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物 ‖ 逝水沧桑话留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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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留石、地留石，盘古开天留留石。官留石、民留石，世世代代留留石。镇走蛟，护城池。

——巫山民谣

■　蒋华

留石，一座位于巫山老城西侧江滨的大礁石。留石，称其“流石”“牛石（屎）”其实亦无不可，老巫山人没有谁不知道它的。

据光绪《巫山县志·山川志》记载：“流石，县南城外大江边。屹然两石相连，水淹齐顶，则瞿塘峡难行，与滟石相仿佛，舟人以验水候。”其造型因为极似牛屎堆，构成之岩石大概是远古火山喷发的产物，褶皱斑驳的灰黑色岩石更与牛粪相仿佛，父老们更习惯称其为“牛屎河坝”。

每每风和日丽，三五友人结伴至长江之滨（巫山人习惯称河坝）散散步，实为惬意享受，留石乃一好去处，当然这要在枯水位的秋冬时节。岿然耸立在江滨的留石，四周全是大片的白净沙滩，从沙滩至留石最高处不下二三十米，显得高峻突兀，其间参差错落，礁峰嶙峋，裂隙纵横，遍生杂草。当登临其巅远眺时，峡风猎猎，浩浩汤汤之长江水在面前滚滚东逝而去，心胸自然会陡然寥廓，忧愁烦恼，全无影踪矣。

在留石及周边沙滩上，自然更是孩子们的乐园，摔抱滚子、塑沙堆、捡石子、打水漂、搬螃蟹、捞小鱼虾等等，依稀记得与小伙伴们在那里躲过迷藏，甚至还搞过烧烤，现成的丝茅草窠，点燃起来自有野火烧不尽之气势，那是相当壮观哦。

夏天涨水时，留石就会成为一个小岛，自己不会水则只能艳羡地目睹小伙伴浪里白条般腾跃在水里，目睹其先从上游顺流而下至留石，再攀援而上，肆无忌惮地在上面狂呼怪叫，等烈日晒痛了皮肤，再一个猛子扎下水里，随着一股洄水轻轻松松地回到岸上，真是好不畅快。

留石既是人们的乐园，更是巫山老城之屏障。相传大禹治水时，为疏浚峡江航道准备铲除留石，本地人们纷纷劝谏：“此石能消减水势，又似一巨大铆钉，牢牢地铆钉城基，实乃天造地设之物啊，万万去除不得。”大禹深思熟虑后道：“奏之有理，准留此石。”留石之名，据说就源于此。

巫山城濒临长江，以前常遭遇水患，某年重修城池之际，乡贤建议筑城必须西以留石齐平，东以卧龟石齐平，借此东西二礁石方成为城垣屏障，日后修筑的巫山城才固若金汤，稳如磐石。故渔者歌曰：“亘古一礁江边墩，大禹留石寓意深。镇水护城人称颂，顽石有德保苍生。”

护佑巫山城的留石，在2003年随着冉冉上升的水位线没入江底。留石消失了吗？不，它没有消失，虽然今天我们难睹其真容，其实它依旧矗立在原地。

碧波之下，那方顽石不是仍有一份永恒的执着与坚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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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　编/刘庆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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