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首中外情诗丨噢，爱情，原谅这自私的眼泪
西渡 多萝西·华兹华斯（朱玉译） 哑石
安娜·斯沃尔（高兴译） 车前子 木叶
米沃什（胡桑译） 了小朱
艾米莉·勃朗特（凌越、梁嘉莹译） 麦芒
甫跃辉 R.S.托马斯（程佳译） 李建春 桥
亨里克·诺德布兰德（柳向阳译） 王东东
蒙晦 兰德尔·贾雷尔（连晗生译）
子梵梅 王璞 里所
阿尔谢尼·塔尔科夫斯基（李莎译）
马加里托·奎亚尔（孙新堂译） 杜绿绿
小别离
身下的铁轨，将消逝
静止成南北。旅行的午后
震荡着，仿佛恋爱的肉体
从干燥驶入潮热。
深入陌生之地：羞怯
也试着享乐。列车的暗喻
从我返回你，时间不过是
两个人亲密的事。
道德的缘分
他的肚皮在江南冬天的下午白得泛蓝，
摸上去，硬得发光。
山岩上岩羊，
绿草滩翠草的青春里被羊毛和羊脂紧紧包裹，
雨雪芳菲。
空气在感觉里是冰凉的大理石，
他转过身以肘部撑起浪里的腰时，
大理石缓慢地完全充满了。
一片洁白，
仙女也下凡了。
有意义的爱
少况 译
坏消息的内容
变得明显时已太晚
我们无法做什么来补救。
没有人让我做紧迫的梦,
也不需要一个名字或其它东西。
一切都得到照看。
在我意识的中型城市里，
田鼠正在建造巨像，
蓝色的房间在那边。
他没做什么试探。
这一天对他来说是完整的一天。
有些日子他从未离开房间。
那些是迄今为止最好的
日子。
山坡的尽头是忧郁的花园，
蚁穴看上去仿佛属于那里。
香肠没煮熟，
葡萄酒太冰，面包爆浆，
谁说过要带毛衣？
天气不是那么靠得住。
大西洋逶迤着伸向左边，
在睡美人散开的金发上别一条信息，
一个下次的诡计。
当街上水和火猖獗，
大门关闭，今天没人来访，
也没有明显的心跳。
我扔掉童话书，
当掉我的旧车,买了张游乐场的票，
六点钟又回到这里，
琢磨着“可能的副作用”。
那时候，爱无害，
也没有一定的益处。但爱是爱仆人
或老板。没有笔直的路可行。
门周围的叶子是用铅笔标注的损失，
需要二十年修理。
紫苑花总会绽放。
回忆石头城之夜
乱云推高雪线以上的城垛
斜光下，落日的金狮
绑上山脊的弯角。号角燃亮
枯草。屠龙手腾出了手脚。
城门后，直立的街道
通往星座。从峭壁上
为爱人放下的两匹快马
敲响星光大道。
多萝西·华兹华斯致威廉·华兹华斯
朱玉 译
我们在那儿驻足许久，
景物一片壮丽。
山色隐隐约约，
湖水平静微澜。
雨坠入静谧的湖，
发出甜美的声响。
伊兹岱尔山谷风雨欲来，
我们于是折返；
但明月拨云而出，
为我们呈现
教堂与村落。
海尔姆崖在影子里，
更雄大的山脉斑驳如天。
我们在桥上驻足许久，
等待威廉。
photo by Jonas Schallenberg
其实，我一直想写下睡熟的你
其实，我一直想写下睡熟的你。
人世，何以温柔地重新认识？
词语无非池鱼，大小韵致，垂钓舌尖痴愚。
但那少年，多么厌烦喉间噪声。
鱼钩果真如寂静般笔直，
修眉联娟的池塘，哪来罗唣的神、兽、人？
“舍间波纹，蹁跹无端庄生。”
她命令云的水晶盘，盯住天狼星的梦醒——
奔雷的、满身怒汗的建筑工人。
梦见青鱼、转身又沉沉睡去的摄影师。
但她，一心想挥去浸出额头的阴影，
一滴无人称。一束锥形光线。
在你的鱼肉之白，和我的墨迹之黑中间，
星夜兼程与寂静，正比赛射箭！
中靶之前，一束苦艾被潮湿舌尖温柔替换。
其实，是熟睡的你，写下这一诗篇。
2013.9
第一首情歌
高兴 译
那爱之夜纯洁
一如古老的乐器
和它周围的空气。
丰富
一如加冕典礼。
它肉感，像劳动中妇女的腹部，
精神，
像一个数字。
它只是生命的一个瞬间，
却想成为来自生命的结论。
通过死亡
它试图领会世界的准则。
那爱之夜
有自己的野心。
游戏劳动
“性爱是游戏呢还是劳动？”
我的回答，雷雨后的铁路桥头，天空晴朗，
那时有个女性爱我。
“性爱非游戏非劳动，
它是一种速度、省略、含糊其辞：
——
游动。”
——
于是火车在钢轨上，
像被渔船拖走的鲨鱼，
头顶乌云翻滚。
（我不回答我的问题。
“游戏，劳动，成双成对打倒佛洛依德
这位
信以为真的伪骗子。”
我杜撰“伪骗子”一词，
“累了，晚安全世界。”
她的爱
“爱是最小的共产主义”。面对一簇冰凉的残片，她
并不甘心地
承认：“那些只不过是去年冬天遗留的指纹。”
废弃的院墙里面，膨胀出
蜘蛛网，烟蒂，高跟鞋，破碎的镜子，
还有去年冬天的雪。
一层又一层的指纹覆盖它们。
我确实见过变质的梅花，就像你
苍白的脸，吐着“我的，我的爱……”
这些无意义的呻吟。我还记得你曾说过，“爱是最小的共产主义。”
此刻，知了在树枝上鸣叫，仿佛
单调的雪花，
一阵阵地。直到我听见了你的牙齿打颤的声音。
爱情
胡桑 译
爱情意味着，学会审视你自己
以一种审视遥远事物的方式
因为，你不过是许多事物之一。
如此凝视自身的人，可以治愈他心灵上的
各种疾病，虽然他毫不知情——
然后，鸟和树会对他说：朋友。
于是，他要如此对待自己和事物
使它们站在成熟的光辉之中。
他是否知道自己在侍奉什么，这无关紧要，
侍奉得最优异的人，自己也并不总是理解。
Zimna wojna (2018)
玫瑰的裁决
了小朱
她把选择搁置
藏起一片羞红
灯光瘪了
撑不住弯曲的时空
她齿里含星
夜晚，与清泉涌起
彩色和线轴
留给我的淤是火衬衣
我们脉搏相遇
像山依偎
不论山中还是体内
刃都是发光的利舌
那鲜花在岸
被水镜捕影
折射着怒放
瞬间永恒颤动的弹簧
奥古斯塔致阿尔弗雷德 *
凌越、梁嘉莹 译
噢，别游荡这么远！
噢，爱情，原谅这自私的眼泪。
对你来说留下也许伤感
但我如何能在此孤独地活着？
那个寂静的五月清晨温暖而明亮
幼嫩的花朵看起来很新鲜，草是绿色的
而在绚烂光线的雾霭中
我们绵长低矮的丘陵几乎消隐了——
那片树林——他们的新叶子现在
甚至可以遮住乌鸫和斑鸠
高飞于如此湛蓝、宽广的天空中
一千种音乐的旋律涌动——
他用会说话的眼睛看着这一切
对我来说，这是多么深沉，多么凄凉的悲哀！
在他脸上有一片淡淡的红晕
不像我见惯的那种容光焕发。
可以死吗——是的，死亡，它是你自己的！
坟墓必定会把周围那些肢体储存
寂静，永远的寂静，我喜爱
这音调，甚于一切尘世的声音。
那么，与别的花朵一起凋谢
对于它们，对于你
那即将到来的时刻太黑暗，毫无生趣
但却是我所珍视的时光。
如果你在这个忧虑的世界里犯了罪
那不过是你凄凉凡体的尘埃——
你的灵魂是纯洁的，当它进入此地，
而纯洁的它将再次归于上帝——
1838年5月20日
* 阿尔弗雷德，阿斯平城堡的主人，因爱上奥古斯塔被流放。
别样的爱情
我吻你
用内在的声音，不用嘴唇
我抱你
用空气，不用手臂
我思念你
用灌溉的花园，离开的鸟儿，无垠的天地，而非狭小的笼子和心
2013.7.23
思念
我说黑色，你蒙住我的眼
我说红色，你吻住我的嘴
不看，也不呼吸，我只活在
你的温度里。冷的热的，山河高低起伏
起伏如风浪。在我们遥远又切近的
拥抱里，万物生长又枯萎
星光和月亮，太阳和虹霓
是怎样恒久地塑造这广袤的大地
塑造出你我，一个人和一个人
是怎样短暂地在大地上活着
相遇，相爱，在彼此身体里成为自己
你说黑色，我想到你的眼
你说红色，我想到你的心
2020年1月11日14:02:58
发光体
程佳 译
我的发光体
我的晨昏
之星。我的正午
之光，纵然天空低沉
太阳不现。我的平衡
之乐，纵然这世界
抛弃了快乐的
准则。你的脸庞
青春流溢，我
仿佛相识
已久。来吧，我的眼睛
说，来到这清晨
这里露珠晶莹
等你落足留印
在这画眉鸟布道的
绿色圣坛前
我吐出蛛丝般的
誓言，教会
不能令其陈腐，机器
不能令其暗淡，历经岁月
它们已坚如燧石
轻比铂金
戴在我们无婚戒的指上
Le rayon vert (1986)
七夕
今晚天上有两颗星不照我们了只照对方
今晚天上其余的星都满面羞惭又喜乐
为他们辉煌的单身汉生涯不能自掩其光彩
就把星光投向未婚的男人女人身上
看见他们如当年的牛郎织女尚未相遇时忙碌：
男人甲在车间流水线上加班点了一顿外卖
他在朋友圈发了一串表情包却没有心和玫瑰
男人乙挤地铁回到父母首付的远郊房子
他的书桌手肘范围内擦得干净其余的和地面
积满灰尘这时他站起来让座给一个小孩
男人丙大学毕业还未找到单位他要痛不欲生地
远走离开熟人的城市因为他刚刚经历了
劳燕分飞同居二年的女友说分手就分手
女人甲写了篇优秀毕业论文导师建议她
读研或出国留学她摇摇头活力四射的染发
和超短裙显出穷人家孩子的忧郁
导师又帮她在邻省省城联系安排工作
她没有表态默默回到父母所在的地级市
女人乙参加瑜珈培训班被同学托起肚脐
做飞燕的动作可她还那么年轻什么都没
确定就准备过这种生活用身体控制意念
女人丙单身带着一个女儿作为旗袍设计师
写江南丝雨的诗把回忆写成期待她的团队中
女人丁身材最高长相奇特有味她抓不住
她的男友从未理清是什么原因她的母亲
当年也是市模特队的刚出头就嫁给父亲
此后一直在破产边缘却保持着美的信仰
和表达的实诚不知何故却妨碍了女儿
鉴别追求者作为领队她一上台就光芒四射
天上的星星今晚只照未婚的男男女女
我却不能理解牛郎织女的快乐
因我从未与我的夫人分离一直诘诘吵吵
从我们的怨言中飞出一群青鸟架起鹊桥
火星爱人
他的顺时针的手摸过地球表面
一片森林倒了
一群野兽尖叫着
四处逃去
我坐在一块石头上看着他
我想他进化
和我一样
一脸青苔
或许我宁可他呆在火星
仰卧起坐
或者跳高
或者像一个伞兵俯冲而下一万米，或者
像森林里的那个猿人
倒立
或者我只是他手里的一块石头
扔出去击中
自己
或者，在他的手里就碎了
高温的手
火星爱人
2003.5.15.1:19
航行
柳向阳 译
爱过之后，我们挨着躺在一起
但中间仍有距离
像两只航船如此热切地享受
他们在黑暗的水上劈开的线条，
而他们的船体
几乎正从纯粹的喜悦中裂出
当飞速移动，在碧蓝中，在
被夜风以花香和月光
填满的布帆下
他们中没有任何一方
试图超过另一方
而他们间的距离
也不曾缩小或增大。
但还有其他夜晚，我们漂流
像两艘灯火通明的豪华游轮
并排停着，引擎关闭
在陌生的星座下，
船上没有一个乘客：
每个甲板上都有一支小提琴乐队在演奏
向明亮的波涛致敬。
大海里满是废弃的旧船
那是我们在试图抵达对方的战斗中沉没的。
给菩萨的献诗
当菩萨低头，对我开口说话
我如何对答而不显得痴傻？
仿若天穹砉然裂开一个阙口
伸出霹雳的爪子，将我紧抓。
盲目于观看，否则世人
又该如何承受沉默的菩萨？
用眼光敬拜吧，犹如后世
情种大胆地盯着画中人
她看似娇小，却隐藏着宏大
每次被看都仿佛再一次出生
她的脸也由小变大，由短变长
在那永恒的三小时中完成汉化。
你低头时，飘逸的秀骨清像
映出魏晋南北朝的菩萨造像。
你抬头眼望远方，广额丰颐
又浮现出了丰满圆润的盛唐。
当你回到我们的时代，哪怕
你急匆匆的一瞥也宁静安详
我愿饮尽你黑夜的泪水，如甘露
并珍藏你偶尔转身的悲伤。
蒙晦
我们相爱为了承担彼此的死亡，
这很公平，不是吗？
而婚姻的寒冷来源于
它并不是加法，而是一
减去一。我祖父和祖母是这样
外祖父和外祖母也是。
那时，我们同样是少年和少女，
坐在光芒洒落的树荫里。
在他们无法醒来后，我们结束了我们的梦。
我们起身，告别朝阳而抛却着背影，
躲藏在正午的脚底，
我们迈步，被夜色吞噬。
走在永不重复的故事里，
我们变成了一对父母，还将成为
遥远的外祖父和外祖母。
为了那些太过年轻而丧失的事物，
我们相爱如一个发誓的吻：
死亡就像诺言。
Marriage Story (2019)
有玻璃，有星星
连晗生 译
不管绕着山走，还是走过了山，
人最终来到了城镇。
城里有许多日子，和
日子终了的一天。
人站在车站，而火车
已晚点。即便如此，仍有一列火车。
我把你的行李放在车厢。
那些脸庞，在黑暗中，
空洞地醒来，或睡意正浓。
在这里，丧失的光中
我们的手在痛苦中被铁线缠绕
而它们被拽拖的感觉奔逃，进入空间。
说你说过的吧，而我，会说
我说过的。
一切都没有终了。
即便，那时日子终了；
即便那时你的眼睛最终
被牵引，经过海洋和城市，离开我的眼睛；
即便，当我从轨道的黑暗转向
车站空洞的光线，在应和一个渐弱的压力之后
在我的嘴唇上感觉，空间；
即便，当我们各自，
再次低语，我们在一起低语的
东西——而我们、语言和世界
被注入一个梦——
记住，所有这些，甚至这些
也是我们从中醒来的梦；
这些最后的、但不是永远的东西；
记住，在痛苦之后，在丧失之后
只有爱。
子梵梅
到了暮年
我会时常想起你
忘了在灯火的焰心
蹲守着的伤心往昔
到了暮年，你老了
我也老了。
那时没有私心杂念
不再意气用事。不再
背过脸去哭泣
我们身心透明
只字不提“爱”字
手挽手出现在大家面前
大海会宽谅我们曾经的天真
会挽留一对激动的老者前来朗诵
波浪之隙微光闪烁
我们居住在日落之滨
没有什么可以使我们分心
我们摈除青年时期所有的误会
像从前那样肩并肩
坐在礁石上与大海絮语
令人心驰神往的暮年啊
我希望早一点老去。但不能死去
那样就可以永无止境地期待
再见往日的好时光
八月十四行
王璞
八月就要过去了，过去，听
协奏中脱落了多少日子；
随着报亭更换世界的神情
我们忙于学习另一种厮磨的方式
在剧院里，地球转得头晕
我们却为风穿上音符和歌词
甚至于，当水有了如你的身心
我勤奋地积累关于日期的知识
每天早晨，绿色的小镜子拨开双眼
阳光的刺芒上已站满了天使
他们歌唱，轻盈于渐变
和突变，又安排下适量的怅然。
我急着询问有关永恒的事，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时间重开始流转
男母亲
里所
我总说他像小豹子
这没什么新意
女人喜欢把她们的男人
形容为豹子、虎、小狗
他的乳头就是这些动物
鼻尖的颜色
每当我像婴儿轻轻舔过
他就有了母马、鹿、绵羊
的神情
最初的约会
[俄] 阿尔谢尼·塔尔科夫斯基
李莎 译
约会的每一个瞬间
我们庆祝，像主显日，
人世间只有你我。你变得
更勇敢，比鸟的翅膀更轻盈。
沿着楼梯，像晕眩，
跑下台阶，引领我
穿过潮湿的丁香，进入自己的领地
从镜子玻璃的另外一边。
当夜晚来临，我被赐予
恩悯，圣坛的大门
被打开，在黑暗中闪着光
缓缓俯下的裸体，
醒来时：“愿主赐福！”
我说着，并知道，我得到的福祉
是这样大胆：你睡着
眼睑抖动着宇宙的青蓝
丁香从桌上漫延向你，
抖动着青蓝的眼睑
变得安宁，而手温暖。
而水晶中脉动着河流，
山冒着烟雾，海闪着微光，
你把苍穹握在掌中
透明的，你在宝座上安睡，
“公正的主啊！”——你是我的。
你醒来，修改
人类日常的辞典，
言语用饱满声音的力量
将身体充盈，而词语“你”覆盖上
自己新的含义，意为“王”。
世间的一切都改变了，甚至是
寻常事物——盆子，水罐，——当
在我们之间，像卫兵一样，
立着分层且坚硬的水。
我们被引领向未知之处。
在我们面前呈现出幻影般
用奇迹建造的城市。
薄荷自己铺在我们脚边，
鸟儿与我们一起沿路行走，
鱼儿在河中逆流而上，
天空在眼前展开……
当命运尾随在我们身后，
像疯子手中拿着剃刀。
1962
Солярис (1972)
[墨西哥] 马加里托·奎亚尔
孙新堂 译
那是星期五下午或者星期六上午
我的护士很快乐。
那名无药可医的病人兴奋地念到她的名字，
恢复了面色。
她用三个字结束了所有钟声的合唱。
她并非生于何人的肋骨
而上帝造了面粉来做她的衣裳。
地球为了注视她而停止了自转。
我的心停止跳动，然后在她的手中获得新生；
她像扑克的老A一样快乐地走过时，我很开心。
她的休息日死亡率增加。那如果明天她退休会发
生了什么？
她的护士帽书写世界医院的历史
尽管不下雨，她的睫毛也阻挡着雨水。
没有她的日子是永夜
以前的悲伤会笼罩地球。
如果军人都换成护士
这个世界将多么不同。
谁之过？
杜绿绿
此刻它来了。
那神秘的力量不可捉摸。
雨水清洗街巷
在尽头汇聚成河。
荡漾，荡漾——
在河上，人们为之折服。
波光粼粼的水面
催人沉睡。
可不安隐在船下，
深绿的水草缠绕，
下沉。
你早知道，
人们将深陷此处。
而你，冷淡地看着。
它对你微笑，
略感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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