泓水之战

历史故事新编-4

泓水之战

文/墨吟 夏天

春秋时代的第一代霸主齐桓公逝世后，齐国内部因争夺王位发生内乱，国力大大削弱，再也无法统领中原地区。一时间，中原地区群龙无首，位于南方的楚国，见到有机可乘，便一步步向中原地区渗透。

宋国的宋襄公，是商纣王的后裔，自称“亡国之余”，时刻想着要复国，为祖先争回颜面，至少也先要称霸中原。他看到“南蛮子”楚国日益逼近，真是心急火燎，不顾自己国家的实力，号召各诸侯国君主在盂（今河南睢县）会盟。结果只有陈国、蔡国、郑国、许国、曹国等几个小国前来参加，而实力较强的齐国和鲁国都没有响应。倒是楚国的楚成王不请自来，态度傲慢。本来宋襄公会盟的目的是要对付楚国，忽见楚成王前来，想说的话也就只好咽回肚里。

宋襄公是个空谈家，他仿效古时君子风度，轻车简从赴会。会盟伊始，他开言道：“今天我们在这里会合，乃继承齐桓公遗愿，订立盟约，以安天下，各位君主以为如何？”

楚成王说：“你这个主张甚好，但齐桓公已故，不知谁来当盟主？”

宋襄公自恃是公爵，又在自己的地盘会盟，便不假思索道：“自然是谁的爵位高谁当盟主啦！”

楚成王嗤之以鼻：“你算个什么狗屁公爵！俺楚国早就称王，盟主交椅理所当然该由我来坐！”说罢当仁不让，大步上前坐到盟主位置上。

宋襄公见楚成王出口伤人，粗言相加，一下子失了风度，大怒道：“俺的公爵乃周天子所封，天下尽知，你这个自封的无赖王，谁承认你？有何资格做盟主？”

楚成王哈哈大笑，挥了挥手，跟随前来的数十个随从立即脱去外衣，露出铠甲，手持利剑，一举将宋襄公拿下。

楚成王挟持宋襄公，率军攻打宋国都城商丘。幸亏宋国大臣大司马公孙固早有提防，坚守都城数月。楚成王久攻不下，只得带着宋襄公回楚国去了。

后来，在鲁僖公多次调停下，楚成王也就顺坡下驴，释放了宋襄公。

宋襄公一直难以忘怀被俘之辱，于公元前638年夏，联合卫国、许国、滕国进攻楚国的附属国郑国。

楚成王率兵救郑，与宋国军队在泓水【注】相遇。

当时宋国的部队已经在泓水的北岸占据有利地形，并排好了队列，而楚国部队正在过河。

公孙固是宋襄公同父异母兄长，字子鱼，宋桓公原本欲传位于他，但他坚辞不从，把王位让给了弟弟，并鼎力扶持。他向宋襄公提议：“楚国和我国两军众寡悬殊，趁彼正在渡河，我军占得先机，以弱胜强，请君主发布进攻号令。”

宋襄公却说：“我国乃君子之邦，怎能乘人之危？不可以。”

待到楚军渡过泓水，尚未列队之时，子鱼又请宋襄公发令进攻，宋襄公依然在那里摇头晃脑地说：“不可以！两军交战，必双方列队而后交手，方为正道也。”

等楚军布阵完毕，宋襄公才下令进攻，但为时已晚，宋军根本不是对手，节节败退。宋襄公股间也受了致命箭伤，在御林军奋力掩护下，仓皇逃回宋国。

宋军失利的消息，引发宋国民怨，大家都指责襄公不会打仗。襄公听到指责，还是不承认错误，振振有词地说：“君子即使在打仗的时候，也不能忘了大义，不可以攻打没有排好队列的部队，不可以再次伤害已经重伤的敌人，不可以捉拿头发花白的敌军，不可以设埋伏取胜。”

子鱼直言道：“看来君王并不懂得战争的规律。战争当以取胜为目的，当强敌在险要山隘未能列队，乃天赐良机，我军为什么不可以发起进攻，消灭他们呢？面对强敌，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来不得半点同情，管它年轻力壮还是头发花白，能俘获的就应该俘获。君主训诫军队不忘国耻，就是为了有朝一日上前线奋勇杀敌。敌人受伤后继续顽抗，为什么不可以继续战斗？如果不追杀顽抗的受伤之敌，那么原先就不该伤害他们。如果对年老的敌人有怜惜之心，那么就干脆向敌人投降。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只要地形有利，就应当阻击敌人于险地。战鼓隆隆，士气高涨，正是消灭未列队完毕之敌的大好时机也。”

子鱼论战，成为不朽的历史经典。可惜迂腐教条的宋襄公听不进去，就这样错失了赢得胜利的良机，自己也因伤重而亡。他的霸主梦想，也就此完结。

【注】

泓水，古河流名，现已不存，其古道在今河南柘城一带。

夏天墨吟论古今

夏天：历史是一面镜子，可以借鉴。虽然现代战争已提升到了信息战、技术战、核武器威胁下的常规战等高度，战争指挥方法、控制能力出现新的趋向，但战争规律是亘古不变的，以强欺弱固然存在，但以弱胜强依然是我军研究的课题。

墨吟：是啊，毛主席在《论持久战》一文中就提到泓水之战，拿宋襄公做反面教员，指出：“我们不是宋襄公，不要那种蠢猪式的仁义道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