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军:不道一声再见(小说连载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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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王茜和爱人梁永明是一对青梅竹马的恋人。两人从小在一个院里长大。王茜的父亲是铁路局老一辈的火车司机,梁永明的父亲曾是他的搭档和助手。两人顺理成章一同长大,一同恋爱。从小到大到结婚,家里都是王茜说了算,大小事情都由她拿主意,丈夫只有服从和抱怨的命,却从不象书上说的那样,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心甘情愿承受王茜的”奴役”。

自从那次扣车事件遭遇过梁永明之后,王茜几次打着感谢井亦明的幌子,请他到家中作客,甚至有一次中秋节,还请他到父母家中,跟自己的老父老母和哥哥、姐姐一大家子,都见面吃过中秋月饼。

梁永明身高近一米八,是个标准的北方大汉,人也长得英俊。他原来在机务段当普通工人,后来,靠自学拿到文凭后,从工段调到铁路分局搞调度工作。他调到分局后,离家有400多公里,每个月只能回家探亲一次,住上两三天就走。

有一天,王茜对井亦明说,以往丈夫要回家的头一天,总是先打个电话回来。一接到丈夫的电话,当晚她就睡不着,整个脑子里晃动的,都是丈夫的身影。第二天,往往车也不出,买上他喜欢吃的菜烧好,准备些好烟、好酒,然后到时间就带着女儿去车站接他。她说,丈夫最近两次回来,都有些抱怨了,一是说她没有象往常那样去车站接他,二是说在过夫妻生活时,她已不象以前那么主动,那么有激情。王茜说这番话时,脸上有一种复杂的表情。井亦明几次想开口说,趁我们还没走到那种程度,还是分开得好。可是,总也没有说出口。他心里是那么的依恋她,同时,又想把问题交给她自己解决。如果王茜真爱他到可以抛弃一切的程度,他愿意接受,但他绝不努力去破坏她的家庭。未来的路怎么走,他心里也没有底。他无法说服自己去主动放弃。他想,只有先走着瞧,走一步算一步。

那天,正好又是王茜爱人要回家的日子。头天晚上,王茜 就告诉了井亦明,意味着这两天她不能来给他安排生活,要他自己照顾好自己。

晚上,当井亦明下班回家,出乎意料的是,王茜正坐在他房间的客厅里。暮色中,灯也未开,一瓶干红已被她喝了一大半,烟灰缸里还有几只刚抽过的烟头。

怎么啦?他外衣都顾不上脱,坐到她身边。

嘘!王茜竖起食指,没有回答他的问话。但他明显感觉到,王茜已有了几分醉意。

这时,王茜的手机响了。她看了一下来电号码,没有接听,任手机音乐不停地唱着歌。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忍不住捉住她的手问。

没什么,只不过是不想回家。

他今天不是回来了么?

回来就回来他的。就不想回去。

王茜有点撒娇似地依向他肩头。诺,拿去看。她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他,上面有几个未接电话和十几条短信,短信明显是她丈夫发的,问她为什么还没收车回家,怎么不接电话,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我就是不回,让他们乱去。王茜说的他们,是指丈夫、女儿,还有平时非常疼爱她的父母、大姐和二哥。

来,你也喝点。她把手里的酒杯递给井亦明。微微侧着身子,靠在他的肩上。随即,她又长叹了一口气,说,你静静地听着,井哥,不要打断我的话。我要回答你心里一直想问的问题:我为什么喜欢你。

王茜开始慢慢讲述她和丈夫的关系。讲之前,她索信把手机电池抽了出来。她说这是个小窍门,有人打她电话,回答都是“你所呼叫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而不是“你所呼叫的用户已关机”。

王茜说,井哥,首先你应该相信,我绝对是一个好女人、好妻子、好母亲。我从未背叛过自己的家庭和丈夫。我和永明从小是同学、是邻居,青梅竹马,从小就是他呵护着我长大。一切都注定,我今生是他的媳妇。我们一直顺顺当当地读书、工作,顺理成章地恋爱结婚。他从没在我面前发过一次脾气。家里的事,从里到外,从大到小,什么都是我说了算,而他总是顺着我,甚至有时是看我的脸色行事。我曾经是那么深深地爱他,有好的东西自己不吃,也要给他留着;自己舍不得穿,也要把他打扮得光光鲜鲜。他一刻不在我身边,我就牵肠挂肚地想他。每晚枕着他的胳膊,我才能睡得踏实,睡得香甜。连做梦,每晚几乎都是梦到他。后来,我们有了女儿巧巧,正是我们俩结婚纪念日生下了她,就给她取了个巧巧的名字。英俊的丈夫,可爱的女儿,美满的家庭,是乎一切都是上帝的眷顾,上帝的恩赐。但是,我怎么也不会想到,上帝在我们的生活河流顺顺当当地向前流淌时,突然拐了一个大弯,给我的生活开了一个很大、很冷酷的玩笑。当时,他跟我商量,说老在工段里呆着当工人,终究没有什么出息。他想报名,去铁路学校进修。我答应他,说这是件好事,并表示努力支持他,家里的一切都不用他操心,想去就尽管去。

他如愿去进修校读书后,半年时间都没有回家过一次。一天,突然接到校方打来的电话,说他病危住院,让我马上赶到学校所在的城市,去签字做手术。怎么说不行就不行了?他平时身体很好啊,我让一个朋友开车,送我去那座城市,一路上,我不断在想。甚至担心,要是他真的死了,我孤儿寡母怎么活下去。

从我们这里到那个城市,几百多公里的路程。我们路上没有耽误一分钟,连解个小便都没有,不到四个小时就赶到那里。找到医院一问,才知他并不是患了什么疾病,而是刀伤,被人在肚子上捅了一刀,肠子都流了出来。我匆匆忙忙在病危通知书和手术同意书上,分别签了自己的名字,连看都没看到他一眼,就被送进了手术室。之后,在医院手术室的走廊里,我从送他到医院的校方老师和同学口中,了解到他受伤的经过。

他到学校后,英俊的外表和一副好脾气,很快搏得了一个女同学的好感。女同学跟他一样,也是结了婚,有丈夫、有儿子的女人。女同学开始找借口走近他,一来二去,两人很快睡到了一起。消息不知怎么传到了女同学丈夫的耳里。她回家时,经不住丈夫的盘问,把事情都如实讲了。那当丈夫的没有怪罪自己的女人,却把一腔怒火发泄到梁永明身上。找到学校,趁他下课时,二话没说,直接一刀就捅了过去,然后,转身就跑了。同学和老师还没来得及看清是谁下的毒手,事情就已经发生了,赶忙将他送进医院,同时,打电话通知我。

这件事情的发生,是千真万确的,梁永明伤好之后,自己也向我承认。他竟然跪在我面前说,要我原谅他。这打击对我犹如睛空霹雳一般。他是我深爱的丈夫啊!他曾经的山盟海誓,都变成了一条无情的皮鞭,在抽打我滴血的心。我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感情都是如此脆弱,如此经不起诱惑,我还敢相信谁,还敢继续深爱他下去?总之,不管他出于什么动机,不管这事属不属于偶然,反正,我的心死了,彻底死了!过去我爱他有多深,现在对他的恨就有多深。

但是,为了保住家的存在,为了保证我女儿不受伤害,我把这一切痛苦都独自咽下,深深地埋在心里,表面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对女儿,对我的父母、亲人都没说出事情的真相,对单位上的一些传说,我还主动站出来,帮他否认,帮他解释。我骗过了所有的亲人和朋友,独自一个人偷偷地哭泣,偷偷地舔愈自己心灵的创伤。我想,男人啊,你原来竟是如此无耻!如此卑鄙!如此无视我的真爱,我的深情。我还能一如既往的爱你吗?除非我是个傻瓜!

我下决心报复他的时候,这时正好认识了你。一开始走近你时,我只是想利用你来报复他、打击他。因为你比他强,比他有一份更好的职业,更多的社会关系,更受人尊重。这样打击起他来,才会真正让他受到我曾经受过的伤害。我绝不会随随便便找个什么人,来进行我报复的目的。可是,后来我的一切目的都变了。我不再为伤害谁、报复谁而跟你交往,而是情不自禁地想走近你,跟你在一起。不管听你说什么,我都感到开心,我都愿意听。为什么呢?这是因为我感觉到你的真实。你对前妻,对女儿,对父母,都是那么深情。你每次在我面前提到他们时,都会毫不掩饰你的感情,你为他们流泪,为他们担心,你时常自责自己没有尽到父亲、做儿子的责任。这与我所遇到的很多人,确实都有些不一样。我经营这辆出租车,常常要到其他部门办各种手续,遇到许多形形色色的男人。很多时候,那些本来凶巴巴的男人,一看到我穿得那么性感,再给他来上几句甜言蜜语的话,一个个都象竖不起尾巴的狗,转眼间就能帮我把事情办好,只要给他们一点小小的甜头,我一个媚眼足也。反过来,这些男人们只要饱了眼福,就如同意淫了一般得到满足。而你却有所不同。我第一次在你的办公室里见到你,你那么凶巴巴的,好象我根本就不是一个美丽动人的女人。处理完事情后,又那么不领情,连声道谢的话都不愿接受。这样一来,我就更想找你说话,更想接近你,恰好有那么一次机会,在你的病床前,我再也忍不住打开了心的闸门,让感情的潮水涌向你。而你还是那副老样子,拒绝着,躲避着。我不知道,其他男人是否也象你一样,不敢面对,不敢接受一个女人的真爱。何况,你并没有家庭的束缚,你是一个离了婚的单身男人。你是真的那么理智,那么高尚?今晚,我不想回去的原因,就是因为想见到你,想和你在一起……

长长的一席话说完,王茜如释身心、疲惫不堪的瘫倒在井亦明怀里。他不忍心拒绝她,轻轻地在她额头上一吻,同时告诉她,其实我也对你非常有好感,只是不想破坏你的家庭。我并不高尚,亦非圣人。我也有七情六欲,也有感情,也想爱,但一想到我曾经破碎的家,就是因为前妻的上司插了一足,导致前妻想来个婚姻跳槽。正如你所说,我们都曾经历了那样的痛,我不能再把这种痛转嫁到他人身上了。如果说,你们的婚姻本身亮起了红灯,我也不想添把火,帮你把这场婚姻烧毁。一句话,只能靠你自己,或继续,或毁灭。

晚上十点钟左右,王茜才在井亦明的反复劝说下,依依不舍地离去。

作者简介

瞿军,打工十年,警察十年,记者十年。四十年读书不辍,坚持笔耕,发表小说、散文及诗歌作品百余篇。作品散见于国内各地刊物。曾在《蜀报》《四川靑年报》《绵阳晚报》从事过记者、编辑等工作。著有散文集《心灵的旅行》、小说集《桥头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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