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芳 | 俞卫萍
小芳
文/俞卫萍
17岁，小芳的成绩像体重一样， 狠甩其他同学。可有什么用，农村女娃会写明白自己名字就成。暑假的一天，爸蹲墙脚把烟抽得吧哒吧哒，在一片烟雾缭绕中，爸的一句话砸中了小芳，娃儿，爸供不起你读书了。奶奶咧着豁牙的嘴，哇哇地哭了。小芳如同狂风暴雨中的树桩，呆立片刻后，抬起圆实的手，擦去奶奶的泪。奶奶，没事，我已经读8年了，下地不亏
小芳开始割谷子，唰、嚓嚓，一搂几株，眨眼功夫放倒一大片。小芳插秧苗，猫着腰左手拿秧苗，右手嚓、嚓、嚓一行六珠，脚往后退。另起一行，双手近水面，留出间距，嚓、嚓、嚓又一行。横是横竖是竖，不东歪西倒，一米的尺棒放下去，疏密标准。
村里插秧，一般手快的靠左，手慢手笨的在右。小芳一般都在左边，小姐妹追着喊，小芳等等我呀。小芳大辫子一甩喊道，抓紧干，到头了我来接一截，一起歇会。可谁也不愿意等着别人来接，一群人咬着牙嚓、嚓、嚓，你追我赶相继到了头。
姐妹们虽然插秧比小芳慢，但谈朋友的速度可比小芳快多了。花儿交上了一个城里男友，就谋划着给小芳也介绍了个。说，你爸那理发手艺你都接上了，在城里可好赚钱呢。相亲那天，小芳偷眼看男方，不难看，就是有点老，听说比她大18岁。她耷拉着脑袋，挪到镜子前照了又照。想着自己1米5，190斤，呜呜呜哭了起来。男人问，你嫌我老？小芳低着头，半晌，说，不嫌。
就这样，小芳跟着男人进了城。进城后才知道，男人没工作，靠老爸的退休工资过活；老爸已经卧病在床，满身污秽，臭气熏天。小芳把眉头皱了又皱，但男人哀求的目光，又让她把心沉下来。小芳挽起袖子，开始收拾这个家，打扫房屋、清洗被褥，给老人清洗、换洗衣服、三餐伺候……一天，小芳给老人理发时，被街道送爱心的干部看见。于是小区里一间十多平的房子，被低价租给了小芳，芳芳理发店开业了。小芳的勤快和精湛手艺，很快得到了认可，理发店红火起来。
自从有了理发店，男人更加懒散。有时心情好，就帮小芳烧烧水，打打下手，心情不好，就半天一天找不到人。小芳一边管着理发店，一边顾着老人，时不时跑回家给老人添口水，换换尿垫。冬天小芳感冒发烧那次，老人喊儿子帮忙倒痰盂，男人一脸不耐烦，不仅不倒，还一脚将痰盂踢翻在床底下。老人淌着泪，嘴里不停骂道，不孝子不孝子……小芳什么话也没说，把污秽拾掇干净。
几年后老人走了，小芳比男人还伤心。男人看着老爸空荡荡的床和空荡荡的房，对小芳说，他很小没了妈，爸对他是顶在头上怕吓了，含嘴里怕化了。跟你结婚后老爸总说，跟小芳学着点，好好地跟她过日子。老婆，不哭了，以后我听你的。
一天，小芳给客人理发时，男人的电话打了过来，老婆老婆救救我。小芳急了，匆匆理完头，丢下理发工具就往医院跑。到了医院，男人正缩在产房边的楼梯口，一见小芳，扑通一声跪下来，老婆救救我，美玲生了个男孩，是个男孩！她的家人来了。
小芳呆了，她从未想过，自己的坚守是这个结果。小芳问，你们是怎么好上的。男人说，美玲从酒店下班，路上被人欺负，我碰上后保护她……后来要求我送她到出租屋，她说我长得不差，还是城里人。
小芳像一片浮萍，无根无茎地漂在那，直到几声婴儿的啼哭，把她拉回现实。看着已经52岁的男人，他多想要个孩子呀。可自己这身子……唉。罢了，小芳把男人从地上拉起来，将他安顿在一把座椅上。然后像个勇士一样，对美玲说，先不说陪多少钱。谈谈他怎么喜欢你的，你到底爱不爱他。我也喜欢孩子，可我给不了，我只好把老婆的位置让出来。小芳说着说着，泪珠从她的脸上落了下来，嘤嘤泣泣地叫起了奶奶。
小芳把理发店盘了出去，积蓄给自己留一小部分，其他都给了男人。男人动了动嘴，话还没说出口，一行泪先掉了下来。小芳像只倦怠的鸟，又飞回了村里。有小姐妹替她不值，替她难过，小芳只是淡淡地说，这辈子我爱过，婚姻也尝过，不亏……
过一阵，村中心一家理发店红火火开业了，招牌上几个金灿灿的字：芳芳理发店。
作者简介
俞卫萍 ，女，浙江杭州人 ，中国微型小说学会会员，经济师，爱好文学 ，以散文为主，叙事、诗歌、散见于《美术报》《浙江日报》《浙江老年报》《浙江家庭教育导报》《深圳晚报》《杭州园林古建》《浙江国际旅游报》等报刊杂志，发表过多篇作品，2018年进入小小说网校学习，在《文安文学》发表过散文。
“文学百苑·改稿荐稿”群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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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通知
第五届“百花苑杯”全国文学大奖赛征文启事
4月1日开赛 今日开始接收参赛稿件
为活跃文坛气氛，发掘文坛新秀，河南科技报·科教周刊、 《文学百花苑》杂志社决定举行第五届“百花苑杯”全国文学大奖赛征文活动，此次大赛由微信平台《文学百花园》独家首发；参赛内容要积极向上，主题不限，题目自拟，4月1日起正式启动。
1、作品要求：每篇作品字数2000字内，每首诗在40行内，作品要求原创，且未在其他微信公众号发表过，可多篇文章参赛（只取最高奖）。
2、来稿需注明【参赛】字样 +作者简介+作者生活照，否则，视为普通投稿。
3、参赛唯一邮箱：1403384853@qq.com
4、本次大赛以点数取胜，打赏资金不返还（1元折合2个点击量）一个有效评论折合3个点击量（有效评论一个ID只选一次)。
5、最终评奖办法：综合点击量占百分之九十，评委占百分之十。90+10=最终点数），原始综合点数在500点以下者，不纳入最终评奖范围。
6、本次大赛设大奖一名，奖金：2000元（现金）；二等奖三名，每人奖金1000元；三等奖六名，每人奖金500元；优秀奖五十名，每人奖金50元。
7、本次大赛杜绝恶意刷帖，一旦发现，立即取消参赛资格，并发帖公布其不当行为。
8、收稿时间：即日起（4月1日开赛）到2021年2月28日止，获奖信息在最后一贴推出后的第10日公布 。
9、获奖者颁发证书，一、二、三等奖作品入选河南科技报·文学百花苑专栏，500点（折合）以上优秀作品皆有入选《文学百花苑》杂志资格，具体视个人意愿而定。
10、2021年4月上旬在河南郑州市举行颁奖典礼（暂定），每位与会者在河南科技报选登一篇文学作品。届时将邀请邀请文学界名流参与颁奖活动与互动，与会者表演自制节目及互动。邀请河南电视台制作新闻和专题报道，穿插部分获奖者发言。
主办：文学百花苑
联办：河南科技报·科教周刊
后期事务：文学百花苑全国征文大奖赛组委会
2020年3月1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