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山西《小院深深》作者：刘凤凯主播：楚菡 / 四六文摘

作者：刘凤凯

主播：楚菡

编辑：小鹿

小院深深

在陇川老城教书十多年，常常怀念那座被围墙套子层层分割的校园。更怀念那住居小院。

小院48平米。好歹两室一厅。儿女都读大学去了，夫妻俩住宽绰有余呢。不瞒你说，还有一个长约30米，宽8米左右的长方形小院。分到住房时，上届住的人已"孔雀东南飞“了。窄长的小院中长着矮草，蓬蒿高达半米以上，人常走过的土道上，苔藓碧翠，亚热带的常客大蚂蚁队伍浩浩荡荡穿行着。野草叶中红砖墙上常见宽约姆指甲，长约一食指的"鼻涕虫"死死粘着。红墙壁上留着一条弯扭的灰亮色痕迹，那当然是被戏称"鼻涕虫"的杰作了。这种食菜叶的害虫是乌龟鸡鸭的最爱。也是爱卫生的人们的最恨。我的邻居女人，是一个洁癖者。她为了消灭这种被她视为十恶不赦的害虫，会将这种虫用食盐画四圈包围起来，并在虫上放一大层盐，必置之死地而后快。

住进后，花了几千块钱，筑了半个水泥院子，留下一半，用砖围砌后，挑了两担石灰渣，改造了红酸土壤。几个月后，绿油油的大青菜，白生生的萝卜，原生态们就上了餐桌。毕竟人勤地不懒嘛。虫是捉不完的，在城子街向山里人花30元买了一只山乌龟，放生在庭院中，出外的水洞被铁纱网住，乌龟自由穿行在菜地中和它乐于躲藏的地方。有时见它伸头看着，会喂它一点肉筋筋之类的东西。放学回来，总会对着水洞喊两声"老龟一一老龟一一"，就看见它伸着头亮着眼看你。老龟已长到一斤多了，菜地里的"鼻涕虫"见不到了。

儿子从瑞丽一个昆明人手里花了一个月的工资400元神秘兮兮地买了一只叫"小伙子“的北京犬，说是孝敬我们开开心。这家伙原主人调教得不错，跟我们相处了近八年。从不在院中拉屎撒尿，一定要到放学时才百米冲刺地到外面去方便！陇川一中上千学生没有不认识"小伙子“的。小犬开始还唬乌龟，龟躲进洞中，"小伙子“吹鼻子吓唬它。主人将其拎住耳朵对着乌龟教训它："你们是一家，不准欺负它。"并当面打了小狗一巴掌，从此后，"小伙子“再也不欺负乌龟了。犬懂得，欺负乌龟是要挨打的。

在相距住房30米靠西处，盖了一间面积与住房不相上下的厨房，厨房后又开了一道门，门外有近50平米的空地，三面有墙，花了一个假期，脱土坯围了起来。于是深深两庭院连成了一体。

上世纪九十年代，公职人员工资低，三个孩子上大学，不生点法子种点菜养几只鸡鸭是难以维持生计的。后院竹篱内的鸡们，雄的打鸣，雌的下蛋各得其所。深深小院的主人教学之余，享受着苦中快乐的生活。深深小院一住十多年。

亚热带的陇川，山里人会挖来兰花卖。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养兰成风。受影响也在庭院南墙边一溜砌了几十米长的花台。养了近百盆各种叫不上名目的兰花。因为陇川太阳很毒，直接晒兰花是受不了的，于是搭架下种上素馨花。半年后疯长的藤子把花架爬满。当洁白的素馨花开满架时，架下的那几十盆兰花发出清幽的芳香。我曾憨憨地站在七夕夜的花架下，却听不到牛郎织女的窃窃私语声，却嗅到阵阵舒心的花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