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寨还可以这么玩(小伙雪地秀藏舞,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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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丨曾瑞
||本文节选自长篇小说《应许之地》
老王要在二平台搞户外野炊。为了勘察地形,选择野炊地点,他开着皮卡车带着我们奔往神山下的二平台。我和罗尔布在后座闲聊。水泥浇筑的盘山路穿过藏寨,进入山中,就是坑坑洼洼的泥巴路了。这是马帮的路线,三五游客身骑高头大马,悠悠闲闲地晃悠在山间道路上。天气还冷,来琼恰骑马的人并不多。那些马特别安静,也很胆小。只要前面有马,老王便远远地停下车。牵马的藏族妇女便把马牵到一边,等车过去。穿过一平台宽阔的牧场,上山的路陡了起来,满是泥沙碎石子。
车过一平台,便进入了无人之境的原始森林。坑坑洼洼的碎石路,左一道弯,右一个拐,非常崎岖。幸亏老王的车技不凡,再艰险的路,都在他的驾驭之下。他挂上四驱,皮卡车在斜陡的碎石路上呼啸直上。我看着窗外,心里直疑惑,这么陡峭狭窄的碎石路能开上去吗?越往上,山路越崎岖,越艰险。有些弯道处,方向盘打到底了,也转不过去,必须倒几次车,才能勉强转过去。我和罗尔布在后座被抖得摇来晃去,浑身骨头都在碰撞。车窗外是高大茂密的油松林。这成片的油松凝聚起山中的寂静。轰隆轰隆的马达声吃力地在山间回荡。老王哈哈大笑,换挡,挂四驱,打方向盘,娴熟的动作,一切尽在掌握中。偶尔,从树林子里窜出一只马鸡,在我们眼前一晃,便消失在了荆棘丛中。山路越是艰险,老王越是带劲,皮卡车被他开得简直像是一头失控的公牛,在山间疯狂地咆哮。
这样疯狂地奔跑了一程,老王说发动机热量过高,必须停下来歇一会儿。在一片密集的松油林下,车停了。我们下车。阳光透过枝叶星星点点地筛下来,山风特别清爽。老王打开前盖,给发动机透气。马达声熄灭后,山中的寂静顿时围聚过来。罗尔布扛着摄像机,咔嚓咔嚓地拍摄。我忍不住朝着神山大叫了几声。老王也亮出了他长期做主持的那从丹田之气发出来的浑厚的嗓音。这带着野性与自由的声音,绵绵地回响在山间。我们上车。老王一踩油门,皮卡车又呼啸着直往上冲。山路边开始有残存的积雪了,几个拐弯,山路上也有积雪了。轮胎从雪层上碾压而过嚓嚓直响。高大的油松渐渐少了,成片的矮树丛还没有一点绿意,光秃秃的枝条疏影横斜,一块一块的乱石错杂在枯草间。皮卡车左突右拐往上冲了又一程,发动机再次过热,必须停下来透气。老王无奈地望着车,哈哈大笑直摇头。
我望着上山的路,说,幸亏上次我们没有徒步上来,上二平台的路很远啊。
老王也望着上山的路,笑着摇头:是啊,很远,听说至少六公里。
罗尔布问老王:应该快到了吧。
不远了,就在前面。
我说,我们先走上去吧。
于是,我和罗尔布扛了摄像机,徒步上山。二平台已经在望了,索波、比芒、白坚三座神山就在头顶。山路上处处覆盖着厚厚的白雪。阳光温和地照下来,闪烁的雪地格外刺目,直耀眼睛。我们一路嘻嘻哈哈,所谈话题天马行空漫无边际。罗尔布跳起了藏舞,唱起了藏歌。那原始的舞步,那粗狂的歌声,传达出藏族男儿的野性与豪放。他一路走一路跳,一路咦哟嘿哟地唱。公路上有的地段积雪特别厚,他跳进雪中,脚下突然一滑,哎呀一声摔翻在地。妈的,他倒下去的姿势,实在太搞笑了。我灵机一动,觉得这是一段不错的表演,可以拍下来。于是,我打开摄像机,叫他走出去十多米远。一切准备就绪,我喊一声走。他就咦哟嘿哟地唱起来,边唱边跳,一往直前。跳进雪地中,他继续往前跳,嘴里继续唱。突然,他脚下一滑,哎呀一声摔翻在地。他大笑着站起来,问我摔得怎么样。我说继续啊。继续干嘛。继续躺在雪地上,有点艺术献身精神行不行。这家伙真的又倒在雪地上,躺了一会儿,还问可不可以了。
在一条山沟边,我们停下来喝水。清亮的水,从冰盖里流出来,积在一个小水洼里,又从乱石间缓缓地流下山去。山上的冰还没有完全融化。喝了水,我们坐在石头上,听水声,看神山上的白雪,望远方的山脊线,漫无边际的闲聊。车声隐隐传来,不多久,皮卡车轰响着冲了上来。老王开得很野。他在树荫下停了车。
我们踩着残雪往前没走几步,一片草地赫然出现在眼前。但这片草地的确很小,一派荒芜。这就是传说中的二平台吗?老王说就是这里。我对期待已久的二平台有点失望。荒芜的草地上,有一处垒着几块石头,残留着焦黑的木炭和烟熏的痕迹。老王绕着草地走了一圈,赞叹着,要是在此地来一野炊,那真是神仙般的享受。我估计,他这话说得有点言不由衷。但站在二平台的那种感觉,实在是非同一般。
二平台上面还有三平台,一条山间小路陡峭直上,皮卡车无法开上去,唯有徒步,或是骑马。四月的山上积雪还很深,我们无法上三平台,无法俯瞰镜海和珍珠滩,实在遗憾。我们在二平台晃悠了几圈,就坐车下山了。其实,那次我们没有到达真正的二平台。接待北京的第一个团上二平台野炊时,我们才进入了真正的二平台。从神山脚下的非二平台归来,我感觉自己真像是去天上神游了一回,整个灵魂还飘在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