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阳这个小孩没有腰，咋回事？

秋收记忆之四 扦高粱

秋收记忆之四   扦高粱

现在我们这里种高粱的是越来越少了！

我小时候，因为据说高粱产量高，又耐涝，上头因此号召大量种植高粱。

其实，就像路遥在《平凡的世界》里说的：“旧社会地主喂牲口都不用高粱——这是一种最没营养的粮食”。

我小时候吃高粱面黑馍馍，生生的就拉不下屎来，急的娘用手给孩子们去抠。

但是，因为上面的命令不敢违犯，于是，生产队里就大量的种植高粱。高粱分高杆的和矬子的，矬子高粱又叫多穗高粱，就是一棵高粱长两个或者三四个穗，成熟后颜色也不是大红，而是红里泛白，但是，秸秆是很矬的，就是一人来高，有的秸秆很甜，当然最甜的要数甜秫秸，我想，甜秫秸也属于高粱的一种，但是因为产量低，又招惹孩子去撅，所以种的时候不多或者藏在高杆庄稼地里。

其实，家乡冀中平原种的最多的是高杆高粱，因为这种高粱除了打得多，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它的秸秆可以缧成箔子用来铺房顶，据说高粱杆箔子很耐糟。当然梃杆还可以用来缧成盖帘板。高粱穗子去了粒还可以用来刨笤帚。

因为有这么多用处，所以多少年人们就爱种它，即使不大面积种了，也要在垄沟里种上几个眼儿。

到了秋天，高粱晒红了脸儿，我记得何同桂老师写过一首赞颂高粱的诗：“送爽金风沐新秋，高粱翘首晒红头。非是脊骨如竹硬，何能仰天望丰收！”

高粱叶子在秋风中莎啦啦地响着，高粱穗子沉甸甸的垂下来，有的压弯了腰，我和爹拿着罩镰一穗穗的把高粱扦下来，其实，所谓扦，就是先把高粱杆扒低，直到够着高粱穗，然后，一只手扶着高粱穗，另一只手拿着罩镰的在穗子底下找准梃杆使劲一切，穗子就下来了，然后，把十几穗用绳子捆在一起。

弄累了，我总要说腰疼，爹这个时候总是要给我讲个笑话，爹说，黑娃小时儿跟着他爹去扦高粱穗，扦了一会儿，黑娃直喊腰疼，他爹就说：你小子是不是不愿意干活，想歇着玩，小人哪有腰呃，忙干活。他爹累了便蹲在地上吧唧吧唧抽烟，黑娃趁他爹不留心，就把罩镰挂在自己的腰间，然后用衣裳蒙上。爹抽完了烟，立起身来在鞋上磕打磕打烟灰，他怎么也找不到罩镰了，就问黑娃，我的罩镰你瞅见了呗？黑娃说：我怕你没喽【丢喽的意思】，我放在我身上的半截当儿里了。他爹就往黑娃身上寻麽，就没有，他爹就说：快，别闹着玩，到底藏在哪里？黑娃一撩衣裳说这么是在半截当儿里唵，他爹气不打一处来，训他道：哪不是腰唵，什么半截当儿，净瞎说。黑娃就等他爹这句话呢，黑娃对他爹说：你不说小人没有腰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