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们慢慢学会对自己的成长负责
彼此陪伴
相互成全
让我们慢慢学会对自己的成长负责
如题的这句话，不是我说的，是从某所学校看来的。非常喜欢，过目不忘，便一直刻在心底。昨天午饭时经过，在车上再次看到，想到正在做的80后教师系列研修活动，想到一直在思考的教师专业发展问题，颇有感触。
说到80后，一直有些犹豫，因为，以年代为界限划分一代人，我知道，并不科学。但是每个人的成长，都必然带着特定的成长背景和时代烙印，带着鲜明的社会变革的痕迹。而80后这个群体，出生于特异的历史时代，生长于特定的社会环境，背负着特别的家庭背景。登台亮相时，他们就因“中国小皇帝”的身份而广为世人关注、担忧和焦虑，而他们迄今最靓丽的演出，则是在这个民族处于灾难、危机和光荣、梦想的时刻。2008年，他们仿佛脱胎换骨，以“鸟巢一代”的荣耀完成了自身的凤凰涅磐。
人的一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在杜甫的时代，人生七十古来稀。在今天，七八十岁也是稀，不过，是“稀松平常”的稀。从生理角度看，这样的时间长度里，身体的生长与发育，不过20多年时光。但从心理和精神层面讲，我们一直处在不断的影响和变动中。不断被影响，不断被改变，不断地前进。换句话说，我们的心理和精神，始终在不断的发育和生长中。就像蛇，年复一年，终其一生，都在不断地蜕皮、新生、成长中完成的。
看过一则与蛇有关的寓言。说是，人原本可以活得更长久，因为能蜕皮。但人熬不住蜕皮时那惨烈的痛苦，就在上帝的默许下，把这技艺转给了蛇。蛇能冬眠，而蜕皮的本领，又使它能化腐朽为神奇。当它在春天醒来，蜕下那薄如纸翳的壳，顿时浑身光鲜豁亮。而从此以后，人的面孔只能随岁月流转而不断粗糙，生出斑痕，皱纹，而蛇的颜容，肌肤，却因一次次的蜕皮而光洁常在，青春永驻――这故事，既可以说成长的艰难，就像蛇蜕皮一样。也可以说成长的美丽，就像蛇蜕皮后那样：蛇蜕下那层旧皮，就像做了美容，变得焕然一新了。
成长是艰难的，因为要付出代价。但正是成长的痛苦，换来了成长的美丽。
林肯说：“一个人过了四十岁就该对自己的长相负责。”原本以为，容貌、声音、身体，都像发肤一样，是受之父母，是先天的。却原来，长相也处于不断的成长中，也会随自己的努力而改变。民间说法里，有所谓的“夫妻相”。是说相貌原本相去甚远的两个人，因为婚后的朝夕相处，耳鬓厮磨，会越长越接近，越想像，让人一看，就知道那是夫妻俩。据说，这是夫妻双方相互影响的结果。当然，前提是两人相互恩爱，夫唱妇随，或妇唱夫随，性相近，习也相近。倘使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的夫妻，早晚恶眼相向，怕很难有此功效。
其实，林肯的话，更多的是强调精神长相。而教师的专业成长，从某种意义上说，它所关注的，也就是教师的精神长相――就此而言，我们应当慢慢学会对自己的成长负责。作为教师，尤其是刚开始职业生涯不久的80后青年教师，我想说的，其实是：
第一，我们得成长，得不断成长。教育是面向学生、面向未来的事情。学生在不断成长，未来永远不可确定，这就注定了教育是无穷无尽的事，是永不落幕的朝霞。身为从事这一职业的教师，我们需要不断成长。哪怕是再优秀的教师，再特的特级，都会面临着进一步的学习和提升，尤其是在变动频仍、日新月异的今天。身体也许有成熟的标志，但精神和灵魂，永远没有刻度，也无法量化。思想的成长，以及由此而来的苦痛、彷徨、折磨，仍伴随着我们的每一天。所以我说过：要通过自己的工作，让青年教师有智慧，让中年教师有激情，让老年教师有活力。而这里的“有”，既是葆有，也是创生，既是葆有，也是改变――不是变坏，是变好，不是变笨，是变聪明，不是变拙劣，是变优秀。
第二，成长是缓慢的艰辛。我们常说，小孩子是花朵。其实，小孩子更像一棵树，有自己的根系和成长。它的生长与发育，是缓慢而优雅的。“十年树木，百年树人”，这是古话。“桃三李四杏五年”，这是俗语。我们怎么可以期望今天种下一棵树苗，明天就能收获累累硕果？带过孩子的都知道“七坐八爬九长牙，一岁左右喊爹妈”。倘使一个孩子，落地就喊爹妈，那恐怕得吓死人，因为那不是天才，就是妖怪。张文质先生说过“教育是慢的艺术”，无论学生的教育，还是教师的教育，莫不如此。因此教师的成长也是缓慢的，不能寄希望于一口饭，不能寄希望于一个馒头。每天比昨天有点收获，每天比昨天有点进步，哪怕像蜗牛一样前进，但只要我们在“动”，就会有改变，就会有成长。
第三，我们得学会对自己的成长负责。师范的最本质意蕴就是“以师为范”，所谓“学高为师，身正为范”。张文质等人提倡的生命化教育，强调教育的本质是一种“范本教育”。教师是孩子的范本，是学生精神成长的重要他人。老师的动作、脸上的表情、黑板上板书的姿态都影响着孩子――就此而言：我们所能教给学生的，其实只有我们自己。我们的视野决定着学生的视野，我们的状态感染着学生的状态，我们的思想影响着学生的思想。既然我们能教给学生的只有我们自己，我们就应该让自己成长得更为优秀。
跟家长们交流家庭教育，我反复强调一个观点：孩子来到世间，生在什么样的家庭，摊上什么样的父母，他是没法选择的。我们可以为孩子选择一个好学校，但孩子没法再去选择好的父母。所以，只有努力让自己成为好父母。当这些孩子进入学校，被分到什么样的班里，遇到什么样的教师和同学，他也是没法选择的。一个教师，要真正承担起对学生的责任，就得不断成长，就得慢慢承担起对自己成长的责任。
在吴非先生的文章里，看到一则故事：一位中国留学生在美国读博士，生活艰苦，学习紧张，每天都很疲劳。他的同学中，有位来自非洲的，对留学生活有同样感受。但是这位非洲同学告诉他：“你知道吗？我每天早晨起来都有一件最高兴的事——眼睛一睁开时我就会想到：我有一位伟大的老师。”也许，我们每一个人，都非常平凡，普通，我们每一个人的力量，都单薄，卑弱，但是我们的学生需要出色的老师，需要伟大的老师。所以我们应该努力成长，让自己成为能够被学生需要、渴望亲近的伟大老师！
几年前，我写过一篇文章，叫《来到春天的第一朵鲜花》。2005年江西省的中考试卷，用它作了现代文的阅读材料，现在至少有近20种书报，转载或刊用过，点评或赏析过。在那篇文章结尾，我说过这样一段话：“其实，在任何一种博大的辉煌背后，都掩藏着许许多多鲜为人知的苦痛和艰辛。也许正因为那苦痛和艰辛，那博大，那辉煌，才更令人敬慕、向往、尊崇。就像我们的生命，是必得要经历漫长的跋涉和坎坷，才能到达那风光迷人的峰顶。而那峰顶，也只有经过期待和失望的磨砺，才会更加美丽迷人。”
时空幽远，成长无边。既然如此，那就让我们慢慢痛着，忍着，在痛和忍中，慢慢成长。就像一座山峰，它以它的高度吸引着我们，而我们，以一颗殷切渴望的心，一双努力跋涉的脚，渐渐接近――相信，在蜕下旧日的皮后，我们的面目会更加鲜亮，我们的思想，会更加结实，我们的生命，会更加沉稳。
而我们的精神长相，也会更加美丽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