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岁女艺术家,身价几十亿,独居精神病院43年:艺术一半是情色,一半是幻想
她就是个疯子!
1969年7月,纽约中央公园,人流如潮。
她浑身裹着奇怪的布条,犹如自由女神屹立在人群中央,高喊着:
“脱掉你的衣服吧,重获自由!”
一时间,周围的嬉皮士跟着她一块,脱掉衣服,全身精光。
不到1分钟,警察冲了进来,试图抓住这个制造骚乱的疯子。
但在上百位嬉皮士的保护下,她顺利逃脱。
她,就是草间弥生。
全球身价最贵的女艺术家,作品卖出1.02亿美元。
她也是日本艺术天后、圆点女王、怪婆婆...
但要我说,她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1962年,软雕塑《堆积》
病变的童年
草间弥生的“疯”扎根于骨子里。
她出生于1929年,是有钱人家的孩子。
右二为草间弥生
小时候,弥生就很“疯”,爱跳裸舞。
哼着乱七八糟的旋律,拿着黄色扇子,跳得丑极了。
但她不觉得羞耻,还兴奋得大喊:“我还有个表演啊,再来看一看吧!”
很快,她火了,一群男生跑来围观她。
她跳起裸舞,引起阵阵尖叫。
这件事被她母亲知道后,把她打了个半死。边打边说:“生了四个孩子,有一个必定是垃圾。”
打从弥生记事起,自己就是母亲的出气筒。
父亲在外面花天酒地,母亲就对她又打又骂。
弥生10岁时画的母亲
有时候,她会突然发“疯”,把衣服和书剪得粉碎,或是把玻璃和镜子砸得稀烂。
“现在回想起来,这些都是我对爱和关注如饥似渴的一种表达吧。”
弥生10岁时的绘画手稿
1941年,12岁的弥生终于“疯”了。
她开始出现幻听、幻视:
花长着人脸,说人话。而自己却成了狗,发出“汪、汪”的狗叫。
每当这种情况,她就跑回房间,把看到的东西一股脑儿地全画出来。
“画画是我走投无路之后唯一的呼吸。”
几乎每天她都在不停地画画,仿佛灵感不会枯竭,不断喷涌。
但没多久,母亲一脚踢翻她的画具,禁止她画画,“女画家是毫无前途的”。
后来学聪明了,弥生一见到母亲就逃。
逃到厕所,锁上门,偷偷画。
在厕所里,她会画一些很古怪的画。比如:形似性器官的花瓣、沾上猫屎的阳具...
1947年,弥生决定逃到母亲抓不到的地方:美国。
“我立志要成为艺术家,战胜这个不通情达理的世界。”
不要脸的艺术家
1957年,弥生带着些许衣服和日元,只身前往美国。
走之前,她在附近的河堤,烧掉了好几百幅画。(放现在能值好几亿)
“我不后悔,只要去了纽约,就能创作出一堆不知好多少倍的作品。”
但,现实很骨感。
来到纽约后,这座活地狱般的城市,没多久,就榨干了她所有的钱。
日子难过时,她吃着菜市场的剩菜、睡着旧木板,一天撑过一天。
天未亮,她就开始画,一直画到深夜。冷风直灌,冻得她肚子剧痛,整夜睡不着。
无奈下,她只好起身继续画画,与寒冷、饥饿抗争。
“若不是为了艺术,我应该很早就自杀了。”
1977年《自杀了的我》
像吗啡一样,画画既是她的止痛剂,也是牵引她“发疯”的毒品。
她不停地画圆点,从画布画到桌子上,从桌子画到地板上,最后画到了自己身上。
画到后面,弥生被送上了救护车,连医生都跟她说:“你应该去看精神科医生,不住院不行”。
可就是这幅害得她非去精神病院不可的画,让她迎来了久违的成功。
1959年,这幅无视整体构图、没有中心、无比单调的画,在纽约掀起了新浪潮。
1961年,弥生不再画画,而是改为制作软雕塑。
2年后,她制作了“千舟联翩”:
10米的船上爬满了白色阳具状的凹凸物,四周则贴满了999张这艘船的黑白照。
1967年,弥生更疯了。开始策划以“全裸”为主题的偶发艺术。
她在美国教堂举办了一场名为《人体彩绘盛典》的偶发艺术。
一群年情的嬉皮士脱光衣服,火烧星条旗。狂欢中,他们赤裸着相拥、热吻、做爱。
《草间·偶发》以“反战与性自由”为主题
一旦有人提出质疑,弥生就会反问:
“战争与性自由,哪个好?你难道会觉得战争好吗?”
丑闻女王、不要脸的艺术家...媒体的抹黑和造谣,传到了她远在日本的父母耳里。
许久没联系的母亲,连连写来好几封信痛骂她:
“你干这些辱国的事情,叫我觉得对不起祖先。”
“今天我又去上坟谢罪了。”
“你小时候喉咙生病,差点儿死掉,那时要是真的死掉的话……”
读完信后,弥生心凉了,父母完全相信媒体的造谣,没有什么比这个更悲哀了。
到了70年代末,这场疯狂的艺术迎来谢幕。
1966年《自我消灭》
1966年《草间·偶发》
再不疯狂就老了
不少人都确信:弥生是个“跟谁都能睡”的女人。
然而事实上,她几乎不和任何人发生关系。
“我非常害怕性行为,甚至到了恨之入骨的地步”。
1966年《那希索斯花园》
弥生的父亲和祖父都爱玩女人。
每天互相攀比:谁睡的女人多、谁的技巧好...
一旁的母亲默不作声,却派弥生悄悄地跟踪她父亲,看他到底去了哪里。
1965年,《无限镜屋·阳具原野》
寒冬,小弥生挂着鼻涕、一路跟着父亲。
然后可怕的一幕发生:父亲竟在和别的女人交缠。
仿佛噩梦一般,强烈的冲击感,令她感到窒息、恐怖。
而这短短的几分钟,弥生却花了一辈子来治愈。
1966年,威尼斯双年展表演《水仙花园》
她逼自己不停地创作那个形状的东西,来消解恐惧。
作品越来越疯狂,夹杂着愤怒和不满。
她决定,她要和这个操蛋的命运斗争到底。
1970年3月,弥生回到日本,她要给自己“洗白”。
但她无条件地配合,却被日本媒体欺骗,大肆利用。
他们拿着弥生给的一手资料,一边倒卖,一边继续造谣、抹黑。
甚至还有日本教授窃取弥生的观点,以自己的名义拿去发表,大获成功。
而她的名声却越来越臭,连家人和朋友都不想和她扯上关系。
1977年,弥生又一次“发疯”:
她搬进了东京精神病院,一住就是43年。
她“消失”后,这个世界突然开窍,都在追捧、模仿她的艺术。
转眼间,“日本之耻”成了“日本国宝”。
斗了半生、疯了半生、被骂了半生…
临到老,她终于战胜了这个“不通情达理”的世界。
“我活到今天,一生爱与恨交织。现在我的想法超越了这一切,我不再恨父母。"
如今,草间弥生已经90岁,一生未婚、孑然一身。
每天工作室、医院两点一线,不用手机、电脑。
全身心地埋头创作,一干就是8个小时。
她不能停,她还要和时间斗。
“时间啊,你等等啊!我还要完成更多更好的创作。”
人不会老去,直到悔恨取代了梦想。
弥生疯了一辈子,不敢说是得到的多,还是失去的多。
但她从没有后悔过,“艺术对我来说,就是一个信仰,是我穷尽一生也要完成的事业。”
最后,借这个永远不会“老去”的女疯子之口,送上一句歌词:
再不疯狂我们就老了。
资料来源:
草间弥生 《无限的网 草间弥生自传》纪录片 《草间弥生——无极》纪录片 《怪婆婆草间弥生之最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