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沫末:在白石山公园(散文诗)|诗歌园

原创 路军 清溪园 2019-10-31

张沫末在白石山公园散文诗|诗歌园

在白石山公园,我看见许多和晚霞一样渐渐灿烂起来的枫树。

彤红的模样像极了二十多年前最美好时光里的梦。

从那个秋天开始,我被迫学会一个人行走。

很多时候在路上,带着孤单,甚至眼泪。再后来,没有了眼泪。

所有的悲痛凝固成霜,所有的美好都成为分行文字里诗意的永存。

曾经那么固执地去寻找一棵树,寻找自以为是的温暖与快乐,蓦然回首,才发现,所有的执拗只是因为太年轻。

五角枫一片片从高处落下,倾斜着身子,寻找着一个可以安适的支撑。

风拂过,枫叶翻卷起绯红、鹅黄的容姿,一点点无奈地飘向远方。

这个时候,我想起了一个很残酷的东西——时间。

它给我们生,给我们爱,又将把我们像这些枫叶一样一一送回给泥土。

在时间点滴的清脆和行走中,青春的自己在枫树的顶端高傲地绯红着,进而决绝地坠落下来。

中年的我静静地贪恋着这暮秋的阳光,像一只游走于年轮里的蚁虫,更像体内那些不肯熄灭的火苗。

五角枫燃尽最后一抹红色,像在这个深秋,我竭力去拒绝的诗与远方。

果断画上的句号本是时间给心灵的最完美的答案。

秋虫在第一场雪到来之前钻入时间的洞穴。

所有的疑问都成为圈住的涟漪,在渐渐透明的时光中,没有悲伤,亦没有纠结。

2.

旧历的十月初一,时间又一次和远去的时间接轨。缅怀,眼泪或思念只会让在时间之路上行走的人更多沉重。今年冬雪来得又早了一步,负十二度,是界定生命温暖与冰冷的坐标。是生与死。夜与昼的分割点。零度代表寒凉,而负十二度是生命向另一种物质形态的转换。

不需要任何验证,用曾经流浪在艰难里的心书写。曾经,很多个午夜,听着天空之泪一点点从高处坠落。途经没有炉火的房屋,途经裸露着苦难与孤单的灵魂。途经尘世里希望与绝望的档口。渐渐凝固,成冰,成万劫不复的凄凉。时间在心灵的路上,解冻并复苏。在冰层中,童年放风车的我,挖苦菜的我,舞动红纱巾的我。像芨芨草般愣生生地从冰层的底部拉直肌骨。

白石山公园里,五角枫已凋尽最后一抹血色。脚下重叠的黄,重叠的绿,重叠的暗灰像极了时间里形形色色爱着和不爱的人们。背风的枝干上,少许几片叶子撑开的面部,覆满透明的青灰。

好似这渐渐黯淡下去的黄昏。好似渐渐逼近的冬之脚步。多少念想在这经络里积充着,又一丝丝薄凉下去。

忽然之间想起了那矗立在望夫崖上的时间雕塑,抑或,该称作爱情雕塑,多么痴情的女子。但到最后,等来的终究是时间里一场薄凉的谢幕。想到此,我忍不住,又回过头望了望那些叶子。凋零的凋零,枯黄的枯黄。好似所有的生长,青翠和灿烂都是为了这一瞬间的燃烧。成为灰烬,成为晚秋中极尽完美的雕塑。为这一刻,所有的风吹日晒,困苦磨难都熬了过来。也会熬过今晚,负十二度时,即将远去的人和即将消失的时间……

作家简介:张沫末,诗歌、散文诗、散文散见于《星星》《诗选刊》《黄河文学》《安徽文学》《诗潮》《海燕》《星星·散文诗》《散文诗》《散文诗世界》《散文选刊》《佛山文艺》《国家湿地》等多家刊物,入选二十六部诗歌、散文诗年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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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编简介:

路军。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河北省作家协会会员,河北省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笔名飘飞、飘飞的岁月、岁月。《格言》《文苑》杂志签约作家。《辽河》杂志特约网络散文初审编辑,《散文风》杂志责任编辑,平泉市作协主席。在《人民文学》《四川文学》《散文选刊》《江河文学》《当代人》《延河》《青海湖》《山东文学》《江河文学》《奔流》《火花》《青年作家》《北方作家》《文苑·经典美文》《人民日报》《光明日报》等报刊发表作品100多万字。著有散文集《一树阳光》。作品获第六届“观音山杯·美丽中国”海内外游记征文奖、第三届叶圣陶教师文学奖等奖励。河北省委宣传部评为“燕赵文化之星”。一些作品被选为北京、辽宁、四川、广东等地中、高考试题。作品入选《散文里的中国》《精短散文》《扶贫纪实》《我(主要看气质)》《第三届叶圣陶教师文学奖获奖作品选》《青少年朗读者》等几十部图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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