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梦殇（二题）
梦 殇
王利民||江苏
一
我做梦了。
梦中我走进了丛林，辨不清方向，一路诚恐诚惶狂奔，不慎脚下被杂藤乱枝一绊，跌倒在地，拼命挣扎想爬起来，无济于事，抬头一望一只斑纹老虎正虎视眈眈盯着自己，望着它血盆虎口，锋利的牙齿……我惊醒了，夜深沉四周漆黑寂静，想起惊悸的梦，禁不住泪湿枕巾，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结婚三年来，他身上劣性暴露无遗，酗酒、赌博，多次劝告无效，隔三岔五吵架。累得我身心交瘁，漫长的人生路令人迷惘，一直在思忖扪心自问 ：“ 人呀人，当初真的有眼无珠会痴情他嫁他，脑海中曾不止一次崩出离婚二个无情的字。可是一想到孩子，心就发软，单亲家庭的孩子有好日子过吗?我为了孩子一再忍气吞声委曲求全，谁料，他得寸进尺，以为我真的离不开他，有恃无恐地我行我素，赌博的前账未清，欠高利贷的债主又上门讨债了，利滚利的债拿什么还。逼得没办法，他只有求助于父母，碍于世俗情面的父母，生怕惹出什么不测的祸殃，一边埋怨一边抹泪将积蓄交给了他，才算避过了关，我深知公公婆婆的良苦用心，除了对他多一份憎恨，我还能说什么。江山易改，秉性难移，他就是这品行。”
我憧憬过贤妻良母的家庭生活，梦幻过心中的白马王子，大学毕业后凭借我的自身条件，进单位当上了财务科长，同学好友的羡慕，亲戚长辈的赞赏，我也自觉功成名就自傲。岁月不饶人，一晃进入了谈婚论嫁年纪，急坏了母亲四处张罗帮我介绍对象，其实我心中早在掂量婚姻二字的份量。
工作不久，老板通知我到他办公室一趟，寒暄一番后他言归正传问：“你还没有对象吗?”
我羞涩地回答：“年纪还小。”
老板一听笑着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二十五岁该找对象了。小胡呀，你不嫌我唠叨，我帮你介绍一个怎样。”
说罢，眼光直盯着我，耳边恍惚响起他的声音：“人家可是官宦之家的儿子，人也帅，你进单位面试时，他看过你相片、简历，特意钦点，来电话关照过。嫁给这户人家当儿媳妇是你前世修的福，怎么样?考虑考虑给我一个回音。”
我当初懵晕了头，也不知怎样走出他办公室门槛。在软硬兼施的压力下，我出嫁披上婚纱那一刻，心在隐痛，强作笑颜完成了逢场作戏的婚宴。接下来生育孩子，完成了一个女人的人生目标。在别人眼里我高攀嫁人，羡慕和讽讥参差相半，但我渴望是相夫偕子过平淡和谐的生活，不求富贵，只求平安。谁知事与愿违，婚后的生活令人陷入了烦恼和煎熬，碍于情面，我默默忍受着，我真的不知该怎幺办。
夜，漆黑，梦醒了，我心在祈祷冀盼黎明的到来 。
二
我爱做梦，一直虔诚相信梦想成真。从懂事的那天起，我梦想穿新衣服，吃水果糖。在母亲的呵护下，我如愿以偿，玩耍时高兴地在小伙伴面前扯抖着衣角炫耀：“梦真好。”梦绚丽多彩常常令我笑上一回，自信只要有梦一切都能变成现实。小学毕业时老师在课堂上提问同学们：“你的梦想是什么？”我从座位上举手抢答：“当官发财。”话音刚落哄堂大笑。老师也朝我抿嘴笑笑。童言无忌嘛，谁会在意我的话。
日移月转，我在人生道路上如履薄冰一路走来追寻实现着一个又一个梦。我如愿以偿坐上了县水利局长的位子，不知怎么常常做噩梦。那汹涌澎湃的江河水拍打着堤岸，溅起惊天的浪花，撕裂开堤的口中洪水一泻千里，吞噬着涂炭生灵，满目疮痍的情景惨不忍睹，惊醒后禁不住寒毛悚骨。一日，我难忍内心的煎熬，独自上山步入寺院抽签求教僧人解梦的好歹。僧人看过签后双手合掌一声：“阿弥陀佛；施主，你天庭饱满，地角方圆，逢凶化吉富贵相呀。梦见江河水泛滥乃发财的兆头，财源滚滚尽收囊中。”一席话扫尽了我心头阴霾，放下了忐忑不安的心，喜笑颜开重赏了僧人，乐得咧嘴而归。僧人望着我远去的背影嗤之一鼻鄙视地发笑。
我豪爽仗义在圈内中人称老大，与包工头万老板称兄道弟关系好众人皆知。万老板设宴总能看见我身影。在送走了来洽谈生意的客户后，万老板见旁无它人就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诡秘地贴着我耳根说：“兄弟，十万元钱打在卡里，一点劳务费望笑纳。”我乜了眼这个哥们，暗忖你：“这个吝啬鬼，我承包给你的水利工程项目上千万，少说也可挣几百万元。”不动声色接过银行卡放入了腰包，假装客气握着万老板手说：“你呀咱兄弟之间还这么客气，真当我外人了。”万老板心知肚明我是个人精了，贪得无厌胃口大。俩人一番恭维寒暄后各心怀鬼胎告辞。 好梦不长，万老板偷逃税被检察机关立案，拔萝卜带出泥，我受贿案发此刻才如梦初醒，两行清泪顺颊而下悔恨交加。
次日，县电视台播发了新闻《一个水利局长的梦殇》，成为大街小巷的百姓谈论热点。
图片/网络
作家简介
王利民，江苏省常熟市作家协会会员，长期从事小说、散文、诗歌文学创作，作品在全国性报刊杂志多次发表并获奖。
用诗和远方，陪你一路成长
不忘初心，砥砺前行
冬歌文苑工作室
名誉顾问：戢觉佑 李品刚
文学顾问：周庆荣 王树宾 白锦刚
法律顾问：王 鹏
总编：琅 琅
副总：蔡泗明 倪宝元
编审：孟芹玲 孔秋莉 焦红玲
主编：石 瑛 赵春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