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份最好的圣诞礼物┃
文/木西
小镇的玩具店外，一个拿着风笛的老人在飘着雪花的寒风中卖力地吹着。路过的行人脚步匆匆地往返着，没有人愿意停下来听老人演奏。这是圣诞节前最后一个周日了，人们在一个个商店里穿梭着，抓紧最后的时间为亲朋好友们挑选圣诞礼物。老人面前的风笛盒子里，只有零星的几枚硬币，如同老人一样，孤零零地似乎被这个世界遗忘了。不远处，一个大约八九岁的小男孩正朝着玩具店走来。他的脸上带着欣喜，眼神中满是渴望，好像是一个伟大的愿望就要实现了。因为走得太快，小男孩在老人的面前脚下一滑，几乎摔倒。老人一急，赶忙伸出一只手，想拉住小男孩，结果竟然连人带琴一起跌了下去，就这样一老一小一下子都跌倒在地上了。很快小男孩一个机灵地就爬了起来，可是老人却是挣扎了几下都没有站起来。小男孩赶忙把老人扶起，把风琴拾起来交给老人，又把打翻的琴盒放好，把散落到地上的几枚硬币捡起来，放进盒子里，面带惭愧地说：“对不起。”老人呵呵地一笑地说：“老了，老了，不中用了。孩子，没关系，是我自己摔倒的。”老人看到小男孩在听，就吹得更加起劲了，他那冻得通红的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停留了片刻，小男孩的一只手在衣兜里摸了摸，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向老人挥挥手，然后朝着玩具店走去。在玩具店里，小男孩一会儿拿起这个，一会儿拿起那个，似乎是拿不定主意要选哪一个。他的目光从一个个诱人的玩具盒子上扫过，最后落到了一个赛车上。只见他拿起赛车的盒子，爱不释手地翻来覆去地看着，然后放下赛车，把手插进衣兜里，摸出一张钞票出来，看了又看，接着仿佛是下了决心似的，拿起赛车，朝着收银台走去。突然小男孩停住了脚步，他的目光看向了窗外。风雪中那个老人依然在卖力地吹着风笛，但是没有一个人停下来，老人的身影在漫天的雪花中显得格外孤独。小男孩犹豫了，他看了看手中的赛车，又看了看窗外。他的目光在不断地游移着，最后他有些不舍地把赛车放回了货架上，然后走出了玩具店。小男孩走向老人，把手中的钞票轻轻地放进琴盒里，然后转身快速地离开了。他的身后传来了风笛欢快的乐曲。第二天在学校的课堂上，每个同学的手中都有一个包装好的礼物，只有小男孩的手中什么也没有。当老师宣布让大家把准备好的礼物送到前面来，接下来开始同学们最喜欢的一年一度的神秘的圣诞礼物抽奖活动时，小男孩的头低了下来。每个路过小男孩座位的同学都会看他一眼，好像是在责备他为什么不带礼物来和大家交换。老师也注意到了小男孩的不安，她走到小男孩的身边问：“麦克，你忘记带礼物了，是吗？”小男孩抬起头看着老师，迟疑地说：“史密斯夫人，对不起，我没有礼物。”老师有些惊讶，但是看到小男孩低下了头，就没有再问。这时教室里想起了同学们的窃窃私语声：“麦克没带礼物，不愿意和大家分享。” “他一定是用买礼物的钱买糖果了。” “没有礼物的不能参加抽奖。”…… 听到同学们的议论声，小男孩的头低得更深了。接下来在同学们欢天喜地的抽奖中，小男孩一直都是安静地坐着，大部分时间里他都是低着头，只是偶尔地会抬起头来，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渴望。在抽奖接近尾声的时候，一位同学打开了一个礼物包，看到了一张$10元的钞票，他有些失望地把钞票举起来说：“这是最无趣的礼物！” 教室里想起了一阵嘘声。这时一个女同学站了起来，她说这是她带来的礼物，她还要和大家分享一个这件礼物背后的故事。霎那间，教室里安静了下来，大家的目光都看向了那个女同学。小男孩的头也抬了起来，他的目光中有些诧异。女同学告诉大家，她的爸爸失业了，家里没有多余的钱给她准备礼物，她很伤心，就跟爷爷说起了自己心愿。爷爷也没有钱，但是告诉她一定会有办法的。后来爷爷就找出了很久没有吹过的风笛，到小城的玩具店门口演奏，希望能为孙女挣来买礼物的钱。可是一连好几天爷爷都只收到很少的几枚硬币，这让爷孙俩很失望。直到上个星期天，爷爷回来时，手里举着一张$10的钞票，高兴地告诉她，一个和他一般大小的小男孩，喜欢听他演奏风笛，还留下了这张钞票。爷爷说这是一份最好的圣诞礼物！同学们都热烈地鼓起掌来，这时老师注意到只有麦克没有鼓掌，但是他坐直了身子，脸上露出骄傲的微笑。老师瞬间明白了一切，她对同学们说：“索菲亚分享的故事非常美好，我相信那是一个非常善良的孩子，也许他是把自己买礼物的钱送给了更需要它的人。每一个孩子都应该得到一份圣诞礼物，得到圣诞老人的祝福！”然后，老师从讲台里拿出一份包装精美的礼物，对大家说：“同学们，我相信麦克今天没有带礼物来一定是有原因的，我们都知道麦克是一个乐于助人的好孩子，现在我就把这份特殊的圣诞礼物送给麦克，圣诞快乐！”同学们又一次热烈地鼓起掌来。麦克红着脸在大家的掌声中，走上讲台，从老师的手里接过了礼物。在老师鼓励下，他拆开了礼物，里面竟然是一辆他一直都渴望得到的赛车！麦克的脸因为兴奋涨得更红了，他感激地对着老师说：“谢谢您！史密斯夫人，这是一份最好的圣诞礼物！”
作者简介：木西，加籍华人，加拿大注册会计师、资深财务分析师。喜爱文学，近几年开始文学创作，主要作品有短篇小说处女作《走过咖啡屋》发表于《渝州文艺季刊》、《卡利登的绿篱墙》入选“豆瓣网”征文等，以及散文和诗歌作品散见于书刊和网络媒体，其中散文《上班路上的风景和启示》获“加拿大，我的故事”征文枫叶银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