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的六味

人生的六味

文/张景义

人的一生,从呱呱坠地到撒手人寰,越是经历风雨、遭遇坎坷,越能尝遍人生况味——酸、甜、苦、辣、咸、淡。此六味,各有各的味觉,各有各的益处,让人喜怒哀乐,强者发奋,弱者生畏,自足者陶醉,攀登者力登新的高峰。

你尝过生活的辛酸滋味吗?原始人茹毛饮血,弱肉强食,和恶劣的自然作斗争,每天为生死而拼斗。封建社会历史是吃人的,剥削阶级只管自己灯红酒绿,骄奢淫逸,哪管百姓的死活?窦娥含冤而死,尽管关汉卿采用了三桩誓愿一一应验的浪漫写法,但仍不能改变社会吏治腐败、民不聊生的不争事实。弄权者翻云覆雨,爱国者遭嫉恨,有志者无用武之地,老百姓苦不堪言,这样的历史太长久了吧?比干被剖腹挖心,屈原汨罗跳江,岳飞风波亭被斩头,明朝第一功臣于谦被冤杀,哪一桩、哪一人不是一把辛酸泪呢?

我的父亲讲青少年时候,也是社会动荡,灾害频仍,老百姓缺衣少食,读不起书,人见面没有力气打招呼,村子里还曾出现灵棚不拆、死者连连的光景。

没有成熟的果子往往是酸涩的,从这点来说,我们的成长过程也必然是与酸相伴。只不过,我们的酸和古时的酸已有本质上的差别。我们作业多了不能玩耍、父母打工了不能陪伴、朋友之间闹出了误会、出了意外事故、疾病、生意赔本、被上司批评等等不一而足,都让我们心里酸楚,有时候久久不能散去。

特别是情侣之间、夫妻之间,有一种酸叫做“吃醋”。这种醋虽是名为自我保护,醋性发酵,容易招惹是非。锅碗瓢盆在一起没有不碰撞的道理,但理解、包容和彼此信任是摒除醋意的灵丹妙药。

在酸味中成长,逐渐会变成甜蜜的果实。不要为自己的幼稚找借口,不要怕经历锻炼时的酸味,有一个硕大的目标,有一颗永远蓬勃向上的心态,排除掉前进路上的“拦路虎”,你一定会到达理想的远方。

人生是不缺乏甜味的。

糖、甘蔗、桃子、香蕉、荔枝、西瓜、葡萄都是甜的,包括玉米、高粱的杆子都有丝丝甜意。不知不觉中,你从吃喝中摄入了足够的糖分。我二三十岁的时候,见到小孩虫蛀牙,黑乎乎的,绝大多数是吃糖造成的。血糖过高、过低都是会出问题的。

爱情是甜蜜的。花前月下,相恋的人卿卿我我,耳鬓厮磨,有助于人的身心愉悦。在一次次聊天中,在一次次的大事小情中,两个人增强了了解,培植了爱情之花。

干事业是甜蜜的。有事干和正干事到干成事都是甜蜜的。人无事可干,就会无所作为,甚至无事生非。在干事的过程中,可能是困难重重的,如同唐僧取经,很会磨练人的意志,凝聚人的战斗力。我特别渴望有这样的团队,上下一心,劳有所得,分工合作,共同收获成功。小草释放它的点点微绿,大树尽展其蓬勃之美,——这是甜蜜的一种极致。没有合作,单打独斗,力量是微弱的。我们的嫦娥飞天、抗击疫情和水火,哪一仗不是群策群力、勠力同心?我个人觉得,即使是作家、科学家出的著作,他们自是呕心沥血、精益求精,但有时也需要听从多方面的意见,吸取多方面的营养,让作品臻善臻美。

享受天伦之乐是甜蜜的。接送孙子、外孙,辅导他们学习,是一项硬性任务,老人们却乐意担承。一是为了支持孩子们好好工作,而是有更多时间陪伴子孙们成长,从中获得快乐。现在不兴含饴弄孙了,怕病菌传给子孙,但多陪伴他们,教导他们,呵护他们,也是一种特别的甜蜜。

享受生活是甜蜜的。唱歌,跳舞,摄影,旅游,看戏,读书,书法,钓鱼,打球,下棋,打牌等等,人的爱好不尽相同,但都能从自己的爱好中获得甜蜜,获得新的水平。人不可以铺张浪费,但也不能过于节省,以至于扼杀自己或家人的兴趣、爱好。海明威不能写作而开枪自杀,在别人开来不可思议,而在海明威的世界里已是生不如死,无福享受写作的乐趣了。

一家人在一起快快乐乐的做一件开心的事,总是让人羡慕的。我觉得,此种生活,就是陶渊明所说的桃花源生活,就是和谐的生活。比如旅游,就有益于家庭的和睦相处,就有益于家人的增广见识,有益于多方文化的交流,有益于旅游经济的发展。

最大的甜,是经过奋斗和拼搏之后,摘到成功的果实。它不是上苍垂怜而给的,不是祖辈流传下来的,不是莫名抢来的,不是贪污受贿来的,不是沽名钓誉来的,是堂堂正正来的,清清白白来的,是先苦后甜来的。

人从呱呱坠地开始就会哭,或曰,人生乃苦海。

人生苦海之说,我不敢苟同,但苦味生活中时时、处处伴随,以苦为甜,苦中作乐,是人生中的常态。

中药苦,蕖菜苦,苦瓜苦,不成熟的水果、庄稼都充满苦涩。可以说,苦渗透生活的方方面面、角角落落。

为了我们今天的幸福生活,多少仁人志士、革命先烈吃尽了苦头,抛却了生命。他们为了坚持梦想,坚持追求,甘于筚路蓝缕,甘于开山搭桥,甘于献出一切。“哪里有什么岁月静好,那是因为有人为你忍辱负重”,他们的汗水和热血没有白流,终于换来了小康社会。

我十分赞成先苦后甜、以天下为己任的胸怀和担当。“不经历风雨,怎么能见彩虹?”成功是勤奋努力、持之以恒、遵循科学的产物,而每一步前进、每一次跨越都必然吃下苦中苦。

学习上不去是苦的,产品产不出、销不出是苦的,遭人误解是苦的,作家写不出佳作是苦的,婚姻上碰到麻烦是苦的,亲朋好友分离是苦的,遭遇洪涝灾害是苦的,生下难缠的病是苦的。不要怕吃苦。攻坚克难中,群策群力中,科学实践中,生命的活力激发了,生命的境界提升了,人生的价值实现了。“为伊消得人憔悴”的过程,苦乐相伴,乐在了最后。

有的人生是辣味的。

辣椒,蒜瓣,蒜薹,都是辣味的。辣妹子火辣辣的情爱,火辣辣的做法,撩动人的心。

吃火锅讲究不辣、微辣、中辣和重辣,因人而异,各有其美。喜欢辣的人一边辣得嘻哈嘻哈,一边大快朵颐,连呼“过瘾、过瘾”。有的人吃辣生火长疮,躲之唯恐不及。

辣人眼球的事情有好有坏,吸引人注意,让人喜怒。抗击疫情、洪水灾害、明星离婚、官员落马、科研成功,都会很吸睛,辣人眼球。焦作女教师状告教育局不作为、爆料市委书记扇人耳光,等等,都曾火辣辣的。我曾想我是不会轻易落泪的,但是在看老戏、电视剧的时候,感人的情节,我的泪水会夺眶而出。

辣味,有力度,有情感,让我们的生活更加波澜壮阔。

我的家乡——河北鸡泽是中国辣椒之乡,生产的羊尖角辣椒享誉世界。鸡泽人做生意、办事情干脆利落,诚信为本,深得行界称许——这也说家乡人得到辣椒的真传了吧?

小时候,吃不起炒菜,吃腌菜——白萝卜、红萝卜、芥菜、红薯、菜樱子是常有的,大盐腌制,缸内飘着一层白白的醭儿,捞出来切切便抢食起来,哪顾得上脏净?菜齁咸,下窝窝头特别快。

现在,可不敢吃那么咸的菜了。吃盐少,容易身体浮肿,浑身无力,缺碘盐容易大脖子病,吃盐过多,容易高血压,引发许多疾病。

我们常说,咸味人生,意思是什么,我的理解是,有坚定的信念和远大的理想,为了追求不惜人力、物力、财力甚至生命,带着激情赴汤蹈火,一辈子坚守本心,这样的人生是轰轰烈烈的,是燃烧的,是咸味的。

他们不图名,但却有了名;他们不图利,但有人有了利。这些人往往又把得到的利无偿地献给国家和人民,从而更加获得社会的尊重。

今年7月份,鸡泽县又遭遇了洪水的袭击。灾难面前,一个个干部、党员、志愿者、军人,响应号召,转移群众,加固堤防,在滔滔洪水中搭救被困人员,用大爱无强的行动谱写了平凡又非凡的凯歌。他们有信仰和理想,敢于冲锋陷阵,敢于牺牲一切,生命释放了满满的正能。

他们为了什么?为了他人的感谢吗?为了鲜花和掌声吗?不是,他们为了心中的那份爱,那份浓浓的乡情。泰山压头而不惧,险浪面前敢扬帆,点点力量汇成磅礴的气势,滴滴爱心汇聚成战胜灾难的曙光。

不用特别时候,不用天灾人祸,咸味人生无处不存。忘我的投入,不断地奋斗,吃苦在前,淡泊名利,如此的人生不就是咸味人生吗?

再热辣的太阳也有日落西山的时候,再伟大的人物也有人间谢幕的时候,一切不再那么炽烈,那么咸味,归于历史,归于平淡。

年轻的时候,希望自己是个了不起的人,或是驰骋疆场、功成名就的将军,或是上天入地、探索未知的科学家,或是领导团队开疆扩土、创造新型产品的负责人,或者成为家喻户晓的歌星、影星。中老年的人,越来越愿意脚踏实地,过一种平淡的生活。咸味的人生是引人注目的,辉煌的,就像奥运冠军一样簇拥着花冠,但你不可能老夺世界冠军。即使你得了世界冠军,你的日子照样吃喝拉撒,照样工作和学习,照样更多的时候是平淡的。

小羊不要和长颈鹿比高大,要和它比谁更加乖巧。小草不要羡慕大树高大威猛,能遮盖一片绿阴,小草是春天的使者,最坚韧,最纯真,掬出自己的温柔的情谊。

我们不能将伟大和平凡争高比低,因为伟大往往蕴含在平凡之中。不能有了高山忽视土丘,不能有了大海忽视了溪流。平平常常的事业,认认真真做下去,坚持不懈做下去,你就会有所收获,成为行业的翘楚。常常有人问我,如何能够写出有个性的作品,我想有个性的作品离不开你广阔的视野以及独特的体悟。

平平凡凡的人在关键的时刻能够挺身而出,以国家和人民的利益为重,不怕困难和牺牲,这样的人就是非凡,就是伟大。鸡泽县毛官营村的毛遂就是一例。三等门客因为国事危机而自荐使楚,晓陈合纵之利,三寸之舌胜过百万之师,绽放了人生伟大时刻的鲜花。抗疫期间,抗洪期间,家乡人民在党的领导下谱写了一首首平凡而伟大的赞歌,一个个具体而鲜活的人物感动天地。

六味人生,各有意趣。舞台偌大,尽情演绎。先苦后甜,理固宜然。平凡伟大,书写传奇。

作者简介:张景义,河北文学艺术联合会会员,邯郸市作协会员,《文学艺术联盟》作家、诗人,《清新园地》专栏作者,百家号“时代文学精英”特邀作家,《超然台上诗选刊》副主编,《青年文学家》邯郸分会主席,《世界诗人作家文集》编委,《文学百花园》作家。文章在《中国教育报》《教育纵横》《人民诗界》《参花》《青年文学家》《文学百花园》《语文报》《燕赵都市报》《九天文学》《超然台上诗选刊》《奔月诗文》《邯郸日报》《邯郸文学》等报刊上发表。有500多篇诗文在“人民网”“时代文学精英”“河北共产党员”“清漳两岸”“作家”“都市作家”等发表。2021年,散文《把苦日子燃烧成哨响》,获全国“文豪杯”一等奖,散文《归程何处未依依》获全国“金鼎杯”特等奖。《英雄泪落谁评说》当代作家编委会决定获一等奖。长诗《我只是一株微草》经当代诗人编委会决定获一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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