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致航标灯

致航标灯

张江明

你总是摇头，是什么让你望天无语，又是谁把你的心伤透？

你总是眨眼，是什么让你欲言又止，又是谁让你独立寒秋？

你是那样沉默，尽管你一直拥有着博大的胸襟，大海的节奏，

你是那样孤独，尽管丹墀间依然上演着霓裳羽衣，笙歌箜篌。

在艰难的航道上才有你呵，你该不会心有余悸，畏葸优柔？

在劫难之后才认识你呵，你该不会在竹林终老，不问星斗？

虽然你标明了航道，耿耿丹心，忠于职守，

可仍有触礁的航船，忘记初衷的摇摆，以及花天酒地的觞侑。

虽然你日夜辛劳，不辞颠沛，循循善诱，

却仍有搁浅的客轮，迷离的心魔，以及目光短浅的斥堠。

呵，前来的必有远大前程，过去的已付之东流，

君不见，风波浪里万骑奔，沉舟侧畔千帆吼。

海燕在低唱，海风在高呼，海浪吻着你的额头，

相信大海吧，它有父亲般的睿智，母亲般的宽宥。

昂起你高贵的头颅吧，荡去那一脸不快，两鬓忧愁，

坚守你神圣的岗位吧，拂去那眼边泪痕，耳畔泥垢。

你的岗位如此神圣，是因为人民的事业师出有名，青春长久，

你的功勋如此卓著，却只有历史的航船才能承载你的成就。

你的命运如此坎坷，却早已在孤独中留下了万言檄文，千古一叟，

你的形象如此模糊，却早已在波峰浪谷里一往无前，昭昭不朽。

呵，无须我多说，你似乎早已经擦亮了双眸，

因为你原本就是风中斗士，浪里中坚，冲锋陷阵，一骑独秀。

呵，无须我相劝，你好像早已经挺胸昂首，

因为你本来就在耳听六路，眼观八方，壮士仗剑，帷幄运筹。

你仍然在摇头，虽有对昨日的遗憾，更有对明日的诉求，

那是殷切的期望和等待，那是迎接新挑战的坚贞与操守。

看吧，拨正了航向，扬起了风帆，天边涌现出祥云如绣，

有道是前程似锦，道路曲折，你不是早已经未雨绸缪？

上下几千年，你可曾见过永不停歇的飞舟？

纵横千万里，你可曾见过万劫不毁的舵楼？

只有载运着大众福祉的航船，才能创造远航史上的毋有，

只有天道至公的人类伟业，才有资格送探索的航船远游。

你不是同救难的方舟连着血脉吗——都说是息息相攸，

你不是早已抛弃那龙宫的美妾妖姬，官高禄厚？

你不是同救苦救难的渡船连着心经吗——都说是慈航相佑，

你不是早已把自己当作大海的公仆，时而冲前时而殿后？

忘记过去就意味着背叛，尽管未来也还是难免醉酒，

是大海的儿子就该无所畏惧，就偏要不避风波浪里走。

在险恶的航道上才有你呵，你是雪浪丛中的岁寒三友，

在劫难之后人们才认识你，你是史书仗剑中的士人远谋。

是的，你并不沉默，你总是在关键的时刻披肝沥胆断然开口，

当然，你并不孤独，你看那冲过险滩的人们在向你致敬回眸。

是的，你不是在摇头，那分明是胯下战马把你颠簸颤抖，

当然，你不是在眨眼，那分明是在鞍马困顿中略作小休……

插图/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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