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树》(六十五) 余庚和娥子 | 罗宝琴

作者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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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棵树

(六十五)

余庚和娥子

罗宝琴

遥远的正北方，烟波浩渺，广袤无垠。大朵大朵的云彩，凝霜结露，泛着白玉般的瓷光，厚重的云头低垂游荡，近在咫尺，似乎仰起头就可以闻到其悠悠的神仙味，伸出手就可以触到其飘飘的绵柔状。就在那白云与地平线之间，是一望无际的宽阔坦荡的荒漠草原，而成群结队的生灵就繁衍生长在这片地广人稀的边陲厚土上。

这里的野草苍劲十足，不怎么肥美，更不盈润，一眼望去，时而繁密时而稀疏，沙土裸露之处芳华渐褪，绿色便也似有若无，地面就像害过疮的吧啦头。

据历史记载，这里从五代十国时起，就是从武夷山下远到圣彼得堡的商贸之路的枢纽地带，继而造就了造福中蒙欧，青垂史册的茶马古道。

边陲小镇Z旗就座落在草原深处，孤胆武士般地戍守着冷月边关。唐朝诗人王翰的边塞诗《凉州词》“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史标式地刻写在Z旗最醒目地界的石碑上。

“一片乌云随风游，

一轮明月空中走。

千里草原静悄悄，

一座毡包孤零零地愁。

……”

余瑞英家的蒙古包就像歌中唱的那样，孤零零地愁在草原深处，低矮的木栅栏围成了一个偌大的圈(juan)，几百只羊静物般地爬卧在栅栏周围，阳光下，像散落的白珍珠，又像巨大的白蘑菇圈(quan)，堆堆群群，一动不动。稍远处是悠闲散步的牛马，这个季节里，膘情很好，漂亮的皮毛发着绸缎般的光泽。

余庚和娥子赶着马车，沿着一条羊肠小道向井边走去，轧轧的车轮声、马蹄踩在硬土上的嘚嘚声以及余庚的吆马声在空旷寂静的草原上清脆回传。

韩巧玲要坐月子了，刘贵贵就把他妈接到卫城去了。姥姥匆匆忙忙丢下双胞胎余毅阳和余明阳风尘仆仆地赴往卫城。

娥子妈六十大几的人了，头发已然全白了，可为生活所迫，她倒成了儿女两家的顶粱柱，看孩子，做饭，她真成了一宝。

为了儿孙们过上像样的生活，拥有美好的未来，这位平凡朴实的母亲如同天下无数个父母一样，驮着日见弯曲的脊背，迈着不再有力但很坚定的步子依然走在含辛茹苦的路上。

瓦兰的天空中飘送着微风，一只孤独的苍鹰俯冲而下，消失在辽远的山丘边，拉车的骒马一边走着，一边时不时地啃几口路边的青草嚼着，嚼得铁嚼子哗啦哗啦直响。有两次，这马看见远处的马，停下来嘶叫，余庚不得不扬起鞭子“啾啾啾”地吆喝几声。

儿子余毅阳和女儿余明阳从一掉生就是姥姥帮着哄大的，哄到三周零两个月，上了幼儿园，是姥姥负责上下学接送，做饭洗衣，吃喝拉撒。

余庚几年前来Z旗打工，泥工木工都也在行，刮腻子，打家俱，收牛羊贩皮毛，哪样挣钱干哪样。娥子嫁过来后，买过服装，当过餐厅服务员，自从生了孩子以后，一直没怎么工作，刚不久才到一家蒙餐店应聘了份前台营生。

姥姥走了以后，余庚和娥子谁都没时间照看孩子，娥子本想辞职的，可蒙餐店老板说，让她务必坚持到雇到下一个站台的为止，否则饭店就得关门歇业。

实在没有办法，余庚和娥子只好把一双儿女送来离Z旗不远的姑姑余瑞英这里，暂住几天。

余瑞英从十八九岁起就嫁到了北草地，几十年来的时光濡染，使她看上去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蒙古族牧民。她的皮肤是古铜色的，就连刀刻般的皱纹里也布满了草原人的太阳红，她的衣着完全是牧民的样式，肥大硕长的蒙古袍下，是一副佝偻的腰身和弯曲的双腿，一双饱经风霜长满厚茧的大手，弯曲着并像铁一样坚硬无比。她的生活习惯，已与一棵树的生活习惯有了天壤之别，她每天必须以吃肉为主，一日三餐，顿顿离不开肉食奶食。

姑夫达西是个纯正的蒙古族汉子，宽厚高大的体魄像山一样壮实，满月似的大圆脸上常常带着纯纯的微笑，就像草原上五月的风让人觉得舒服而踏实。

高大的达西体魄高猛，性格温和，话语很少，说起话来语速总是慢吞吞悠悠静静的。

草原上的牛羊肉，积蓄了达西浑身的力气，他干起活儿来就像公牛一样勇猛而勤劳，岁月虽然把他雕琢成了老年人的形象，但他仍然能像雄鹰一样飞翔在草原上。套马他还是条汉子，驯骆驼他仍然是高手，冬天走营子喝酒，他依然能走出方圆几百里以外。

余瑞英和达西一生共生育了三个孩子，三个都是女儿。老大其其格和老二其木格都也没读多少书，也没什么别的能耐，从小学的就是骑马放牧，挤奶起圈，熬茶煮肉，挆牛粪码羊砖，备冬肉，炸各种的面食…

无边的草原，与孤独为伴。像花儿一样的姑娘放牧的时候，常常站在苍茫的天宇下，听着山风，望着通向天边的羊肠小道，心情忧郁，惆怅许久。她们听不到来自外界的声音，哪怕是高空盘旋的一只雄鹰，都能让她们泪水涌动，灵魂深处的某种隐痛慢慢起飞，随着大鸟舞动跌落。

老三塔娜最有出息，考上了大学，学的是旅游专业。

拉水的马车停在一片低洼处，余庚跳下车，径直走到电阐旁，撩起电阐，井水如注，打的大水箱“哐当唯当”地响，没多久，清洌甘甜的井水便注满了大水箱，这箱水够姑姑一家人吃用一个星期的。

“你说，毅阳和明阳能和他姑奶奶在吗？”

当余庚和娥子重新坐在车上，驱赶马车往回走的时候，娥子悠心忡忡地问余庚。

“不在也没办法呀。”余庚心里也为两个孩子担心，他不愿更多的表述，那么娥子会更不放心的。

娥子并没有因为丈夫的回避而停止了话题，毕竟两个孩子从来没有离开过她，所以她既不舍又担心。

“我不管了，我明天就不去蒙餐店了，我还是在家看孩子吧。”娥子说。

“做人哪能这样做了？去的时候，直怕捏不要了，现在又要晾人家板板了(坑人的意思)，不行。”余庚说。

“那把两个孩子留给他姑奶奶，我不歇心呀。”娥子说。

“早晚还有这么一天了。”余庚说。

“唉，孩子才三个来生儿，就让他们出来跃达拉？这要是我妈长期留在我岗岗那，给我岗岗和我嫂嫂哄孩子，咱们这两个咋办呀？”娥子问。

余庚愣了一下，没有说话。他还从来没思谋过这棘手的问题。

“……”余庚望着娥子，希望娥子能有什么好办法。

夫妻两一时都不再说话，默默地坐在马车上，听着水箱里的水随着车身的晃动，“哗，哗，哗…”撞击水箱的声音。

(待续)

作者简介

无忧(本名罗宝琴)。内蒙古中学高级教师，曾任中学语文老师，喜欢写作，热爱文学。先后有散文，小说在网络上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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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届“百花苑杯”全国文学大奖赛征文启事

2月28日停止接收稿件

为活跃文坛气氛，发掘文坛新秀，河南经济报·《文学百花苑》杂志社决定举行第五届“百花苑杯”全国文学大奖赛征文活动，此次大赛由微信平台《文学百花园》独家首发；参赛内容要积极向上，主题不限，题目自拟，4月1日起正式启动。

1、作品要求：每篇作品字数2000字内，每首诗在40行内，作品要求原创，且未在其他微信公众号发表过，可多篇文章参赛（只取最高奖）。

2、来稿需注明【参赛】字样 +作者简介+作者生活照，否则，视为普通投稿。

3、参赛唯一邮箱：[e-mail]

4、本次大赛以点数取胜，打赏资金不返还（1元折合2个点击量）一个有效评论折合3个点击量（有效评论一个ID只选一次)。

5、最终评奖办法：综合点击量占百分之九十，评委占百分之十。90+10=最终点数），原始综合点数在500点以下者，不纳入最终评奖范围。

6、本次大赛设大奖一名，奖金：2000元（现金）；二等奖三名，每人奖金1000元；三等奖六名，每人奖金500元；优秀奖五十名，每人奖金50元。

7、本次大赛杜绝恶意刷帖，一旦发现，立即取消参赛资格，并发帖公布其不当行为。

8、收稿时间：即日起（4月1日开赛）到2021年2月28日止，获奖信息在最后一贴推出后的第10日公布 。

9、获奖者颁发证书，一、二、三等奖作品入选河南经济报·文学百花苑专栏，500点（折合）以上优秀作品皆有入选《文学百花苑》杂志资格，具体视个人意愿而定。

10、2021年4月上旬在河南郑州市举行颁奖典礼（暂定），每位与会者在河南科技报选登一篇文学作品。届时将邀请邀请文学界名流参与颁奖活动与互动，与会者表演自制节目及互动。邀请河南电视台制作新闻和专题报道，穿插部分获奖者发言。

主办：河南经济报·文学百花苑

后期事务：文学百花苑全国征文大奖赛组委会

2021年1月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