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美院教授王冬龄书法被喷,到底冤不冤

当今书法界中,王冬龄的大名大家都耳熟能详。他是中国美术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中国美术学院现书法研究中心主任,杭州市书法家协会主席,兰亭书法社社长。

他对传统书法造诣颇高,功底深厚,但近年来,他在书法界所书“乱草”的表现,引起议论纷纷,这种书法究竟是一种创新突破的艺术语言,还只是哗众取宠自吹自擂的玷污呢?
据王冬龄先生讲述,他在美国明尼苏达大学教授四年书法后,就开始思考一种新的艺术表达方式,从美国回来后的二十多年里,他开始在美女身上“作画”到后来加入音乐舞蹈等因素,最终寻找到“乱书”,来作为自己独立的艺术语言,为此,他感到满足和骄傲。
王冬龄先生的书法可以说几近摆脱了传统书法的影响束缚,更加注重抽象性、意境性了。一般乱书中的字与字、行与行的交叉有三种类型。
第一种是偶尔一两个字的交叉,可以看出绝大多数的字;第二种是交叉重叠的部分较多,但仍然可以看清部分字体;第三种是交叉重叠的十分厉害,完全看不清原来字体字形。
而近年来,王冬龄先生写的就是第三种“乱书”,完全辨别不出是什么字,在王冬龄的书法展览会上,每一张书法旁必然有一份注解,里面是书法的内容,不然完全没有人可以看得出写的内容。在提到传统书法与当代书法时,王冬龄先生表示:
“我是一个从传统书法中走出来的人,但我又不仅仅满足于此,我认为虽然我们传统意义上的死功夫可能不及古人,但是我们今天的知识结构、艺术观念和表现力可以完全超过古人。美国的教书经历让我认识到书法不仅是一种博大精深的传统艺术,它也可以是很当代的艺术。”
可以看出,王冬龄先生更加注重从传统书法艺术当中发掘当代的价值,融入当代的知识体系与思想观念。
美国的教学生活给王冬龄的影响很深,这使得他开放活跃了思维,打破了传统固有的书法束缚,不再拘泥于所谓的书法大忌,而是放任自由开放的精神,从中去慢慢摸索适合自己的书法。他坦言到:“我觉得这种方式其实完全体现了中国书法中的狂草精神”。
在被问到“乱书”无法辨识的问题时,他回应到:“但我不会因为无法辨识就不讲究笔法。特别是最后一种,正如你所说已经完全走出了传统书法的审美经验,但是它和抽象画最大的不同就是其实它是有内容的,如果用现代科技把它透视解析,它又是笔笔到位的书法线条,同时又有抽象空间布白的节奏感,从右上角一直到左下角一路写下来,非常贯气。”
可见,王冬龄先生认为辨识度的问题并不重要,更为要紧的是笔法。书法艺术讲究书写者的笔劲、笔道,讲究其中的审美与意境,而不是仅仅讲究是否足够辨识,是否被所有人所欣赏接受。
固然,有些人无法接受王冬龄所写“乱书”,认为这是对传统书法的玷污,摒弃。但王冬龄依然坚持,并且还表示“一个艺术家和他的书法作品,实际上是一次生命的书写,这个是最关键的”。看上去,他对外界的批评并不以为然,一心一意地做当代性的书写。
中国美院院长许江先生曾经在王冬龄书法展示上表示对他所写“乱书”的极力推崇:“乱书的'乱’不是乱弹琴的乱、是乱石铺路的'乱’、是乱云飞渡的'乱’、是返虚入浑的'乱’,怎一个“乱’字了得!”从这可以看出许江先生对王冬龄“乱书”的推崇与喜爱。
前者不是“乱谈琴”的乱说的是,王冬龄的书法不同于刻意的创作,不是人为的造作,而是自然而然,就如同“乱石铺路”、如同“乱云飞渡”,没有任何人工的痕迹,如是浑然天成。最后提出“返虚入浑”则是指出,这样的书法已经达到浑然忘我的精神境界,深不可测。
央院院长范迪安也对王冬龄的“乱书”极为赞赏,他认为王冬龄的笔墨已完完全全被精神化了,认为这种精神性的东西从书法中抽象出来,已经不是简单的观看了,而是一种情境、一种情怀。
通过这种书写方式,字与字之间的叠加交叉,显得更加雄浑厚重,增加了视觉张力,传统的狂草虽也展现了豪放不羁的一面,但仍然没有王冬龄创新的“乱书”那样表达得淋漓尽致,这展现了一种生命的极力张扬与表达。
故而,这种书写方式用央院院长的话来说,就是给人以“一种情境、一种情怀”的感受。
不少人曾经对王冬龄的书法顶礼膜拜,但在近年来,他所大力宣肆的“乱书”却被很多人斥为对传统的侮辱和扭曲。大部分表示,这样的书法失去了其本身的框架意境,街头小儿都可以写出来。
其实网友们的说法不无道理。王冬龄先生早年的书法作品隐隐中具有林散之的影子,并且在此基础上发展进步,有了一套自己的书法风格,在书法界的表现向来都是可圈可点,具有模范带头作用的。
但近年来,他的风格出现了极大的变化,各种奇异诡谲的方式层出不穷,引人瞩目,他所写的“乱书”尽管标榜着“创新”的标签,但大部分人并不买账。
一方面因为“乱书”完全脱离了传统书法的雅正与美感,无法对追求书法的人们起到正面的作用,反而有投机取巧之嫌;另一方面是人们认为,王冬龄假借自身名气,随意书法蒙世,这样的“创新”对于书法的进步无半点意义,他的假意“创新”只是为了蹭热度蹭名气而已,让人厌恶。
也有人提出是部分网友的审美能力不够,故而无法欣赏。不应该把罪责推到王冬龄身上。不同人有不同看法,究竟如何,最终还是要交给历史去判断,在岁月的涤荡下,自会证明哪些是值得留下的,哪些又如同尘埃只虚虚地浮在表面一吹即散,王冬龄先生的书法亦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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