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一雪《大地需要一场暴雨》

大地需要一场暴雨

□ 阮一雪

融化在超市门口的一滩白泥 是刚咬一口就掉到地上的奶油冰激凌的尸体
躺在大理石广场上的一粒尘埃 是匆匆搬运晚餐的一只蚂蚁被路过的高跟鞋跟碾碎的尸体
蜷在马路两边瑟瑟发抖的团团雾气 是被风诱拐背井离乡的柳絮的尸体
栅栏和灯杆上的斑斑锈迹 是铁和氧气相爱无果的尸体
飞蛾一心扑火 一头撞死在隔着灯光的玻璃
水房边谁的暖壶又发了脾气 气炸了自己

你听
这世界全是咆哮 嘶吼和呻吟
可我们已把音乐开到了最大声

这大地之上 尸横遍地
有的还在行走 有的已回天乏力
大地需要一场暴雨
冲走它身上的血迹 污渍和一番挣扎无用的残局
冲走泥土、岩石和墓碑上的字迹

等又一个雨天
雨水吻过屋檐上的青苔然后落下
落在台阶一跃而起爬上我光洁的小腿
又骨碌碌滚下去

如清晨的露珠一般 晶莹

作者寄语：

你问我

为什么欢笑 又为什么哭泣

为什么奔跑 又为什么不语

我想告诉你

我赤裸来这里 这人间

本就不是为了成全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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