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文/严耀文

月 这个意象实是中华文化中最无法割舍的一种。
毕竟,山水有变迁,楼阁有盛衰。
黄山上的石垛会在千年的风雨中风化成灰,当年勃勃生机的幼松如今也已挺拔独立,亭亭如盖,昭示着岁月的痕迹。黄河经历过历朝历代的治理与兴修,江南名楼岳阳楼更是经历了数次的战火摧残,又数次地被重建修整。
只有我们头顶的明月,却是亘古不变,或阴或晴,或圆或缺,横跨了千年。
同样把千年横跨的还有太阳和繁星。
太阳带来了万物复苏,带来了春光明媚,但即使圣贤如孔子对太阳也存在着不解。古时候的人们对月亮也有过疑惑,但那到底是“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又疑瑶台镜,飞在青云端。”这种程度的可爱遐想。不仅如此,古人发挥聪明才智,创造出一系列月亮神话:嫦娥盗西王母之灵药而奔月、吴刚伐桂、玉兔捣药……这些无不体现出中华民族对月亮承载着的无限向往。
而且,太阳的光热未免太过于强大,上古时代“大羿射金乌”的神话,便是将人类对太阳的畏惧渲染到极致。
那繁星呢?众星捧月的繁星终究扮演的是绿叶的角色,它们虽常伴于月亮左右,但忽明忽暗,到底难以同皎月争辉。
因此,也就只有温暖柔和,皎洁无暇的月亮符合中国人的审美,成为我们的心头好,成为历代文人骚客笔下的精灵,口中的传说,把一份又一份遐想与乡愁寄托。
八月十五中秋之夜,推开小窗,想到我们抬头看到的月亮和千年前苏轼看到的竟是同一轮,不自觉间诵起《水调歌头》,这跨过漫长时间线的时空对话叫人如何不感慨,如何不欢喜。
只不过,凡此中国人热爱月亮的种种,到了西方似乎就行不通。西方人觉得月亮似乎是不洁之物,阴气袭人,乱人心智。每到月圆之夜,什么妖魔鬼怪就都出来了。
文化差别固然正常,不分对错。但是想到我们眼中的嫦娥仙子在西方世界里还有这样的寓意,便多少有点抱不平。
不管怎样,月亮已经成为中华文化的一个不可磨灭的符号。有华人处,便有咏月。
今夜,我亦是东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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