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国藩是“圣人”吗?

世纪之交的时候,网络上、媒体上忽然开始流行曾国藩是“圣人”的说法,地摊上到处都是《曾国藩家书》,刊物上到处是曾国藩的小故事和“语录”。

一个地主阶级的官僚、封建军阀、血腥屠杀人民的刽子手,忽然就成了公知、文青口中的“圣贤”、“读书人榜样”,就和李鸿章被捧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李中堂一样。

甚至还有人搬出蒋介石举例子,说蒋介石崇拜曾国藩,那么曾国藩一定是个“圣人”。

曾国藩确实满口儒家经典、仁义道德,可他还有个外号,叫做“曾剃头”。

他统领的湘军,可以说是近代最残暴的地主武装之一,谭嗣同曾经描绘道:湘军以戮民为义,城邑“一经湘军之所谓克复,借搜缉捕匪为名,无良莠皆膏之于锋刃,乘势淫掳焚掠,无所不至,卷东南数省之精髓,悉数入于湘军,或至逾三四十年,无能恢复其元气,若金陵其尤凋惨者也”。

意思是说,湘军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杀良冒功,所到之处,无论是不是天平天国的起义军,先给你扣个“匪”的帽子,大肆杀戮抢劫,既可以用人头请功,又可以掳掠财务,充实曾国藩的财富,东南数省,尤其是南京,被曾国藩荼毒残害得最为惨烈,几十年都不能恢复元气。

当时曾国藩攻克南京城以后,根据曾国藩自己的记载:湘军“分段搜杀,三日之间毙贼共十余万人。秦淮长河,尸首如麻”,“城内自伪宫逆府以及民房悉付一炷”,“万室焚烧,百物荡尽,而贡院幸存”。曾国藩的幕僚赵烈文在《能静居日记》记载:“沿街死尸十之九皆老者。其幼孩未满二三岁者亦斫戮以为戏,匍匐道上。妇女四十岁以下者一人俱无,老者无不负伤,或十余刀,数十刀”。

太平天国运动高峰时,南京城人口将近一百多万人,等到光绪皇帝上位以后,这座城市的人口变成50万不到,罪魁祸首,就是这位“曾圣人”。

讲实话,太平天国的军队,军纪比曾国藩的湘军好多了,曾国藩在《沿途察看军情贼势片》中自己都承认:太平军“禁止奸淫”,“听民耕种”,“民间耕获,与贼各分其半”,“傍江人民亦且安之若素”。而他自己认为要打败太平军,取得胜利,就要大烧大杀,实行恐怖主义,做到“男妇逃避,烟火断绝,耕者无颗粒之收,相率废业”,使太平军“行无民之境,犹鱼游无水之池”,“居不耕之乡,犹鸟居无木之山”

大家听这段对比,是不是有点耳熟?

蒋校长对待苏区百姓的时候,差不多也就是这个态度,要实行“白色恐怖”,“石要过刀,茅要过火,人要换种”......果然是一脉相承。

清末国学大师章太炎有诗歌评价:“地狱沉沉二百年,忽遇天王洪秀全;满人逃往热河边,曾国藩来做汉奸。洪家杀尽汉家亡,依旧猢狲作帝王;我今苦口劝兄弟,要把死仇心里记。”他明确把曾国藩叫做“汉奸”!

曾国藩的部队,其实不是国家的军队,而是效忠于他个人的地主武装,本就是他的乡党私兵,这种队伍,是要大把钱养着的。

不烧杀抢掠,不杀良冒功,怎么维持他们的共同利益?怎么“上报朝廷,下安黎民”?不让他们发泄兽欲,怎么保证他们对曾圣人的忠诚?

其实曾圣人确实是儒家圣人,纲常礼义活学活用,只需把普通百姓、无辜民众全部划为“逆贼”,自然就可以奉天讨逆,卫道除魔。

把镇压农民起义的战争,说成是名教的“圣战”,那么就可以完美解决道义问题了,他杀的不是人,而是魔,杀多少人,都只是“除魔”,屠杀千千万,曾圣美名传。同时还能光明正大掠夺东南财富,得名又得利,弟子乡党只会歌颂他。何乐而不为?

曾圣人后世有一粉丝,处处学他为人,包括“结硬寨、打呆仗”、任人唯亲、多用乡党、激以忠义、包括屠杀无辜百姓,乃至于下手令指示部下该怎么屠、怎么烧、怎么杀,一定要确保杀的绝种。

在江西“剿匪”时,他指导部队,一定要学习曾圣人的遗训,“结硬寨、打呆仗”,不要和对手打运动战,不要和对手拼机动,我们有的是钱,有的是钢筋混凝土,我们使劲修碉堡,一圈一圈密密匝匝修过去,但凡民众,都是助匪的,都是被“赤化”的,不可姑息,全部杀绝,“石要过刀、茅要过火、人要换种”。

匪共为保存田地,始终不悟,应作如下处置:一,匪区壮丁一律处决;二,匪区房屋一律烧毁;三,匪粮食分给剿共义勇队,搬出匪区之外,难运者一律烧毁。需用快刀斩乱麻的方式,否则剿灭难期,徒劳布置。”

他的亲信高干们,也和当年曾圣人的门徒一样,崇拜这位领袖,一口一个“校长”,校长说什么就是什么,校长喜欢什么,我就喜欢什么,校长要多杀,我更要杀杀杀杀杀杀杀。

康泽指挥别动队员和临时征集的地主武装,在江西搞“无人区”和“战略村”,将过去居住在自然村中的村民驱赶出他们的住所,然后赶进标准“战略村”,把数以百万计的原住民,都象牲口那样圈禁起来。

任何一家人要证明自己的“良民”身份,需找到四家作保,保证不“通敌”、不收留一切嫌疑分子、不供给物质给红军。不能找到四家作保的家庭全家灭门,五家连保连坐,“如有敌情”不举报者,也要灭门。一家犯事,除该家毁家灭户之外,其余四家也“杀无赦”!

江西省1933年1930万人,到1936年居然只有1370万人,除去因战争死亡及跟随红军主力长征的30万的人数,被屠杀的苏区民众达数百万人。

挖心、剥皮、肢解、分尸、刀砍、碎割、悬梁、火烧、活埋、挖眼睛、割耳朵、穿铁丝、割舌头、破肚取肠、割乳挖胸、沉潭落井、打地雷公、钉丁字架、灌辣椒水等数十种酷刑。从3岁孩童到80老人,均不能幸免,不管男女老弱,均遭屠戮。

当年他们杀得西方的传教士都做噩梦。

当地的西方传教士的记录中说:“那似乎是一个原始地带的沼泽,被关押在那里的人,象苍蝇一样成片成片地死去。……接连几天我都在做噩梦,每当我一闭上眼睛,就能看见那些后悔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可怜的人。……”

“两三千的妇女用绳索串成几里长的一排,执枪的士兵象驱赶牲口一样,把这些可怜的女人一个个明码标价。她们被卖到了外地。这种悲惨的景象使我想起贩奴运动早期的美洲,而我原本以为这个景象不会再在世界上的任何角落出现”。

如此看来,校长确实是曾圣人的好学生,青出于蓝胜于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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