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子》卷2俶真训诗解11性达情畅仁义自附

题文诗:

虚室生白,吉祥止也.夫鉴明者,尘垢弗薶;

神清者,嗜欲弗乱.精神越外,事复返之,

是失于本,求之于末.外内无符,欲与物接,

弊其元光,求知耳目,释其炤炤,道其冥冥,

是谓失道.心有所至,神喟然在,返于虚静,

消铄灭息,此圣之游.古治天下,达乎,

性命之情;其举错,未必同也,合道一也.

夫夏日之,不被裘者,非爱之也,燠有余也;

冬不用翣,非简之也,清有余适.圣人适情,

量腹而食,度形而衣,节己而已.贪污之心,

奚由生哉.能有天下,必无以,天下为也;

能有名誉,必无以,趋行求也.圣人真情,

情真义深,有所于达,达则嗜欲,之心外矣.

孔墨弟子,以仁义术,教导于世,不免于儡,

身犹不行.况所教乎,是其道外.末求返本,

许由不能,况齐民乎.达于,性命之情,

而仁义也,附矣.举止,何足滑心.

  【原文】

是故虚室生白,吉祥止也。夫鉴明者,尘垢弗能薶;神清者,嗜欲弗能乱。精神已越于外,而事复返之,是失之于本而求之于末也。外内无符而欲与物接,弊其元光,而求知之于耳目,是释其炤炤而道其冥冥也,是之谓失道。心有所至,而神喟然在之,反之于虚,则消铄灭息,此圣人之游也。故古之治天下也,必达乎性命之情。其举错未必同也,其合于道一也。

  夫夏日之不被裘者,非爱之也,燠有余于身也;冬日之不用翣者,非简之也,清有余于适也。夫圣人量腹而食,度形而衣,节于己而已。贪污之心奚由生哉!故能有天下者,必无以天下为也;能有名誉者,必无以趋行求者也。圣人有所于达,达则嗜欲之心外矣。

  孔、墨之弟子,皆以仁义之术教导于世,然而不免于儡,身犹不能行也。又况所教乎!是何则?其道外也。夫以末求返于本,许由不能行也,又况齐民乎!诚达于性命之情,而仁义固附矣。趋舍何足以滑心!

【译文】

所以说,虚静的心神产生纯白的光亮,这吉祥也就会降临了。镜子明亮,尘埃就不会玷污它,精神心志纯白清静,嗜欲也就难以搅乱它。如果精神心志超越散逸到身心之外,再去想法让它复归回来,这实际上是失去了根本而追求的是枝节。内在精神与外表行为相分离而与外界事物相接触,实际上是遮蔽了精神心志的纯白清静之光,任凭耳目听视来获得智慧,这就是抛弃了光明之道而走向黑暗,这也叫“失道”。人的心志往哪里,精神也会跟着跑去;如心志返回虚静的境界,精神也就随之宁静,嗜欲也就灭息。这就是圣人的行为表现。
    所以古代圣人治理天下,一定是通达性命之情,尽管具体的行为措施不尽相同,但合乎“道”的原则是一致的。

夏天不穿皮衣,并不是爱惜它,而是对身体来说温暖已是足够的了;冬天不用扇子,并不是因为简朴,而是对人来说清凉已是相当充分的了。所以圣人估量自己的饭量而进食,度量自己的体形而裁衣,对自己的物欲有所节制,恰如其分,这样哪会产生贪婪之心呢!因此,能够持有天下者,一定不是以天下作为追求的目标;能够享有名誉者,一定不是靠奔波忙碌追求得到的。圣人能够于道相通,因而嗜欲之心也必被排斥在外。

 孔子、墨子的弟子们都拿仁义的道理来教导人,然而不免于丧败。他们自身都不能实行仁义,更何况他们所教导的世人呢?这是为什么呢?是因为他们的学说是天道本性外的东西。用皮毛末节去谋求归返根本,即使像许由这样的高洁之士都办不到,又何况一般老百姓呢!如果真能通达性命之情,那么仁义自然会依附归顺,举止行为哪能扰乱得了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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