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居易诗词概说(连载之五)
十、心系百姓
白居易深受儒家思想的熏陶,为官总是心里记着百姓。他把《孟子》的“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作为信条。就是说,未做官时作为个人,要严格要求自己;做了官时要为百姓做好事。这也是他的人生观。因之,常常自我检讨。一个封建社会的官员能时刻想到百姓的疾苦,实在是难能可贵的,这种思想在他的诗作中屡有出现。现摘录三例:
今我何功德,曾不事农桑。吏禄三百石,岁晏有余粮。
念此私自愧,尽日不能忘。
——《观刈麦》
“裘”是衣服。“褐裘”:粗布衣服。絁被:粗绸。
安得万里裘,裹盖四周垠。稳暖皆如我,天下无寒人。
——《新制布裘》
顾我当此日,草堂深掩门。褐裘覆絁被,坐卧有余温。
幸免饥冻苦,又无垄亩勤。念彼深可愧,自问是何人?
——《村居苦寒》
十一、诗酒佳话
古代诗人总是把“诗”和“酒”连在一起,白居易也概莫能外。粗略查了一遍,在他的诗作中带有“酒”的七十多首。其中专门写酒的《何处难忘酒七首》。饮了酒,诗兴大发,写出不少诗篇。他的饮酒诗有个特点,或是想念朋友或追忆旧事,真挚感人。
同李十一醉忆元九
花时同醉破春愁,醉折花枝当酒筹。
忽忆故人天际去,计程今日到梁州。
三月二十八日赠周判官
一春惆怅残三日,醉问周郎忆得无?
风送柳絮莺劝酒,去年今日别东都。
醉赠刘二十八使君
为我引杯添酒饮,与君把箸击盘歌。
诗称国手徒为尔,命压人头不奈何。
举眼风光长寂寞,满朝官职独蹉跎。
已知何被才名折,二十三年折太多。
附:刘禹锡(即刘二十八)《酬乐天扬州初逢席上见赠》
巴山楚水凄凉地,二十三年弃置身。
怀旧空吟闻笛赋,到乡翻似烂柯人。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
今日听君歌一曲,暂凭杯酒长精神。
忆杭州梅花因叙旧游寄萧协律
三年闲闷在余杭,曾为梅花醉几场。
伍相庙边繁似雪,孤山园里丽如妆。
蹋随游骑心长惜,折赠佳人手亦香。
赏自初开直至落,欢因小饮便成狂。
薛刘相次埋新垄,沈谢双飞出故乡。
歌伴酒徒零散尽,唯残头白老萧郎。
他饮酒成为一种嗜好,正如他的《与梦得沽酒闲饮且约后期》所说的:
少时犹不忧生计,老后谁能惜酒钱。
共把十千酤一斗,相看七十欠三年。
闲微雅令穷经史,醉听清吟胜管弦。
更待菊黄家酝熟,共君一醉一陶然。
饮起酒来,话就多了。酤:买酒。穷经史:广征博引,讲究酒令。看来,酒文化的魅力是很大的。
十二、春风杨柳
唐代讲究文艺生活,歌舞盛行。刺史官都有小型歌舞团。由能歌
善舞少女(称为歌妓)的和乐工组成。歌妓大多是长得端庄漂亮的十三四岁少女(见刘禹锡诗《寄赠小樊》诗“花面丫头十三四,春来绰约向人时。”这个歌女叫樊素),过了几年长大嫁人就离开歌舞团了。白居易诗喜欢杨柳。
他的《杨柳枝词》写道:
一树春风千万枝,嫩于金色软于丝。
永丰西角荒园里,尽日无人属阿谁?
他的另一首《忆江柳》写道:
曾栽杨柳江南岸,一别江南两度春。
遥忆青青江岸上,不知攀折是何人?
这两首是直写杨柳的,不是写人的。
他曾以“杨柳”代称歌女如:
两枝杨柳小楼中,袅娜多年伴醉翁。
明日放归归去后,世间就不要春风。
——《杨柳枝》
显然是写伤感情绪的。多事之人可能为了“凑趣”说,白居易有两个歌女,一个叫“杨柳”,一个叫“小蛮”。又说“杨柳善舞”,“小蛮善唱”。并说白居易有诗曰:“樱桃樊素口,杨柳小蛮腰。”
我遍查《白氏长庆集》没有这个诗句。查到白居易曾称酒杯谓“小蛮”。
这些不能当真。也算诗坛佳话吧。
最后,应说及的是,讲稿匆忙写成,未能细细打磨,不可避免的有错漏的地方。又鉴于本人学识水平有限,资料有限,又不是专家学者,在立论和观点上可能有不准确的地方,敬请指正。(岁寒斋主2018年9月19—25日编写 全文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