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场】邓小莉:挡女
图|来自网络
文字|邓小莉
原文刊发于:《鹰山文学》
原题目:她从大山来
位于沪陕高速路西的小村庄叫“郭家湾",郭家湾和其他村没有什么区别,村里两层楼房的人家过半,每年春节,村口不时有小轿车出入。
可村里二十五岁到三十多岁的大小伙子就近二十多人!这些光棍中的也不乏家底丰厚,楼房不比别人的差,这些90年左右出生的孩子,男孩居多,农村人重男轻女,人们钻空子也要生儿子,男女比例失调。外出打工的女孩,和外地小伙子谈恋爱也远嫁了,致使本地光棍越来越多。
村西头的毛凯今年三十二岁了,小伙子长得精神,住在父亲留下的四间土屋,最初,人家姑娘一听说是土房都撇撇嘴,没一个愿意嫁的,父母决定翻修房,不料父亲突然过世,毛凯是个孝子,怕房没盖好,多病的母亲也随父亲去了。盖房的事就搁下了。以他这样的条件比起别家可就逊色了。他的婚事成了母亲一块心病,见人就逮住要人家给儿子说个媳妇,彩礼多少都行。
毛凯这几年没怎么外出打工,大哥埋葬了父亲,母亲归毛凯养。刚满六十岁、体重二百斤的母亲疾病缠身,他不得已在家一边照顾母亲,一边接一些铝合金窗子的活计。
这天,毛凯安装完一家窗户回家,在大门口撞到妈妈正在送大牛,大牛见到他打声招呼便急匆匆走了。
毛凯很是疑惑,问妈妈:”他来咱家干啥啊?”
毛婶轻描淡写地说:“人家串门不行啊?”
毛凯说:“串门?他可是大忙人能来咱家,我可给你说啊,别让他给我从外地买媳妇啊!他那是作孽!没看给沟里引回来的女子才多大点啊?”
“多大?人家不也好好过下去了,还生儿子了,一身的好苦,多能干啊!”
“妈,你又来了,我就是打一辈子光棍,也不干那缺德的事!”说完自顾进自己房间去了。
说起这个大牛,在方圆十几里也算是个人物了。他今年四十多岁,年轻时就钻进传销窝,带回来个外地媳妇,结婚生子后,撇下妻儿继续在外逍遥快活,钱没拿回来多少,人倒是跑遍大半个中国,提起外面世界,天南海北,人情风俗,无所不知。
几年前,给侄子引回来一个云南的姑娘,只花了五千元彩礼,云南大山长大的姑娘,不但生得苗条好看,且和男人一样能干,农活样样不落下,惹得乡亲眼红羡慕。于是谁家有男孩找不到媳妇都跑来求助大牛,大牛心眼活泛,见是个赚钱的好机会,带回一个女子一万元,除去路费他自己再得五千元介绍费。乡亲们乐了,一万块钱一个媳妇,比起娶当地姑娘花十几万那太便宜了!
短短几年时间,大牛带回来媳妇有十几个,只是这女孩一次比一次小,有的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当地干部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据大牛自己说,云南元谋县川瑱,山深偏僻,人口居住稀疏,和外界唯一联系的方式是镇上那部座机电话。他已经跑遍川瑱方圆几百里地了。
毛婶找大牛的确是想给儿子引回来个媳妇,她知道儿子的脾气,对他隐瞒了真相,等带回来了,面对一个水灵灵的大姑娘,看他能不动心?她叮嘱大牛,一定要带回满十八九岁的,让他多跑路,哪怕自己多出钱都行,就这样,毛婶和大牛达成协议,两万快保证带回满十八岁以上的女子。
毛婶托付大牛的事过去半年了,眼看到年关,毛婶思量着,大过年的,大牛肯定回来,儿子的事好歹也有信儿了。
五斗腊八二十三,过年就剩七八天。村里外出打工的陆续回家。毛凯也闲下来了。
这天晚上,他和村里回来过年的小伙子喝酒到半夜,回到家妈屋子灯还亮着,推门进去,只见妈妈和一个小姑娘围着火炉在聊天呢。妈妈见毛凯回来,站起来喜形于色地说:“来,凯凯,见过你媳妇,这是大牛给你在云南找的媳妇。”
毛凯一下子愣住了,仔细打量这个女孩,这分明就是个孩子。看起来超不过十五岁,瘦瘦弱弱的,肩头耷拉着两条又粗又黑的辫子。毛凯一把拉出母亲:“我说妈,您咋这么糊涂啊?不都给您说了,不要找大牛,您咋就不听呢?这小女孩才多大啊,咱这不是造孽吗?”
妈妈说:“当时我也瞅见这孩子小,可大牛说,过年就满十八岁了,孩子自己也这么说。那边生活差,咱好吃好喝养养就缓过来了。”
“不是妈,人家说您就信啊?不行,我明天得找大牛去。”
“找啥找,两万元都给人家了,娃娃是小了点,过一年半载给你们办婚事也不迟。”毛凯气得一跺脚,扭头进了自己房间。
第二天,毛凯跑到大牛家,从被窝拉起他,指着大牛鼻尖骂:“你是想钱想疯了吧?连这么小的女孩你都下得了手,你还是人吗?钱拿来。我送人家小姑娘回家。”
一大早大牛被骂的懵头懵脑的,静静神:“哎,兄弟,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可是看你妈三番五次求我,不然,就你那条件,我还不答应呢!”
“就算我妈找的你,你也不能领回这么小个孩子吧?我要到派出所告你拐卖人口。”
大牛才不吃这一套,瞪着眼睛说:“你去告吧,我拿钱谁看见了,再说,人在你家,我怎么知道的?人家还要问你呢!没良心的,你这媳妇我可是费了好大劲才找到的,不要拉倒,有的是人要。”
毛凯气的说不出话来,骂了句:“心眼瞎的人过不了年。”气呼呼走了。
回到家二话不说,拉起小姑娘要去车站,老妈急了,大呼:“我的小祖宗呐,你就是要送也得过了年啊,年关车不好坐,弄不好还不把你小子扔半道上。”邻居们听见动静都跑来,在一旁劝说着,小姑娘急得不知所措。
好歹是劝住了毛凯,邻居给毛婶出主意,过年时让那些小伙子们劝说,兴许就开窍了。这事也就暂搁下了。
这个云南小姑娘名叫挡女,毛婶问她怎么叫这么奇怪的名字,挡女说,父母一直想要个男孩,自己是第三个女儿了,希望能挡住不要再生女儿。这么一说啊,毛婶好奇地问:“那挡住了吗?”
挡女回答:“没有,我还有个妹妹,叫挡过,有了挡过后,才有了弟弟。”
毛婶感叹:“这计划生育政策到你们那山旮旯就没人管啊。有女儿还真好,不愁说媳妇。”
毛婶也听大牛说了,那里人零散住在偏远大山里,山高路远没人管,像挡女这样的家庭还真不少,生了一溜女儿,不生出儿子不罢休,女儿不给上户口,不上学,很小就担起家务,放牛、砍柴、种地、带弟妹,家家都穷,一年收入不到两千元,一万块钱的彩礼在那里已经是大数字了。再加上嫁到这里的女孩给家里打电话,说吃的好,住的好,还没有多少活干,和家里比,简直是进天堂了。所以,那里的人都愿意和大牛做交易。
毛婶心疼这孩子,天天做好吃的,挡女的饭量几乎超过毛凯,顿顿像饿狼一般,吃两大碗。挡女能吃能干,烧火、洗衣、做饭、扫院子,特别是把院子一大摞柴禾用斧子剁得碎碎的,整整齐齐摞在屋檐下,这是一个男人的活,竟然让一个小姑娘干的有模有样,毛婶拦也拦不住,挡女说,这些活比起家里上山砍柴、担粪轻松多了。心肠柔软的毛婶在一边偷偷抹眼泪。
挡女跟着毛婶睡,晚上她给毛婶讲云南家里的事,毛婶听不懂,她连比带画,绘声绘色,不时发出咯咯的笑声。惹得毛婶也笑。
隔壁屋子的毛凯却辗转难眠。没想到妈妈如此糊涂。挡女比侄女蕊蕊大不了几岁,自己怎么能干出这造孽的事。
这天的早上,起床的挡女神色慌乱,对毛婶说:"大妈,我,我流血了,弄脏床单了。"
毛婶惊讶:“孩子,你这是来月事了,你不知道吗?”
挡女一脸疑惑:“什么是月事啊?”
毛婶:“挡女,你老实告诉大妈,你到底多大了?”
挡女低下头:“我,我,过完年刚满16岁,大牛和爸妈不让我说。”
毛婶叹口气:“哎,这真是造孽啊!该死的大牛竟然骗我。”
毛婶买来卫生巾,耐心地教她如何用,并嘱咐经期注意事宜。挡女感激的使劲点头。
过完年,村里人陆续回城,初六毛凯要送挡女回云南,经不起妈妈的苦苦相劝,也见不得挡女眼泪汪汪,一直拖到元宵节,毛凯说什么也要送她回云南,毛婶抹着眼泪给挡女做好吃的,还给她买了身新衣服,尽管毛婶心中是多么的不舍,可道理她还是懂,让只有十六岁的孩子和自己三十多岁的儿子结婚,她也于心不忍。
正月十六这天一大早,毛凯带着挡女离开家,毛婶躲在家没出来,挡女一步一回头,哭得和泪人一般。
毛凯送挡女到西安,看着她上了火车才放心回来。
毛婶这一天没吃饭,也没出门,挡女走了,她心里难过,这孩子在家里快一个月,已经习惯了,何况她是那么活波,乖巧,勤快。毛凯做好饭送到妈妈身边,她连看都不看,家里突然少了个爱说爱笑的挡女,屋子静得瘆人。
突然,门外传来敲门声,毛凯起身打开门,顿时惊呆了:门外站着的竟然是挡女!她回来了!
毛婶一咕噜坐起来,惊讶地喊:“孩子,你,你怎么又回来了?”
挡女泣不成声,双膝跪下:“大妈,你们别送我回家,我舍不得你们,我给凯哥当不成媳妇,给您当女儿吧!我不想回去,不想上山砍柴、背粪,我回去了,彩礼就没了,我爹会打死我的!只要你们不送我回家里,家里所有的活我全包了!”
毛婶拉起挡女,抱着她放声大哭:“我可怜的娃,咱不回云南,再也不回了。”
挡女又一次留下了,毛婶满心喜欢挡女,在当地掏钱多少也买不来这样乖巧能干的媳妇。隔壁王家媳妇,彩礼待客花了20多万,按王家说,花钱娶了位娘娘,过门啥不干不说,还指手画脚当家,动不动就拿离婚威胁,一家人忍气吞声,盼望着添个一男半女就好了。王家老妹也劝毛婶:“绝不能送回去,钱咱们已经花了,更要紧的是这女娃勤快懂事,愿意留下,是个过日子的好娃,哪像我家那位。年龄小怕啥,过两年再办婚事也不迟。”
在左邻右舍的劝说下,毛凯被孤立起来。要说一个三十多的大小伙子不想女人那是假的,看到村里结婚早的兄弟,孩子都会打酱油了,心里也直痒痒。多少次梦里抱着个女人睡觉,醒来怀里只是紧拥着棉被而已,心中惆怅万分。如今一个水灵灵的姑娘就在自己面前,可一看到满脸稚气、双眼无邪的挡女,想自己与这小姑娘会有夫妻之事就特别扭。心里怎么也过不去这个坎。犯罪感烧灼着自己的良心。
三月桃花落后,槐花满山飘香,田野里麦子抽穗了,今年有了挡女的帮忙,毛凯家庄稼长势很好,往年满地杂草,今年的地里连根看的草都没有。挡女拿起庄稼活简直能和老行家相比,满村人对毛婶竖起拇指,毛婶心里就如吃了蜜般甜。
毛凯依然忙自己的,地里也从没打理过,挡女不但地里是好把式,针线活也是一流的,给毛凯做鞋垫上的花草飞鸟栩栩如生,半年时间,挡女个头突飞猛窜,脸蛋圆润光滑,平平的胸部日益丰满,毛婶看挡女的目光越来越喜悦。挡女虽然像大人般能干,但毕竟还是个大孩子,时间长了,顽皮的特征也暴露出来。没事喜欢钻到孩子群里,和她们一起玩,成了娃娃头。院子里的樱桃熟了,挡女像猴子般,手抓树枝,两脚并拢,三下两下就攀上去了。往年摘樱桃都是毛凯搭了梯子,这下可好,连梯子都省了。
毛凯望着坐在树上边吃樱桃边悠闲摇晃着双脚的挡女,禁不住偷偷乐了。半年多来,毛凯渐渐习惯了挡女的存在,虽然很少和她交谈,却把她当成小妹妹,甚至和侄女混淆,心里不断提醒自己:她还是个孩子!
侄女蕊蕊9岁,上小学三年级,她成了挡女的玩伴,挡女能给她梳出很多花样不同的发饰,她一放学就跑过来,在毛凯家做作业,晚上干脆不回家,和奶奶、挡女挤一张床上,搂着挡女的脖子,听她讲云南的故事。
这天放学,蕊蕊兴冲冲跑来,拿着作业本喊:“挡女婶婶,我把你写进作文,老师在班上朗读表扬我了。”小蕊蕊翻开本子大声读:“我的婶婶叫挡女,她从很远的地方来,她长得很好看,大眼睛像蝴蝶的翅膀忽闪忽闪的,她会干很多活,扫地、劈柴,还能上树摘樱桃,她做的鞋垫很漂亮,会给我编好看的发辫.......我爱我的婶婶,希望她永远永远都不要回去。”
挡女吧嗒在蕊蕊脸蛋上亲了一口:“蕊蕊真整的成啦(有出息)把小婶婶写得这么好!婶婶爱死你了!你教婶婶认字好吗?”蕊蕊听说自己要给婶婶当小老师,高兴地跳起来。
没想到挡女还真学上了,没事就趴在院子樱桃树下的水泥桌认真写,下地小息的空档,她弯下腰,在地上写写画画。
蕊蕊俨然一个小老师,每天下午放学回来,挺认真地看挡女写的字。毛凯用手指在侄女头上弹弹:“嘿哟,蕊蕊当老师还像模像样的,也不想想你刚上学那会儿还哭鼻子呢!”蕊蕊翻翻眼睛:“小叔,你才哭呢,你看挡女婶婶写得多好。”
毛凯随手翻了下,才几天功夫,挡女还真进步不小,可能写会认吗?他指着“田”让挡女认。挡女脸红红的,但兴奋地说:“这个字读“田”,好写好记,像这里一块一块的地,方方正正,这个是“木”,像咱院里这棵樱桃树,这个读“心”,看起来简单,却比较难写,像大妈说的那样,人心隔肚皮,不好把握,这个读“土”........”毛凯没想到挡女这么聪明,认个字也能形象的描述出来。
“算黄算割”开始满山野叫着,院子那棵樱桃树已经看不到果实了,一旁的杏子由绿变黄,一颗颗从茂密的叶子里探头探脑的,田野的麦子泛黄,丰收在即!
这天晚上,前院传来一阵阵嘈杂声,院内灯火通明。毛婶伸长了脖子,侧耳听动静。毛凯说:“是前面那家回来要给儿子办婚事了。”
说起这两家,那可真是死对头,多年前因为他们霸占毛凯家出路结下的冤孽,曾经打官司告状,闹得沸沸扬扬,毛凯父亲过世后,虽然晚辈们偶尔答言,但心里的疙瘩却始终未解。这几年一直举家在外,今年连过年都没回来。
毛婶叹气:”人家娃娃比你还小,这都要结婚了,要是你爸在世又气得半死了。“
结婚这天,前院鞭炮声不断,红红的炮皮被风吹的到处都是,毛婶看到飞到自家院门前的炮皮,觉得很是刺眼,抓起扫帚狠狠地扫了一遍又一遍。婚期过后,他们一家锁门又都走了,毛凯家又恢复了往日的安静。
前院的婚事刺激了毛婶的神经,她思量着:挡女和儿子相差16岁,世上老少夫妻多了去,等过年就赶紧给他们把喜事办了。挡女虽小,但已经来潮,身体发育成熟,可以生育孩子了!干脆先让生米煮成熟饭。
这天中午,挡女哼着小曲,坐在院子里纳鞋垫,毛婶凑上去,拿过鞋垫满脸笑容:“我家挡女就是巧,你凯哥哥将来娶了你就偷着乐吧!”
挡女脸红了:“凯哥哥好像戳气(讨厌)我,还要把我送回家。我怕他会鬼火绿(恼火)。”
“那是你刚来那阵,你没看出来吗?他现在喜欢你。大妈问你,你喜欢凯哥吗?愿意给他当媳妇吗?给我当儿媳吗?”
“我当然愿意了!要不然咋又回来了。”
毛婶笑了:“你凯哥也喜欢你啊,只是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好意思说出口啊?只要你主动点,还怕他不动心。”
挡女扬起头,满脸欢喜:“真的吗?只要他不送我回去,我孔雀(主动)点怕啥,只是我怎么孔雀才好啊?”
毛婶抚摸着挡女的头:“孩子,既然你喜欢凯哥,就要和他睡一张床,不能再跟大妈睡了,你看,谁家两口子不是在一块睡觉啊?”
挡女低下头,半响说:“姐姐说,和男人睡喏喏(睡觉)会有小孩,生小孩会很疼的。”
毛婶一笑:“是有点疼,不过那只是一会儿就过去了,大妈生了你凯哥,你妈妈不也生了你们好几个吗?”
挡女抬起头使劲点点头:“嗯,我不怕疼,我愿意给凯哥哥生小孩。生个和蕊蕊一样漂亮的女孩子,不,生个男孩。”
毛婶笑了:“不管男孩女孩大妈都会喜欢的。以后啊,你就跟凯哥睡,你是他媳妇,要跟他生小孩,你凯哥会喜欢你的。”
晚上,毛凯回来的很晚,敲了敲妈妈房间的门,喊一声:“妈,我回来了。”里面传来妈妈的应答。
回房间拉开灯,床上躺着一个人,定睛看时,挡女双手抓紧被子角,一双大眼睛怯生生地望着自己。毛凯这一惊非同小可,结结巴巴说:“挡女,你,你不是跟我妈睡吗?怎么睡到我床上啊?快起来。”挡女低声说:“大妈说我是你媳妇,就要一起睡喏喏。”
毛凯气呼呼地扭头出门,用力推了推妈妈的房门,里面反插着,毛凯气得拍门叫:“妈,你开门,你干的这叫什么事啊?”屋里传来毛婶的话:“凯儿啊,他是你媳妇,迟早是你的人,早睡和晚睡不都一样吗?”
“可是妈,她还是个孩子,你就忍心吗?您再这样,我还是要送她回云南去。”
“你敢!你再要送她回去,我就死给你看。”毛凯靠着门,无语了。
转身,见挡女只穿着小背心,怀里抱着衣服,睁大眼睛看着自己:“凯哥哥,我不睡你床了,请你不要送我回家。”她自己敲毛婶门,大半天,毛婶拉开门,狠狠瞪了儿子一眼,叹口气:“我这是造了几辈子孽,要了这么个闷葫芦儿子。”
今年的麦子长势喜人,颗粒饱满,往年一看见麦子泛黄,毛婶心里就发慌,一急晚上就睡不着觉,休息不好血压升高。今年有了挡女,她每晚睡得香,心也不发慌了!
能干的挡女挥舞着镰刀,满脸喜色,这里土地肥沃,不像云南大山的山洼地,割完不用扁担挑,捆扎好,装进毛凯哥的机动车,一会会就拉进院子了!
这天晚上,一家人吃过晚饭在院子里乘凉,一阵咚咚的敲门声传来,毛凯打开院门,一行警察蜂拥而入,不用分说,一双锃亮的手铐铐住了毛凯的双手。毛婶吓得跪地磕头:“警察同志,我儿子本本分分,不知犯了啥法啊?你们要抓他。”
“有人举报,毛凯拐卖幼女为妻,他已经触犯拐卖妇女罪。”
毛婶张大嘴巴,大骂:“一定是前院那一家子,这闺女来这么长时间了,他们一回来我们就出事了。他们一家不得好死!”
平时柔弱的挡女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一下子扑上去抱住警察的腿,大喊毛凯哥哥是好人,不能抓他走。警察耐心劝解:“小姑娘,我们是来解救你的,送你回家。”挡女泪如泉涌,大声哭喊:“我不回去,不回去,凯哥哥一家是好人。你们不讲理,为什么要抓好人啊?”院内乱成一团。
毛凯最终还是被带走了,不知所措的毛婶和挡女哭了一夜。
第二天,挡女也被村干部唤去派出所,经过询问,村民作证,毛凯的确曾送挡女回家,也未曾与挡女有夫妻之事,所以并没构成犯罪行为,被无罪释放。已经在外的大牛拐卖幼女罪名成立,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公正判决。
挡女要被遣送回云南老家了,毛凯搀扶挂着吊瓶两眼红肿的妈妈,蕊蕊抱着挡女呜呜哭,村里人都出来相送,大家已经从心里接受了这个能干、聪明的孩子。
伤心欲绝的挡女临上车声嘶力竭喊:“妈妈,您让凯哥哥多干活!注意身体!我会想您的!您和凯哥哥等我!等我满20岁,一定回来给您当儿媳妇!一定!凯哥哥,等我的电话啊!我一定会给你打电话!一定等我回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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