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平城之战——十万晋军覆灭下五十一年短暂西晋的末路悲歌
逖居京口,纠合骁健,言于睿曰:“晋室之乱,非上无道而下怨叛也,由宗室争权,自相鱼肉,遂使戎狄乘隙,毒流中土。——《资治通鉴·晋纪·晋纪十》
西晋,是中国历史上一个极为特殊的封建王朝,用“昙花一现”来形容最为贴切不过。不过是公元266年,日益强大的司马家族从曹氏手中夺过北方政权。公元280年方才统一天下、混元宇内的西晋便在太康帝司马炎死后于公元291年陷入了“八王之乱”的内战风波。
及至公元316年,辉煌一时的西晋便在汉民南迁、诸胡崛起以及军事实力大失的内忧外患中以长安陷落为标志走入了自己的坟墓。哪怕后世的一代豪杰祖逖,抱着“闻鸡起舞”“中流击楫”的毅力和决心誓命北伐,也始终无法光复西晋覆灭后的众多北方失地。
正如“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大风起于青萍之末”的俗语,西晋原本摇摇欲坠的政权之所以那么快地轰然倒塌,很大程度上又都与东海王司马越、晋怀帝司马炽之间微妙的关系这一“小事”息息相关。
公元306年,经过长达十五年的内部战争和倾轧,东海王司马越终于踩在其他七王的尸骨之上摄取了西晋的最高政治权力,可谓是显赫一时。然而,那时的司马越过得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舒心。一方面,曾在曹魏首都洛阳为质、通晓汉家文化的匈奴贵族刘渊已经以汉代刘氏子弟为名,堂而皇之地在北方建立起了相对强大的匈奴汉国。另一方面,由于自身宗室远亲的血统和毒杀晋惠帝的缘故,司马越与“天姿清劭,少著英猷”的怀帝司马炽的关系也十分恶劣。司马越只得大力拉拢关东世族来巩固自己的统治。
公元310年十一月,执掌朝政的司马越眼见洛阳局势因汉民、豪强的大量南迁以及匈奴窥视而日益危险,为保存实力和架空晋怀帝,直接以南攻匈奴汉国镇东大将军石勒军为名,率晋室重臣及甲士4万人,出屯项城(今河南沈丘),只留下右卫将军何伦等与晋怀帝留守洛阳。
没成想,次年三月,曾经显赫一时的司马越便因晋怀帝以征东大将军苟晞为大将军、号召天下讨伐的手段忧惧而亡。不过,由于此时的司马皇室已衰,司马越身边的太尉王衍(琅琊王氏)仍作为既得利益者带着一众晋廷重臣、军队10余万护送司马越灵柩,准备还葬于东海(今山东郯城)。
石勒追及于苦县宁平城,将军钱端出兵距勒,战死,军溃。勒命焚越柩曰:'此人乱天下,吾为天下报之,故烧其骨以告天地。'于是数十万众,勒以骑围而射之,相践如山。王公士庶死者十余万。王弥弟璋焚其余众,并食之。天下归罪于越。——《晋书·列传·第二十九章》
司马越倒是一死了之、一了百了,可作为他名义上征讨对象的枭雄、后赵建立者石勒却没有那么好相处。听闻晋军军事领袖司马越身死、十万精锐晋国大军仅仅由以王衍为代表的西晋文官统帅,石勒当即率轻骑追击护柩大军至苦县宁平城。
而面对呼啸而来的匈奴大军,这些平日里衣冠楚楚的西晋重臣们也是慌了神、拿不出好的御敌之策。随着晋军颇有勇力的钱端将军率军出战而亡,看似规模庞大的晋军队伍很快便因缺乏强有力的统帅而土崩瓦解、溃不成军。
石勒自是大喜,带领众人发挥自身骑射优势,不慌不忙地利用骑兵优势围着这支崩溃的队伍进行射杀,颇有春猎之中,众人围猎猛兽的从容不迫。十余万王公、士兵和庶民互相践踏、尸积如山,最终全被歼灭。就连司马越自己的灵柩也被石勒带着蔑视以'此人乱天下,吾为天下报之,故烧其骨以告天地’的名义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哪怕是以王衍为代表的那些在西晋社会中拥有崇高地位的一众王公大臣,石勒在沉思片刻过后也最终决定不以刀刃杀害,而是选择了在夜深人静之时命人推到房屋石墙将他们活活压死。同年,失去了一众官僚运转和精锐晋军保护的洛阳为匈奴攻破。公元316年,随着西晋最后的重镇长安陷落,西晋正式宣布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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