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楼轶奇》

张家庄水库畔边有废弃的一座二层楼,这座楼建的很宽广高大,曾经是开酒馆避暑休闲的好地方,而后,官府不准在此地有建筑营业场和住宅。被官府取缔,酒馆因此停业。后来,有一家儿童摄影在此干了一段时间,也被官府撵走了。此楼荒废了三年,空有各个宽敞明亮的房间,而没有丝毫用处。

因为闲置久了,一片狼藉凌乱,住进去了一些蝙蝠和刺猬,时常有老鼠和鼠狼光顾。也成了来此闲钓人的茅厕,里边各室内到处都有粪便,肮脏一片。楼四周长满了野草,茂密森郁。这样,这座楼就显得幽寂荒凉,有阴森之感。常有鸱鸺入楼捉鼠,发出瘆人的叫声。

有一个乞丐,三四十岁,谁也不知道他是哪里人,流浪到此地,就住进了这座满地污垢的空荡荡的大楼内。

中秋的初一早晨,乞丐睡到巳时醒来,太阳已经很高了,他起身去水库边洗脸喝水,见一只大黄鼬子在水畔从水中捉扑一条黄蟮,叼着要去吞噬。乞丐见是一条好大黄蟮,就猛地窜上去,扬起手中的打狗棍,一棍子向那只鼠狼砸去。那鼠猝不及防,惊骇万分,急忙丢下黄蟮,急倏地逃窜了草丛中跑了。那被它丢弃的黄蟮抬头看了一下乞丐,蜿蜒入水。乞丐本想吓跑鼠狼去抓黄蟮,见黄蟮入水游走了,说了声:“很好,很好!该跑的跑了,该走的走了。”说完在水边蹲下,用手捧着水洗了脸,站起身来又乞讨去了。

夜里,乞丐在空楼内沉睡中,突然见有两个人走进楼内来到他的身边,他惊恐猛地坐起惶恐地问:“你们是谁?想干什么?”那两人其中的一个说:“您是我们君主的恩公,我们君主请您一叙,以表示感恩之情。”乞丐听了不由一愕,诧异地说:“你家君主?我对他有恩?我这样一个贫困潦倒的叫花子还能对谁有恩呢?是不是搞错了?”来人恭谨地说:“请您务必跟我们去,不远的,是近邻啊!就在尊宿之侧的水府。”乞丐无奈二人的诚恳相邀,只好随同二人来到水畔。其中一人手指黛色深沉的水面,那水就从中间裂开一条间隙,渐渐向两边扩展成一条大道,直通向水深之底。二人前头领路说:“恩公请,我家君主在府内恭候。”乞丐跟从步入水道之中,水道内清凉侵肤,两边如透明水晶砌成,朦胧可见有大小鱼类游曳。

不多时,步入水深之处,渐有荧光灯亮如皎月照明。一条水下隧道直通一座山底,进入山洞之内,渐见广阔,前边有一座府宅,门庭高耸,气势威严,锦灯皓明,璀璨生辉。门阶之上有一众差役簇拥一位气派威严,华贵官长,他率众列迎于门阶,满面春风,笑容可亲地招呼道:“恩公临门,蓬荜生辉,不胜荣幸!我在此恭候多时,请恩公大驾厅堂就坐。”对乞丐躬身以礼,携乞丐之手进入府内,登华堂豪厅,礼请上坐。摆开盛宴,钟鼓馔玉,有靓丽美姝歌舞助兴。

席筵间乞丐诧异问道:“尊神,我不曾记得与尊神有何缘由?尊神如此盛情,折煞我小叫花子啦。”主家一笑说:“恩公贵人多忘事,还曾记得棍打黄鼬之事吗?我就是您救下的那条黄蟮啊!”乞丐此时方才明白,不由惭愧地说:“原来如此!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主家恭谨地说:“恩公,我本是此水泊之主,只因近日有一螃将军,他以强霸要来夺我这水府,约我在中秋之夜,月盈皓宵之时,与我交战。他武艺高强,蛮横无理,我自量斗他不过,前时,出浅水查看地形,不料被一条黄鼬所趁机侵犯,险些丧命,多仗恩公大义,出手相救,才使我脱此劫难,实感恩没齿不忘!今请恩公到此,一者表示大恩相谢;二者还请恩公仗义再出侠义之手相助,还望恩公勿辞。”说完连连施礼。

乞丐本性就有侠义之气,见他对自己如此礼虔敬重,一口应承道:“尊神不须忧虑,到时我定要尽力相助,要我怎样去做呢?尊神请指教。”主家闻言大喜说:“在中秋之夜,子时之刻,请恩公在此水堤坝上,见有二将交战时,请恩公突然杀出,棍击手使两柄大剪之将即可。”乞丐爽快地说:“谨遵神尊之命!”

主家问乞丐道:“恩公本性侠义,因何落魄如此?”乞丐叹息说:“我本是沪府之人,开有一家金银珠宝店铺,生意兴隆。只因有一天,有个外地人病倒在店门前,发热昏迷,他染瘟疾,无钱医治。我助他医愈,和他交往深厚。谁曾想他暗自勾结内人,又引诱我赌博,伙同赌徒,设计把我店铺赢去,又诱我借高利贷返本,债务积累越重,以致欠债几千万,追债无情,要割身卖脏索债,无奈之下,逃避追债,流落此地,说来惭愧啊!”主家说:“恩公原来是交友不慎,致使破家!今世之人,兽性浓重,远不如狗!”

宴毕,主家令仆从抬出家藏珍宝数箱,皆是美玉翡翠,珍奇瑰宝,卞璧隋珠之类。乞丐辞而不受。主家又请出其妹,来施礼致意。其妹有沉鱼落雁之容;羞花闭月之貌。主家欲以妹许给乞丐为妻,要结秦晋之好。乞丐辞道:“人神不能通婚,助人以危;扶人以困,是己之本性,岂可以此而奢望报达,有失高洁!”坚决不受。主家无奈,只好敬遵乞丐之意,对他越发敬仰。天将欲晓,主家亲送乞丐归岸回住处。乞丐一见所住之楼,已经是换了容颜,此楼不再是污垢空陋,而是装饰一新,富丽堂皇,豪华高雅,锦辉光彩,芳馨弥漫。乞丐见住处焕然一新,非旧时之貌,不禁骇然。主家笑道:“此楼花费耗资,荒废于此,实在可惜,我今已为恩公整饰一新,请恩公安逸居此。”楼内用仆使女数人,以侍候乞丐。

时光飞逝,很快到了中秋佳节,普天同乐,团圆欢聚,一轮皓月,耀亮乾坤,明如白昼。子时夜深,秋风飒飒,滴露零星,乞丐隐藏在深蒿丛中,执棒静观堤坝,突见堤坝之上,有两个身影倏然交战。一个金甲灿闪;一个乌甲暗然。他二位一个仗剑;一个挥剪,激烈拼斗。乌甲者剪攻凶猛恶狠,紧紧逼迫,仗剑者力怯不支,脚步凌乱,步步后退。乞丐陡然从草密丛处跳出,闪电一般跃奔上堤坝,尽力舞动手中木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侧面几棍砸向乌甲之人。乌甲之人猝不及防,惊骇之下手忙脚乱,被乞丐凌厉的木棍打倒在地,金甲之人趁机一剑斩下乌甲之人首级。

金甲之人战胜敌将,心中大悦,对乞丐跪拜于地说:“今日之战,全仗恩公之力!如此大恩,实难相报。请恩公入府痛饮,以庆胜利。”于是携从乞丐再入水深山洞之府,开宴相庆痛饮。

昕时送归华宅,从此,乞丐和水泊君主成为至交好友,时常往来欢饮畅谈。

一日,秋霜覆晨,有好钓者去楼空内方便,见有一乞丐僵卧于秽污之室,气息已绝,遂报官府。衙差闻讯前来验看,见乞丐随身一本笔札,详载虚幻奇事,我有幸在侧游玩所睹,见札记奇异,纂成一篇小文,以飨后人。

本故事实属虚构,若有雷同实属巧合。

公丕刚/撰

2021.3.9.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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