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个村子么
在我的心目中,西安是比较大一点的村子,以钟楼为村核,巷子向东西南北依势抖开。西安是一个长相比较方正的村子,卫星云图之下,应该是循规蹈矩,不事张扬,像咱陕西人的脾性。
在诗歌的维度上,我更喜欢把它叫做长安村,它的句子闪烁着周秦汉唐的光芒,它的灵感发轫于远古的深邃,它吟诵岀的节奏,沦为一种惯性的心跳。叩一叩城门上的环扣,听一听乐音袅袅阙阙传递,你误入时光的洞庭,孩提般失态。西安是一块秘地,不仅仅因为贾岛吟出了"秋风生渭水,落叶满长安",更是因为李白吟出了"长安不见使人愁"。
在这个村子,很少生长庄稼,更多的是生长钢筋混凝,大厦拔节,立交破土,时光些许地生硬,却也被接踵而至的时代默许。村子大了,人也复杂,市井小侩,三教九流,南来北往,从一口大锅里讨生计。
村子多寺院,桃花始开,樱花也将紧随而至,信男信女求得一个"春"字,揣在怀中,生活就多了些象征意义,心也会安分一段时日。钟楼的钟和鼓楼的鼓平时少有人敲,岁月斑驳,寂寞了许多。但我们经过钟楼和鼓楼时还抑不住凝望的冲动,它镇守的这个十字路口灯红妖娆,商贾云集,店面鼎盛,全凭占了一些天时地利之势。
我从另一个村子而来,我与这个村子偶遇,我血管里还有我们村麦子流动的诉说,还有我们村玉米挺拔的想像,我沾染了这些原始的基因,就具备了我们村的气质。我是一个外村人,我时时提醒自己。
西安的春天比延安的春天早了一些。性子急的桃花纷纷嚷嚷,占据了有利的地形。那些穿裙子姑娘的大腿来回招摇,超越了温度计里的水银,你可以得到一些暗示,这里真的已经开春了。
这个村子的生机还未完全打开,情窦初开,有些角落还死气沉沉,缺少迎接。我从人群里穿过,又不知何去何从,我迷失在异乡村口,也没有如期看到月亮。月亮似乎也迷途,找不到今夜。
有这样一些村子,非常大,非常美,也繁荣昌盛,但却不属于自己。无论如何,我得腰板捋直,精神焕发,斗酒提神,迈出李白老师的架式来。
2021,3,16于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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