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宛列传（四）

研读《史记》，品味“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是中国史学和文学的一颗璀璨明珠。老黄为您讲述精彩的《史记》故事。三十世家、七十列传精彩异常，是我们所熟知历史的根源。汉武帝对四边的经营拓展，拱卫了华夏核心区的安定团结。如果看不透这点，只评价汉武帝“穷兵黩武”，可以想像一下面临周围小国群殴是种什么局面？请看《<史记>研读》第421章。

大宛列传（四）

匈奴听说汉朝联系交接乌孙后大怒，想要派兵进攻。等到汉朝使者从乌孙以南抵达大宛、大月氏等国后，乌孙这才害怕起来，派使者向汉朝献上战马，希望能娶汉朝诸侯的公主结为兄弟国家，汉武帝和群臣商议这事。大家都说：“必须让他们先送来聘礼，然后才能嫁过去诸侯的公主。”

当初时，汉武帝派人用《易经》占卜，卜辞中说“神马应当从西北来”。汉武帝得到乌孙的好马后，命名为“天马”。等得到大宛的汗血宝马后，看到其更健壮，就把乌孙马改名为“西极”，命名大宛马为“天马”。

汉朝开始修筑自令居以西的长城亭障，设置酒泉郡以便联通西北诸国，派出使者前往安息、奄蔡、黎轩、条枝、身毒等国。汉武帝喜欢大宛的良马，派出的使者相望于道。出使外国的使团一批多的有数百人，少的也有一百多人，使团所携带的东西和张骞时相同。后来出使这事习以为常了，派出的使团人数也就相应减少了。汉朝一年中派出的使团，多的时候大致有十多批，少的时候也有五六批，远的八九年，近的几年后返回。

这时汉军灭掉南越，而蜀郡和西南夷都受到震动，纷纷请求入朝接受管辖，汉朝陆续设置了益州、越巂、牂柯、沈黎、汶山郡，想要使这些地方连成一片，以便能接通大夏。先后派出柏始昌、吕越人等十多批使团，从这些新设郡出发前往大夏，全部被昆明人所截断，使者被杀，财物被劫夺，最后也没有能接通大夏。

汉武帝征调长安三辅的罪人，加上巴蜀的军兵数万人，派出郭昌、卫广两位将军等前往进攻昆明，斩首俘虏数万人后返回。以后再派遣使团，昆明国仍然不断进行盗寇，最后还是没能打通。从北道的酒泉出发抵达大夏的使者增多，汉朝的布帛财物很多供西域使用，他们不再以汉朝物资作为贵重物品。

自从张骞通过打通外国交通而尊贵后，后来的官吏和士卒们都争相上书，说外国有很多珍奇怪异的事物，以便请求出使。汉武帝认为那些地方道路遥远，并不是每个人都喜欢去的，所以就听信他们的话，授予他们符节，招募官吏和百姓时也不询问他们的出身，为他们配备部众前往，以扩大与外国交通的道路。时间一长，就不可避免出现有些人侵占盗窃朝廷送出的钱币财物，以及不能按照汉朝意图行事的事件。汉武帝认为这些人熟悉外国的情况，经常深入追查他们的罪行，以便逼迫他们拿钱来赎罪，并且要求再次前往出使，这些事反复出现后，这些人就把犯法当作平常事了。

这些官吏士卒反复称赞外国所拥有的东西，说大话的授予符节，吹小牛的授予副使，所以那些胡说八道又没有德行的人争相效仿。这些出使的人都是穷人家的子弟，经常把西域各国送给汉朝的东西据为私有，或者干脆贱卖给当地国家。外国人也厌恶汉朝使者说话没有轻重，估计汉军因为路途遥远不会赶到，经常断绝汉朝使团的食物供应，苦害汉朝使者。汉朝使团因为粮食被断绝积下仇怨，以至于相互攻击。楼兰和姑师只是些小国，但处于交通要道，在攻击劫掠汉朝使者王恢等人时表现得尤其恶劣。匈奴的小股部队也经常阻截攻击汉朝使者，使者们争相向朝廷述说外国的加害，说他们虽然都有城池，但军队很弱小，容易攻击。

汉武帝派遣从骠侯赵破奴率领属国骑兵和郡中部队数万人，一直进攻到匈河水边，想要进攻匈奴，但匈奴人已经逃走了。第二年，汉军进攻姑师，赵破奴率领轻骑七百多人先行赶到，俘虏了楼兰王，随后占领姑师。赵破奴随后率军威慑围困乌孙和大宛等国。

汉军还军后，汉武帝封赵破奴为浞野侯。王恢多次出使，被楼兰所苦害，报告给汉武帝，汉武帝下令王恢协助赵破奴进攻击败楼兰，王恢被封为浩侯。汉军从酒泉开始直到玉门关修筑起亭障。

乌孙送出一千匹战马作为聘礼迎娶汉朝诸侯的女儿，汉武帝派宗室江都王的公主嫁给乌孙王为妻，昆莫封她为右夫人。匈奴人也派出女子嫁给昆莫为妻，昆莫封她为左夫人。昆莫说“我老了”，再令他的孙子岑娶汉朝诸侯公主为妻子。乌孙国也多产良马，那里的富人有的甚至拥有四五千匹马。

黄其军

作于2021年1月4日（古历庚子年十一月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