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的北极之行：追寻北极——没有光（8） / 四六文摘

Sofiekmale, Burgerbukta—Gåshamna

布尔戈湾—雁港

Noen （Someone 有的人）

仿佛该看的都已经看到了——冰川、海洋、北极熊、鲸、各种鸟类，好像该体验的也都体验了——巡游、登陆、徒步、登山，但地球尽头北极的广袤冰雪之下，永远有太多的未知等待着初次到访的人们。

上午原本的安排是冰川徒步，我对此甚是期待，可惜当天雾气太大，能见度不足，无法确保能在第一时间发现北极熊——在北极旅行，安全是第一位的——因此不能进行登陆，取而代之的方案是在布尔戈湾进行Zodiac巡游。

布尔戈湾，得名于奥地利摄影师威廉.布尔戈。1872年，他成为了维尔切克伯爵探险队的一员，他们测量了这个海湾并将其命名。

天气状况太差，不但没有一点点阳光，还非常阴冷潮湿，上了冲锋舟就感觉寒意刺骨。另一个团队进行了皮划艇项目，我们则直接在探险队员的带领下，开始了峡湾内的巡游。

远观冰川，浮冰满面。

没有阳光，冰川显现出寒冽冷峻的色调，没有一丝亲和力。

渐渐地，我们已经看不见“海精灵号”的影子了，雾气太过浓重，甚至看不见其它的冲锋舟。随着我们向峡湾深处挺进，我才猛然发现，这个区域的景象美得令人震撼。

回望来时的路，一切都只有眼前的浮冰，恍如隔世。

两侧山水朦胧，像极了水墨画。

四周是陡峭高耸的山峰，覆盖着冰雪，海面上到处都是形态各异的浮冰。因为雾气影响了视野，所以感觉我们所在的峡湾并不大，加之山高云深，颇有点阴森恐怖的感觉。能听到的自然之音，就是冰块在水里轻轻的噼里啪啦的爆裂声。

继续往前，到达峡湾尽头，这里是一座规模不小的冰川，在雾气的笼罩下，冰川若隐若现，有些冰的颜色显示出令人窒息的幽蓝色，这样的景象让所有的人瞠目结舌。

不同地方的蓝冰，在雾气迷蒙中给了我们最大的震撼。

细窥蓝冰，却又觉得像块普通的冰。

虽然这座两公里左右的冰川并没有像摩纳哥冰川那样雄伟壮观，但它的神秘、它的色彩，已经足以让我们将快门按到手软。虽然没见到冰川崩塌的盛况，但这种静谧之美，是其它冰川所无法呈现的。

在极夜时的北极，万物萧瑟，寒夜笼罩，也许在没有月光的时候，只能靠可能出现的北极光影子来给万物微弱的光芒，那时的峡湾和冰川，又会给我们带来怎样的体验？没有游客会在这个时间来到北极，寒夜下的北极，冰雪封冻。这里的海面，早也变成了厚厚的冰层，某只北极熊可能在这里四处觅食、来往游荡。

目前，处在极昼里，并不理想的天气一点也不妨碍极地生物们抓紧不长的夏天时光进行活动。一只髯海豹向我们游来，好奇地抬头看着我们，同行的北京姐姐记录下了这一刻，并称之为“与小海豹的情缘”。髯海豹，顾名思义，是指有胡须的海豹，这是我们第一次在旅行中看到海豹，而且距离很近，让大家再次兴奋。

对我们充满好奇的髯海豹。

除此之外，我还见到了之前在苔原登陆时没有拍摄到的Puffin鸟（角嘴海雀），居然在这里出现了，赶紧一通猛拍。这种鸟的特点在于嘴巴巨大、甚至感觉和体型不相称，色彩又很夸张，感觉像是画笔塑造的结果，但从这一点来看和鹦鹉很像，难怪也有人把Puffin翻译成“北极海鹦”。

这只Puffin很警觉，时刻和我们保持一定的距离，但也一直没有离开海面。于此同时，一群三趾鸥也出现在我们的视线里，它们喜欢成群结队在浮冰上栖息，或者在水里找食物。

这就是Puffin鸟。

这里又能看到一群三趾鸥，看似幽深的海峡深处，到处都是生命的痕迹。

正当我们准备往回走的时候，德国探险队员Simon发现了白鲸！这是我见过的第四种鲸类，也是在斯瓦尔巴见到的第三种鲸。白鲸因身体雪白而得名，Beluga的英文名来自俄语“白色”的音译。相比其它鲸类，白鲸的体型很小，最大不过5米，体重可以达到1500kg，白鲸游泳的速度并不快，但却是潜水高手，它们可以到达1000米的深海，而蓝鲸的最大潜水深度可能也就200米左右。

因为早年被人类掠杀，白鲸的数量也经历过一个急剧下降的阶段。不过如今，白鲸的在挪威已经受到保护，但在加拿大和格陵兰岛，仍然有一定数量的白鲸被捕猎。

我们一共看到了四头白鲸，其中两头呈灰色，Simon告诉我们，灰色的是白鲸幼崽，它们成年后会逐渐变成全白色。白鲸拥有很高的智力，甚至会模仿人的说话，白鲸还会发出叫声，因为被称为“海中的金丝雀”。白鲸还是捕猎高手，它们捕猎时会把猎物引向浑浊的水域，让猎物失去视线，然后进行捕猎。

海面边缘的四头白鲸。

回到“海精灵号”之前，路过一挂瀑布，是山上冰川融水汇聚而成，很细，水量不大，但因为山高千米，颇有“疑是银河落九天”的感觉，仰望冰川的冰舌底部，离开海面起码也有几百米的距离，巨大的冰舌仿佛随时会崩塌跌落下来。

冰川融水形成的瀑布。

抬头远望冰舌根部，冰层很厚，但冰川成长的速度及不上冰川快速消解的速度。

下午，我们来到了雁港，它位于霍恩斯湾，是斯瓦尔巴群岛上最美的峡湾之一。这里曾经是英国捕鲸人的一个基地，也是一百多年前俄罗斯科学家用于验证地球是圆形的这一理论的考察基地。

破败的猎人小屋，如今由附近的波兰科考基地的科考人员负责维护。

雁港，英文Goose Bay，这个地名的由来已经无法考据，但这里的人类活动并不少。这里有一座小屋，是毛皮猎人建于1906年用于越冬的，十九世纪末的俄罗斯和瑞典科学家的越冬站也在附近。至今，在海湾两侧的沙滩上，还能看到当年捕鲸人留下的鲸鱼（鲸类是哺乳动物，不是鱼，说“鲸鱼”是为了顺口）骨架。

鲸的骨架和当年炼制鲸油的遗迹，鲸骨上爬满了苔藓等植物，在冰冷的极地，颇有些郁郁葱葱的感觉。

考察分两路进行，一路是登山，第二路是徒步，这是我唯一没有选择登山的一次登陆，但就在这次，探险队员带领大家进行了冰川徒步，这让我后悔不已，只能安慰自己说，好歹我看到了三头驯鹿。

远观驯鹿。

这次观看驯鹿的位置比上次在山坡上好了不少，我们和驯鹿直面对视，保持几十米的距离。我在朗伊尔城买的《斯瓦尔巴指南》上说，驯鹿一般会对游客很好奇，甚至会走到离人不到十米的地方，但我们看到的驯鹿边吃草边向我们张望，看看我们这鞋奇怪的生物是否会给它们带来威胁。人类过往的捕杀行为对它们带来的伤害，也许至今仍然会让它们担惊受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