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洋战争第五部之喋血瓜达尔卡纳尔岛(三十七)

田中认为如此下去,没到瓜岛他的船队就会全军覆没。于是他匆匆下令驱逐舰救起两舰幸存者并用鱼雷击沉“金龙丸”号,同时向山本发报请求停止前进返航肖特兰。不等山本回电,田中径直率队调头返航,日军向瓜岛的第二次增援至此功亏一篑。山本、近藤、南云等一众大腕亲率主力舰队倾力出击,却连1500人都无法送到岛上,可见开战之初日军登陆攻占珍珠港的想法简直是痴人做梦。

10时55分,詹姆斯·墨菲上尉的“卡塔琳娜”确认由7艘驱逐舰和2艘巡洋舰组成的日军船队丢下1艘起火的运输船后仓皇北逃。几架从恩德岛起飞的“卡塔琳娜”先后发现的数支日军舰队航向无一例外都是朝北,最近的位于隆加东北555公里。显然日军对瓜岛的威胁已暂时解除,英勇的仙人掌航空队成功阻止了日军的登陆行动,从而把一场并不具备决定意义的航母对决转变为盟军的战略胜利。

25日上午11时,山本主力舰队在瓜岛西北650公里海域与南云机动部队汇合,此时前线传来了“田中船队遭遇空袭、一个士兵都未上岸”的悲惨消息。山本只好下令暂时终止KI作战,由“瑞鹤”号南行接应田中撤退。很快就有更糟的消息传来,奉命南调的“伊-17”号、“伊-15”号潜艇先后发现了以20节航母南撤的美军航母舰队。日出后又有潜艇发回了类似报告,“伊-9”号潜艇遭到美军1架飞机和数艘驱逐舰的攻击,最终带伤返回特鲁克。诺伊斯的“黄蜂”号编队此时已抵达瓜岛以东水域,先后击落了4架日军水上飞机。很显然,美军在这一地区的舰载和陆基航空力量活动依然频繁。山本无奈承认,所罗门群岛争夺战将是一场费时费力的“持久战”,只有等美军航空兵遭到毁灭性打击之后,低速的运输船队才可以再次出海冒险。在此之前,对瓜岛的增援只能依靠由驱逐舰担纲的“老鼠运输”。

在珍珠港,由于防空作战歼灭敌机的数量被过度夸大——美军宣称战斗空中巡逻和高炮至少击落敌机84架,加上无线电情报暗示敌人意外损失了很多飞机,尼米兹的胃口被吊得很高。他认为第二个未能找到美军航母的攻击机群应该“全部损失掉了”。瓜岛守军宣称击落11架轰炸机和7架战斗机,因此“我军不仅击退了敌人,而且毫无疑问地夺取了制空权”。与敌人的重大损失相比,弗莱彻只损失了16架飞机。虽然“企业”号受伤,美军仍由两个基本满员的航空大队。另外“黄蜂”号已完成补给兼程北上,因此像珊瑚海山本对待井上那样,尼米兹对弗莱彻在24日深夜没能抓住机会扩大战果而是南撤深感痛惜。他甚至认为日军在25日不仅挡不住航母的空袭,也赢不了与弗莱彻的水面战斗。

事实情况绝非尼米兹想象的那么乐观。美国舰队总司令部在1943年战斗经验通报时重复了尼米兹关于东所罗门群岛海战指挥不力的观点,“我们的特混舰队取守势多于攻势,无论白天黑夜,在初战获胜后都应努力扩大战果,以求彻底消灭敌人。”莫里森承认美军的舰炮不如对手,但他一如既往地批评弗莱彻缺乏进取心,而是习惯性地执着于燃油问题,“弗莱彻赢了此战是毫无疑问的,但那只是因为日本人比他更胆小罢了”。

事实上近藤和南云北撤并非胆怯而是出于过度自信。莫里森最后总结说,“美方的行动不够大胆,关键是缺少敌军的情报”。后来当弗莱彻返回珍珠港向尼米兹出示收到的关于敌军航母依然在本土和特鲁克地区的相关情报通报时,情报参谋莱顿中校讪讪表示,没有截获预料中的航母抵达特鲁克的报告是因为盟军不知道该部队绕过了特鲁克径直南下,“不可能事事都料对,这就是无线电情报”。

最终尼米兹还是认为,虽然弗莱彻没有扩大战果令人遗憾,但东所罗门群岛海战“不失为一场胜仗,它击退了日军重夺瓜岛和图拉吉的第一次大规模突击,给我们巩固和加强那里的阵地赢得了宝贵的几周时间”。随着时间推移,美国人在瓜岛的防御会越来越强。东所罗门群岛海战将瓜岛的争夺变成了一场扩日持久的消耗战,这正是美军迫切希望的,也恰是日军所极力避免的。一切预示着瓜岛的血腥战斗才刚刚开始。

东所罗门群岛海战在日本被称作第二次所罗门海战。东京大本营发表战报如下:重创美军新式大型航空母舰1艘,中创中型航空母舰1艘,美1艘战列舰受到中等程度损伤。我方损失:1艘小型航空母舰严重损伤,1艘驱逐舰未能返回——这当然指“睦月”号。与之相对应,华盛顿的宣传同样高调:在8月24日的海战中,我航母舰队和陆基航空部队攻击了敌军1艘航空母舰,重创战列舰1艘、巡洋舰3艘、驱逐舰1艘。“企业”号在战斗中受伤。日军强有力的海上部队终于陷入中止战斗的尴尬境地。

从战术上讲,日军损失轻型航母、运输船、驱逐舰各1艘,被击伤水上飞机母舰、轻巡洋舰、运输船和驱逐舰各1艘,损失飞机75架,阵亡官兵290人,其中飞行员和机组成员110——仅比中途岛的损失少了11人。美军没有舰船沉没,遭重创的“企业”号两个月内无法参战,损失飞机25架,阵亡官兵90人,其中飞行员仅7人。数据对比,美军无疑取得了战术上的胜利。更重要的是,美军成功阻止了日军第二批登陆部队,为陆战一师巩固瓜岛防御赢得了宝贵的时间。毋庸置疑,美军获得了战术和战略上的双重胜利。

作为太平洋战场五次航母对决中的第三次,虎头蛇尾的东所罗门群岛海战稍显乏味。美军未能对日军主力航母发起攻击,而作为南云的王牌——日军的鱼雷机队并未出动。双方参战将领的战意都显不足,使得这场海上遭遇战最终草草收场。值得重点指出的是,日军损失的大批战机和飞行员在短期内无法得到补充,将对未来战局的发展产生深远的不利影响。

美军航母上空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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