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本深长篇小说《虞舜大帝》连载（10）饕餮之凶

第十章、饕餮之凶

离诸冯不远处就是虞城，虞城座落在帝都平阳西南，这儿还没有城墙的时候就聚居着一个崇拜驺虞的氏族部落。驺虞是一种动物，形似白虎，身上却有黑色斑纹，尾巴比它的身子还长，后来的大诗人李白的一首诗《梁甫吟》里就有“驺虞不灭生草茎”的诗句。据说这种奇怪的动物比较仁义，它不会咬噬活物来充饥，却只寻找那些自然死亡了的动物来果腹，所以又称“仁兽”。据说舜的先祖里一位叫做虞幕的人曾经就受封在虞城此地。不过当时的虞城还只是个四面土围子围起来的小镇子，岁月闪过百十来年之后，眼下的虞城已经是一座真正的城池了。好景不长，后来饕餮就来了……

“饕餮”是百姓私下里对侯王放齐的绰号，这放齐也是很有来头的人物，据说乃是帝鸿氏也即是轩辕之嫡后，此人一向仰仗自己是王子王孙，根正苗红，目空一切，在不到二、三十年的时间里，飞鹰走狗，势力飞快地扩张，乃至于整个虞城几乎都成了放齐家的天下。放齐生性野蛮顽劣，躁动不安，肆无忌惮，变着法儿为害天下，不但恶迹累累，而且通吃天下活物，所以人称“饕餮”，恰恰与传说中的仁兽驺虞相反。放齐这家伙是个天生的美食家，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对吃的东西要求极其苛刻，一连雇佣了几十个厨师，没有一个是能让他满意的。

舜母握登十分能干，做得一手美食，被雇佣到虞城里的放齐府上作了厨娘。舜父会弹琴，弹得一手动听的五弦琴，也随了妻子握登到虞城的广场去卖艺弹琴。襁褓里的舜就常常被母亲握登背在背上，就这么一天天长大了。舜长到三岁左右的时候，就跟了街头弹琴卖艺的父亲满虞城里走动着了。

那放齐生性暴虐，无恶不作，常常骄纵跋扈地骑马驰过街市，这家伙还有一样特殊的嗜好，就是喜欢十五六岁的含苞少女。只要他看上哪家有姿色的女孩，不问三七二十一，掳来享用。放齐的王府中专门有一座“花堂”，遇到生性刚烈的少女若不驯服于放齐的淫威就会被打入那所谓的“花堂”中去受熬煎，两条路摆在她们面前，要么是服服帖帖地让放齐满足野兽般的淫欲，要么就用各种手段折磨致死。

握登天性善良，同情弱者，她每天亲眼目睹那一个个还没完全盛开的像花骨朵般的少女被放齐那个贪得无厌的畜生般的家伙折磨得欲死不能，欲活不得，实在看不过眼，

在一天夜里，趁着放齐大醉酩酊的时候，握登偷偷地从花堂里放走了一个放齐最喜欢。也是最不驯服的一个少女。那少女的名字叫荷香。事情过后，放齐对府上的一帮下人逐个吊打拷问，最后锁定了握登，放齐起初不相信是平常寡言少语只知道默默地低头干活的握登干的，但握登却平静地回答：“你放了那些下人吧，这事是我干的，荷香姑娘是我放走的，与大家无关。”恼羞成怒的放齐狠狠地踢了一脚，将她踢翻在地，握登当下就一口鲜血吐在地上……

握登是被舜父雇了一辆牛车拉回姚墟的。那一路上，已经三岁的舜扑在握登身上一路呼唤着：“娘啊……娘啊……”

牛车在坑凹不平的道路上颠簸着，躺在车上的握登脸色惨白，她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但她的目光却一刻也没有从舜儿的脸上移开，她知道自己不行了，她要用最后弥留的时间把她可爱的舜儿深深地印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