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军平‖桂花树下
商州离丹凤近，就像房连房的兄弟，圪蹴在门口吃饭，总想在对方碗里瞟一眼，看看人家的光景。如今，312国道改建成更洋火的一级路面，商州人下丹凤，丹凤人上商州，一出溜的功夫就站在人家厅堂，像到邻家蹭饭一样方便。
近日到商镇办完事回家时站在路边，心里总像在克掐着啥，牵挂着啥想再停留一会。这时候，便想起商镇中学的周耽宏副校长。我和他神交已久，虽然有几次交集，但因事匆忙，只是打个招呼，并没在一块交流。这两年，周校长可成了名人，教学成果赫然，小发明、小制作154件，200多次获奖。报纸电视撵着宣传报道。至从贾平凹老师那年校友会上，怀着对母校的感恩和对师生们的期望，在学校花园栽下了一颗桂花树，桂花树找到一片沃土，长得繁茂葱郁，到了秋天，丹桂飘香，校园里弥漫着幽幽清香让师生陶醉。
文学愤青周耽宏也被这清香熏醉，激情飞扬，键盘上蹦出了美丽的文字，激发出创作的潜能。笔耕不辍，美文接连出世，获奖不断。特别是由文学情缘升华出对家乡的爱，弄了个“情满商山”公众号，为宣传商镇摇旗呐喊，吸引无数粉丝围观。怀着敬慕，一直想在清闲时候，找他聊文学，吹牛皮，发牢骚，排解生活的压力。现在，我正好去拜见倾慕已久的周校长，顺便也蹭碗饭，讨杯酒。
平时，竟不知道公路南北的战场这样大，一眼望不到山脚，怪不得商山四皓选择这里颐养作古。见周校长也不容易，在保安的仔细“盘问”之后，学校的安全闸门才向我拉开。商镇中学不亏是培养出像贾平凹这样的世界文豪，王家民那样的书画大家的学校。她干净，美丽，幽静似花园，温馨如庭院，连校园里的学生的笑容都是那样灿烂明净，像花儿一样可爱。
握住周校长的手，一杯清茶打开了久别重逢的话题。见他略有发福，就打趣道：“人一当领导就容易上膘，难道你也遵从这个定律？”他听了噗嗤地笑出了声，说我倒是啥领导，充其量就是个班长，你知道教师是要练坐功的，批改作业，写教案加班到夜深，不活动，消化慢，还要为“情满商山”组稿，吃了晚饭就进入工作模式，自然上膘快，莫看，我都开始锻炼了。他随即指着墙角的哑铃嘿嘿作笑。
耽宏一边让我品尝他刚刚获奖得到的秦鼎绿茶，一边和我谈论商洛文坛的事，我说：“经常肯在朋友圈、微信群里嚷嚷炒作，熬制心灵鸡汤说教卖弄高深的其实多是外强中干之徒，写文章又不是拔萝卜，那么容易。”耽宏点头认同，同时说：“真正的高手，往往是在一阵沉寂之后，一夜间火山爆发，照得半个天都通红。”他还预言，山阳的毕堃霖突然沉默了下来，肯定是在酝酿大部头，一定有惊俗之作问世。
说话间，门外有了声音，随即进来四个人，这些面孔在文学活动中虽然见过，但除过云铮，其它三人却对不上号。于是周老师一一介绍，我有点惊讶，商镇中学真是藏龙卧虎的地方，居然蛰居潜伏着这么多的高手啊！耽宏自不必说，我是了解其一二的，也知道云铮是商镇中学为数不多的陕师大中文系毕业生，功底扎实了得，注重文风休养，言辞造句精雕细刻，谋局布篇有独到之处。他对古诗词有一定的造诣，经常赋诗吟诵，出口成章。我经常拍照，但数码相机玩不过他，有一次相机出了问题，新闻照片从相机里倒不出来，一贯热心肠的云铮就上门三下五除二给我弄好了，没有耽误我的事情。你说，这本事我不佩服能行吗？就他这样一个多才多艺的人对文学也心生敬畏，长感叹狗日的文学把人能折磨残，把好人弄成二球搭理不了正常生活，实在是一条不归路啊！
先生来啦是一个性情中人，说话像领导讲话有板有眼。“先生来啦”公众号这独具匠心的名字，就可见他不是种四平八稳，人云亦云的人。他对文字的考究，对意向的表达，对情感的营造把握都有上乘的功夫。他的文章还上了《美文》连著名作家安黎都认为很有潜力，基于殷切的厚望和关切。
仓本和我年龄相仿，已经过了文学青年的年龄，但因为热爱，迷途羔羊上了文学的贼船，成了文学的海岛。天南地北，风华月月，人情世故，花鸟草虫都能被他装进格子，码成文字，赋予睿智的思考和真挚的情感，一篇接一篇地发表。这个清瘦得如鲁迅一样的才子，写起游记散文却有徐霞客一样的洒脱和飘逸，进了鱼在洋主席的法眼，不时在《商洛日报》上发表引起读者关注。
我们几个文学信徒聚在耽宏房子山高海阔地聊，丹江商山地谝。耽宏感叹他的“情满商山“”已经生出了家乡情结，长出了丹凤故事；先生来啦都戒酒多年，却像说书一样媚飞色舞地侃上了年轻时喝酒的段子，云铮、仓本则面对面为古诗词的平仄功夫争执不休。我又想起平凹老师亲手栽的那颗桂花树，不禁爬在窗口往下看，发现那颗桂花树就像撑开的绿色大伞，五月的桂子已点缀枝头。我突然想，贾老师这位从商镇中学走出的文学巨匠，用心栽下这颗桂花树，一定是想让母校也成为文学的绿洲，结出丰硕的果实。
耽宏见我的魂离不开那颗桂花树，就调侃我哪里是来看他的，分明是来看贾老师栽种的桂花树的。于是，就干脆满足我的愿望，吆喝大家一块下了楼，来到那颗桂花树下。
桂花有多个品种，有七个生长期，贾平凹亲手栽下的这颗应该是四五月份结果，八九月份开花的丹桂。他四季常青，桂子可入药，桂花可做花茶，食品。到了八月，就会清香四溢，沁人心脾。我驻足于树旁，近距离感受到了这棵桂花树的蓬勃葱郁，拨开枝叶，便看见了桂子已挂上枝头，饱满殷实。这种先结果再开花的现象使我想到了桂花不求艳丽夺人目，但求奉献心自慰的格局。她冲破冬天的严寒，在花儿争相开放，展露千媚百态之时，她却以另一种姿态把硕果奉献人间，成为自己的风景。怪不得诗人用“清香不与群芳并，仙种原从月中来”来形容桂花的高贵。我想，马上就到高考、中考了，桂花的品质不正是对桂花树下学子的一种激励和鞭策吗？
下课了，一群群学生在校园或谈笑风生，或停留在课间的探讨中争执不休，或像小燕子一样奔向了操场，我看见他们脸上的阳光，眼里的自信，心中的渴望，不就是桂花树上丰收的果实，不就是在商镇中学“星”文化的感召下，将会成为未来各条战线上的新星吗？桂花树下，老师陪着一茬又一茬的学生走出校园，脸上长出了皱纹，把自己陪老了，把青春陪没了；桂花树下，学生与桂花一起成长，脸上写满了自信，长成了栋梁。
“何须浅碧轻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桂花从来不以媚态示人，不以娇态依人，不以庸态混世，不图名利求奉献，不正是我们向往的一流品格吗？时下，桂子挂满枝头，待到八月丹桂飘香长安，贾平凹老师会闻香而动，再一次回到桂花树下，看看他亲手栽下的桂花已经果实累累、绽放清香了吗？
作者简介：贾军平，男，笔名丹江洗尘，商州人，中共党员。文学爱好者，有作品在报刊杂志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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