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礼民‖谷雨的水
凌晨三点多，一阵响亮的手机铃声把我和妻子从酣睡中叫醒。妻子说，“这么早又是谁打电话呢”。职业的本能，我就顺口地说，“肯定是谁要买药吧”。妻子拿起手机接听，原来是二楼的美女刘霞打来的。说她睡的正香，感觉有雨点溅在卧室。开灯一看，只见大衣柜上顶，靠墙角楼板两处不断滴水。她先打电话给在单位值班的丈夫，说估计是外面下大雨渗了进来。丈夫电话里说，“雨再大只会从窗子进来，不会从楼顶进来的。再说，这栋楼总共七层哩，就是一层一层往下漏，也不会漏到咱二楼的”。就让她赶紧联系三楼，看是不是晚上水笼头没关好，从地板渗透下来的。猛然间，我才想起，睡梦中，隐隐约约听到过两三次，像是客厅卫生间花洒喷水的“嘶嘶”声。由于最近儿子俊锋和他同事刘明都在家住着，想着可能是哪一个正在冲洗吧。加之，晚上一楼药房整理网线到凌晨才结束，困了就没太在意那个“嘶嘶”声。
“ 赶紧起，屋里进水了”，妻子说。我一轱辘翻起，坐床边脚一落地，就感觉卧室水己漫过脚面。开了亮灯，只见拖鞋像船儿一样轻轻地飘浮在水面。从卧室淌水出来，走廊客厅，水已闪闪发亮铺了一层。推开其他两个卧室，水深也过了脚面。灶房餐厅，应该是当时匠人贴地板砖时，把地平放错了高了点，水漫还算不多。小儿俊贤晚上在单位，刘明、俊锋还在房子熟睡着。妻子就喊儿子和刘明，“屋里进水了，你俩赶快起来帮忙”。我冲进客厅卫生间，只见洗脸盆下面的水管中段，一个眼正“嘶嘶”的喷着一股股水柱。地漏排泄不过来，水就溢满卫生间不停地往外流。
关闭了阀门，俊锋和刘明已很快从房间出来。见状，就赶紧各自拿起扫把和拖把，一起先从客厅往卫生间赶水。
“二楼还漏水哩，刘霞说她用脸盆接着。你们赶紧排水，我下去给刘霞帮忙去”。妻子说着，就跑着下了楼。
客厅里，看着满屋的水，还有从卧室床底下、沙发下飘移出来常年隐藏的很多一簇簇棉絮，顺着扫把的方向，一波接着一波的往卫生间流。身沉的奇根异石，家具花盆，实木地板，还静静地浸泡在水中。这次水患的发生，敲响了家庭水电设施，安全排查的重要性。也再次验证了“水满为患，水火无情”的古训。
“刘霞说她主卧室衣柜上面滴水严重，得挪衣柜，我和刘霞两个女的挪不动，你和小伙子们赶快下去先给刘霞帮忙”，妻子说着就进了门。我就说，“那你和俊锋在屋里排水，我和刘明下去挪柜子”。
到了二楼，只见客厅西南角空调主机上，水滴嗒嘀嗒地掉着，打湿了下面的转角沙发靠背。刘霞已在空调上放了个脸盆接着。我一边感谢刘霞深夜的安全惊觉和及时的告知电话，一边安慰着，一边和刘明把沙发移出溅水区域。到了主卧室，只见衣柜上刘霞也放了三四个盆子接着，水珠滴落在盆里又溅了出来，撒落在床边和地面上。我好奇地问，“两米多高的大衣柜，你咋把盆子放到衣柜顶的”。刘霞笑着说，“衣柜太高，一个人又挪不动，就把床头柜搬到床上，再站上去用盆子接着先应急”。我说，“楼上漏水原因已找到，阀门己关了，楼上地面的水只要清理干净了，渗透的水就会越来越少的”。我建议，目前先不用挪开衣柜。刘霞、刘明也同意这个方案。刘明便上三楼搬来一个椅子，再放上床头柜扶住，我站上去用刘霞递来的干抹布把衣柜上面的落水先擦净，再打开柜门，看到里边都是干的。就说：“应找个大些深些的盆子，能完全把滴水接住，不溢不溅，过一会就应该没问题。我七楼有一个娃小时候用过的洗澡用的∪型浴盆，我上楼取下来”。刘霞说，“她家也有一个”。就这样，把几个盆子撤走，换上了两个大浴盆。摆放好，观察滴水不外溅了，就和刘明回到三楼继续刮水。
五点多了，屋里的水也基本清扫的露出了木地板。我想，俊锋和刘明这段时间局里工作也比较忙，上班得有精神，就让他俩先回房子休息一阵。我和妻子继续用海棉拖把，一遍又一遍，一个角落一个房间地清扫。
窗户有点露白，天也慢慢亮了。地面上，水珠渐渐拖干了。也许，是经过几个小时的紧张施救接近了尾声，松了口气才感觉到腰酸背痛，四肢无力，浑身有些困了。
“嘟嘟嘟……嘟嘟嘟”，手机闹铃响了，是每天起床定时的六点半到了。划开手机，关闭闹铃，手机桌面显示着：四月二十日，“谷雨”节气。
哦，谷雨到了。谷雨，是二十四节气中第六个节气，也是春季最后一个节气。谷雨，“言雨生百谷，物生清静明洁也”。谷雨时节，春意盎然。谷雨过后，气温继续回暖，雨量逐渐增多。种子开始发芽，新的生命将会破土而出。
这时，妻子说：“你一会还要上班，你不管了，去冲个澡，剩下的我来处理”。我放下拖把，走到阳台，推开窗户，看到外面下着细雨，整个山城沉浸在一片寂静的谷雨中。我笑着说：“谷雨正当时，屋水凑热闹”。
上班途中，开车经过花庙大桥，只见丹江两岸，烟雨蒙蒙，杨柳翠绿，千枝竞秀。啊，谷雨润万物，山河新气象。雨，沐浴着大地。水，冲洗了尘埃。一次谷雨的水，觉醒了沉睡多年的实木地板，启迪着一个家安全用水的硬道理。
作者简介：吕礼民，陕西丹凤棣花人。网名，秦风楚韵，自由职业，文学爱好者，业余时间喜欢与诗为伴，与散文接缘，喜欢用手机留拍生活中最美好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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