，一看，小伙伴果然挖了一个蒜头能有五分钱大小的小根蒜，在羡慕的同时，大家也加快了找寻挖菜的速度，地上还长着一簇簇的婆婆丁和芨芨菜，这也是大家要挖的目标，想挖到婆婆丁，就要找有开黄色小花的地方，就肯定就能挖到。半天功夫，我们就挖满了一筐。晚上吃饭的时候，每家的餐桌上就会多出几盘山野菜，有蘸酱吃的，也有炒着吃的，各有特色，各有味道。
刺嫩芽树上布满了针刺，树根通过串联，往往成片生长，喜欢长在向阳的山坡上，刺嫩芽树干极少分叉，嫩芽长在树尖处。采摘时，有含苞待放的芽，也有长出须爪的芽，都粉嫩嫩，透着一种绿色的光泽。采摘过程中，不时听到有小伙伴“哎呀”的叫声，那是在采刺嫩芽时不小心，被树上的针刺扎到手上，严重的就会流出血来。想吃刺嫩芽就必须付出血的代价，这是我对采摘刺嫩芽的最大感受。可是呀！我将刺嫩芽拿回家里，母亲用水焯过后，蘸着大酱吃，或者，将焯过后的刺嫩芽切碎炒鸡蛋吃。清香中，让我感受到了劳动的快乐，同时，也把手上被针刺扎到的痛苦抛到了脑后。
二甲芹、小叶芹喜欢长在山里的小溪边沿上，喜阴不喜阳，根部略带红色，连片生长，茎叶分明。遇到一片，就够我们小伙伴采满匡的。采回家，母亲将二甲芹和小叶芹用水焯后，剁馅，拌上荤油，用苞米面包包子吃。这种混合起来的包子，吃起馅来清香无比，可是吃起面皮，就有了粗糙的感觉，没有了合为一体的口感味道。也是，在那个年代，能吃上肉和白面是件很难的事，只有过年的时候，能吃到就算很不错了。
蕨菜，单株生长，喜欢在向阳肥沃的土地上连片生长，老家的山坡上，我曾经见到过半个山坡上都长满了蕨菜。将蕨菜采回家后，炒或炖吃，体会到的是一道滑腻清香的美味。蕨菜因为容易储藏，有时候，村里的供销社会还收购，每家还能换些零用钱，补贴家用。这个时候，母亲还会腌上一缸蕨菜，留作冬天猫冬时吃，在严寒冰雪中，杀了年猪，猪肉炒蕨菜，也是一道很好的美食。
野菜，采了一茬，没过几天，就会又长出一茬，那时，野菜成了春天农家的一道道主打菜，前后伴随着每家餐桌度过了个把月的“节好过、春难熬”光景。而今，各种时令蔬菜层出不穷，野菜的种植也基本普及，想什么时候吃，随时都能会吃到。可是，已经进入知天命年纪的我，吃起来时，总会感觉少些什么。小时候，在老家采野菜的情形，还有野菜的那种清香味道，不时就会浮现在记忆里和口齿间，永远值得回味，也永远不会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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