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贝者】贝壳收藏入门浅谈(四)
1971年,我第一次领略到了美国贝壳界那种繁荣的景象,特别是在佛罗里达,我被邀请到那里为至少六个贝壳展览会的展览目录作科学评估。在展览会期间,我与美国贝壳界的泰斗R.Tucker Abbott先生有了进一步的交往,之前我们在伦敦有过会面。我们各自写的书涉及的主题大致相同,所以我和他可以说是对手,但我们却发展出友好的关系。到了七十年代的中期,Tucker 和我联合编著了一本给贝壳收藏者的参考书,用来替代我在1974年出版的《collector’s Encyclopedia of Shells》(贝壳收藏百科全书)。我们的书名叫《Compendium of seashells》 (海贝大全),1982年出版,这本书在市场上被认为是最有用的关于全球海贝收藏的指南书。
封面的是海南新发现的树蜗牛。
1972年我离开加的夫,此后没有再在博物馆工作,但我的贝壳学涯并没终止。我本以为不可能再有机会做一个职业贝壳学家了,但幸运之神再次眷顾了我,也可以说为贝壳工作是我的宿命。1990年代早期,一个大人物提供了一个绝好的工作机会,他就是Donald T.Bosch医生,朋友们都叫他Don Bosch。旅居阿曼多年的Bosch 是一位很有声望的医生,业余时间他采集了大量当地的贝壳,并且写过一本书“ seashells of Oman ”(阿曼的海贝)。他退休后想请人帮他写一本同一主题综合性更强的书。我们曾在美国见过面,后来他在伦敦邀请我加入,我欣然接受,为他工作了将近六年。1995年,号称图鉴豪华的“ seashells of Eastern Arabia ”《东阿拉伯半岛海贝》出版了,我是执笔,Donald Bosch, Robert Moolenbeek, Graham Oliver 是共同作者。这本书给Bosch 带来了极大的快乐。这段意气相投的工作经历还让我有机会去了很多值得回忆的地方,比如Masirah Island, Dhofar 和Dubai。
贝壳界三杰:(从左到右)R.Turker Abbott, S.Peter Dance 和Dnold Bosch
我在世界上不同地方采集过贝壳,不过并不敢自夸足迹遍布全球。只要有机会,有些地方我是乐意一去再去的。美国的Sanibel 岛我就去过多回,去时常常赶上Sanibel 每年一度的贝壳展会。我和来自美国爱荷华州的朋友Harlan Wittkopf 住在一起,在这个贝壳天堂里采集和研究。我们将研究成果编成了一本带图解的小册子“Beach Treasures of the Gulf Coast ” 《墨西哥湾沿岸的海滩珍宝》,2007年出版。现在我年事渐高,已经较少远游了,不过,仅仅在我的祖国英国,能供我继续研究的材料也已经远远超过我的需要了。这里是我的生涯开始的地方,也将是我的人生之旅的终点。对此我心满愿足,了无遗憾。(待续)
关于海贝我有大量著述,甚至还为它们写过诗,但实际上我更感兴趣的却是非海生的贝类。我发表的论文多是关于非海生贝类的,包括描述婆罗洲的陆贝新种和1924年珠峰探险队采集到的呢蚬新种。以我名字命名的几个物种和一个属都是非海生的贝类。我并不是个狂热的贝壳收藏者,几乎不买贝壳,但我是个热心的贝壳书籍收藏者,这辈子积累了许多珍本书。珍本书对我的意义犹如珍稀贝壳对它热忱的收藏者,不过之间倒有些区别。拥有一枚珍稀贝壳就是拥有一个自然奇迹,而拥有一本珍本书却是拥有一个人创造的奇迹和一段历史。在贝壳学延绵不断的迷人的历史中,许许多多的男人和女人曾为它增光添彩,收藏他们的人生故事和生活轨迹让我更有满足感。我很有幸认识了很多这样的人,也许还会认识更多。谁知道,也许有一天,也有人会来收集和我有关的事情,这也是我写这篇回忆录的一个原因。(全文完)
http://view.inews.qq.com/a/NEW2014060601124601
看了这个链接,一定有人感到很震撼。我想说的是,短期效果是不错,时间长了就黯然失色了。须知贝壳是最经不得日晒雨淋的。今后那位朋友既有钱又喜欢贝壳的话,建议采用别的方式表达。
这个叫纸船蛸,学名:Argonauta argo ,挺漂亮!很受欢迎的一个品种。动物体类似章鱼,产卵时分泌出来的,卵就产在里面。
Guido T Poppe 先生是比利时的贝壳学家,出生于1954年,出版有关贝壳的书籍达200种,主要研究涡螺和钟螺,同时也是声蜚全球的大贝商,目前和他的儿子Philips Poppe 移居到菲律宾,专门从事贝类的收集和研究。这里译载他最近发表的一篇通讯文章,共同分享他那不同寻常而又充满乐趣的收集经历。
大瑙湖之行(2014.10.23)
Guido T Poppe
一个外国人在异国他乡生活总会喜忧参半——既有一大堆烦心事,也有一些过人的优势——后者当然受欢迎。他们在那些偏远的国家里聚集而居,而我们现在就在宿务的两间“布鲁塞尔咖啡馆”里。在这个200万人口的宿务市,比利时人大概有80人,而生活在这里周围的欧洲人可以确定有上千人。他们之中一些人是我的邻居,住近埃斯康迪达的房子,时不时的我们会搞一些聚会。
外国人在这里是个五彩斑斓的组合:许多人不能适应这里的生活,住了一两年后又回到西方去了。一些人则过着简朴的日子,他们没能成功创造出良好的生活。还有一些是非常成功的人士,他们变得富有了。经过这么多年,他们每个人你几乎都认识了,谁谁回去了,谁谁变成穷光蛋了,谁谁留了下来过得很不错了,谁谁发大达了。
在一次聚会上,我遇到了两位非常成功人士的朋友,他俩合着买了一架直升飞机。当我表示因为无法登上山顶而有一种很挫败的感觉后,他们很大方地将他们直升机使用权的时间给我一天。所以,很快地,我就发现我的办公室里忙碌了起来,跟他们的直升机驾驶员一起。我们得马上预测在行动中会有哪些问题,还有一些可能的意外。这位驾驶员,一个富有自然审美情趣的聪明的意大利人,他的名字听起来叫丹尼尔,向我解释道,我们必须要获得所要降落的那个山头地点的一些信息,不然的话,就会有一些人拿着轻机枪在他们的照料下让我们的人和财物马上消失。
我的这次“直升机试验”中,主要的目标当然是为了那枚令人惊叹的蜗牛eytia fragilis(小妞巴蜗牛).
相信你们多数人还记得我先前关于发现Leytia 的那个经历,在我们发出了在萨马岛中部的重新发现这个主要新闻通讯以后,在我的办公桌上出现了一张 Jim Cootes 发来的图片。
这位Jim Cootes 是菲律宾兰花的专家,同时也是一名芋螺收藏者。philippe和我本来对兰花都很有兴趣,只是时间太短缺了,我们只有计划等以后再将它作为我们的一项生活内容来忙活。不过数年前,Philippe 到山上从农民那里买来了满满一车的兰花。在他骄傲地向我展示他的收获时,我想起了我在城里买到的一本菲律宾兰花的书。当他打开书本时,他瞪大了眼睛不无自豪地多我说,原来作者就是我们的一位顾客,他收芋螺的。
于是我们马上联系了Jim, Philippe将所买兰花的图片传给了他。由此我们得知,Philippe 的兰花没有一颗是菲律宾的本地种。600 个左右不同的菲律宾兰科植物几乎没有生长在海拔600米高度以下的。打此以后,只要我们高兴,我们就将一些有疑惑的兰花图片传给Jim.
不过事有凑巧,在Jim Cootes回给我们的图片上,展示一枚活着的Leytia fragilis,而这张图片是他到大瑙湖附近研究兰花时所拍摄的。这个消息不諦于一枚炸弹,来自卡明(Cuming)的蜗牛原来是来自丹瑙湾(Panauan)! 我们在寻找Leytia的期间曾驱车走遍了丹瑙湾的每一处地方,但一无所获。不过我们肯定是最后一个拍摄到有许多窗户的老房子的人,那图片还放在卡皮斯,就像满月蛤的壳,丹瑙湾现在已完全被台风摧毁了。所以,很显然这些蜗牛也不会来自丹瑙湾,收藏者是在附近的山区找到的,他们到卡明旅行几天后骑马离开的时候,现在从丹瑙湾过来车辆不能通行。
我一直在梦想到大瑙湖走一趟,但这要花好几天时间,而我们今年又很忙。一架直升机却可以在若干分钟内做完这件事。驾驶员也完成了他称之为必要的信息收集,大瑙湖是个安全的地区。
第二天,我们来到了附近的机场。这架直升机装上我们全家后还有一个位置,于是我们就邀请了一位优秀的自然鉴赏家Pedro先生同行。飞到大瑙湖准确地说花了45分钟。我们飞越我们的房子,然后到了土豆群岛(Camotes Islands),再沿着皮拉尔岛(Pilar Island )低飞,数秒钟后就来到了莱特海岸。
以下就让我们用图片继续来叙事吧,我肯定地说,你们许多人都会喜欢的。
这直升机,一架出色的飞行器,它在一年前曾飞往莱特超过150次,主要去帮助塔克洛班市遭受台风“海燕”袭击的受难者。在前面的小亚历克斯对什么都感兴趣,他现在用乐高积木来做直升机。就像你们能看到的,这架家伙需要6个人忙前忙后地费老大功夫才能把它摆到合适的位置。
在机舱的后部,我们4个人挤在一起,这里显示的是 Sheila , Mona 和我。机上的声音震耳欲聋,我们都戴上传声器来交谈。
这是一张拉普拉普(Punta Engano)的风景照,专门为你们所有的贝壳者而拍摄。四个世纪前麦哲伦就在此地被杀害的(注), 现在你看到的前景中在两片红树林之间有小船的地方。在图片的近端是些隐藏了的房子,四面周围是水。
注: 葡萄牙探险家,为西班牙政府效力探险。1519年—1521年率领船队首次环航地球,死于与菲律宾当地部族的冲突中。
莱特海岸的进口处,这边是保存得比较好的一面,受到背后山脉的护卫,台风只是很轻微地从这里掠过。这里大部分是农田,你看到的岛上公路环绕和延伸的地方是居民区。
这张图片很重要。在莱特中部山脉的进口处,你可看到一些小河流流淌了数百年后将平地刻成了深深的河床。在这些山谷中,那些野生动物自古就一直繁衍至今, 这是真正的“孑遗的口袋”。生物学家应该将注意力重点放到这里来,可惜的是几乎没生物纪录片的摄影者在做这个工作。像这样的山谷在菲律宾还有成千上万。
在几分钟之内我们就飞到了我们的目的地——大瑙湖的上空,在大山600米以上的地方,周围环绕着更高的山,还有许多活火山口。
我们将直升机降落到离道路100米远的草丛中,雇请了这些年轻的先生们用摩托车载着我们在这偏僻的地方环游。按我们以往经验,大部分山区的人都非常的友好,这些大瑙湖的年轻人也不例外。
这个地方曾遭受过台风的蹂躏,许多被刮倒的树木还横旦在公路上,整个原生森林像是被刮胡子那样刮了一遍。在我们刚到时有一群犀鸟对螺旋桨的声音表示了极大的愤慨,不过我确实喜欢它们抗议的声音。
不过在这快小地方幸存下来的自然状态特别地好,我们惊讶所看到一切:从蝴蝶到鸟儿到蘑菇。
从地面上看去的大瑙湖。
Philippe, Pedro和我,我们都讨厌在湖里浮潜和潜水,但是我们的好奇心总比恐惧感大一些,除非那里有鳄鱼或别的大家伙,所以我们在这里下水了。
湖里充满了生命: 这是个无山蚌属(Anodonta)的,应该是个背角无齿蚌(woodianus)生活在沉积物上,还有一个大概是塔蜷(Thiara scabra)附在它上面。
沙质的湖床上有一个大的瓶螺(Ampullaria)。
很快地,我们就拍摄到了一些巴蜗牛,不过不是很多,只有几个。Jim Cootes 的发现被确认了,我几乎认为这是莱特高山区中最常见的种。
这一天过的飞快,到了下午3点,我看到山顶上晴空万里。丹尼尔告诉我们,他在这片山区飞了有300多次,从没见过这么好的天气。所以我们抓紧机会往上爬升,数分钟后,我们到了1500米的高度。
在1300米高度的地方,我们看到了这个峡谷,在一个火山口的边缘。
我们将直升机降落在离一块沼泽地只有5厘米的地方,有点又惊又喜。周围散发出那种呛鼻的硫磺气味让我们几分钟之内就仿佛进到了侏罗纪公园。
到处可见这种20厘米长的食虫植物,这是我在野外第一次见到。
随处可见这种像珊瑚一样大小的奇怪的植物。
这些直径30厘米大小的石弹并不是恐龙蛋,虽然看起来挺像。那黄色的是硫磺粉。
驾驶员丹尼尔在这个冒出烟雾的地方里消失了一个多小时。后来他告诉我们,那里面都是些充满沸水的间歇泉。
可惜的是我们知道这些之前已经是下午5点,而在日线的照射下降落到马丹机场才是明智的,所以,我们都回到飞机上往回飞。45分钟后我们降落,等于到家了。
夜幕降临,Camotes 海壮观的景色。那后面的大山处是宿雾。
降落前的几秒钟里,马丹机场上呈现了两幅相对应的画面: 左边的是一群被我们飞机惊吓而起天然鸟类,右边的是一群人造鸟,在安逸地等候着乘客。
这一天真是棒极了。它证明了要到达险阻的地方,使用直升机是一种接近完美的解决方案,除此没有别法,除非你是一名登山爱好者并且有许多的时间。同时也证明了事情总是比想象的要困难许多: 我们需要搞“情报”,需要找降落的地方——有电线的村庄是很危险的,也不能太靠近房屋,会将屋顶掀翻,诸如此类的。最后,到了地点以后还得走路,除非你能找到摩托车像我们刚降落时那样。
在这背后做支撑的是钱。这么多的山,飞机和汽油是如此的昂贵,科学家和独自的收藏者不可能去做这种日常的收集。这真是我们一次很幸运的经历,同时也希望你们从我们简短的图片报道中得到快乐。
End
rlyl
因本文篇幅较长,将连续四天分4期发布完毕,希望能为对“贝壳收藏”感兴趣的你,在该领域建立起一个全面系统的认知
Author:拾贝者(贝壳居)
Editor:rly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