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耕雨读,不使光阴闲过

晴耕雨读,不使光阴闲过

大风降温的周末,终于可以不必为晴天的暖阳而忙不迭地洗洗晒晒;也少了许多粘腻在园子里与花草的纠缠。如今只能把脚步隔在屋檐下的半截竹篱笆门,不远不近地看着,也很满足。

满眼花草枯瘦柔弱,在冷风中瑟瑟缩缩。只有一树粉红月季花迎风开,准备装几朵袅娜姿态入镜,怎奈背景那灰冷的天色让人气短。再看满壁结了绿苔的大水缸,不知夜里落了多少雨,水面齐了缸沿,上个周末暖得异常的夜,手电照着一只虾子的眼睛,莹莹的绿,像两只灯泡。现在只有绿苔,绕着枯荷的茎,想起月初扔进去的白兰花叶子,故意沤在水里腐烂出叶脉,好做标本。因天气始终温吞,从凉水里捞出叶片,好端端的,没有丝毫朽败的迹象。

节气已入小雪,才盼来一场雨。看完电影,夜已深了。隐约听得窗外雨棚噼噼啪啪响成一片,撩开一角窗帘,果然下雨了,先感到一阵凉气透过纱窗铺面而来。睡前烧了一壶水泡脚,春秋被之上又加了一层被子。这应该就算入冬了吧,相比前阵子二十多度,最高温骤降了十几度,看预报,接连几天差不多都是不雨也无晴。在客厅里看电影坐得久了,渐渐把身体缩成一团,秋衣秋裤棉拖鞋都该穿起来了。

就算没有花草和天蓝日暖来分心,周末仍旧忙碌且更少有头绪。日子过得总是不知不觉中氤氲成玻璃窗上的雨雾,朦胧又飘渺,这么近却又那么远。想起古人晴耕雨读,这样清冷的时光也只有诗书能带来慰藉,更要把盏,温热的茶汤能激荡起身体里的小太阳。案头那本《世说新语》(下册)刚刚翻开,又急着去读《小窗幽记》。这本书十多年前已粗略读过,但不知辑者陈继儒乃云间名士;当时年轻,许多人事也不会有今天的认知和感悟。人与书,好像也是有缘的,迷失的迷失了,相逢的还会再相逢。

还是十多年前,亲友写的字画一直放着,江南地湿,保管不善,宣纸上的虫咬洞眼之外,还有零星黄斑色块。真是可惜了。字是陶渊明的《读山海经》,画是梅、兰、竹、菊四条幅,泼墨潇洒,酣畅淋漓。带去书画店装裱起来,两面白得晃眼的墙于是有福了,坐在书房捧书喝茶的时候好像有光照过来。诗书字画上的意境似乎触手可及,耕种、读书,酌酒、欢言,读书随处净土,闭门即是深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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