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岱《怀念老祖母苏太君》
怀念老祖母苏太君
作者:阿岱
昨夜梦见老祖母了,让我感到十分的诧异和惊奇,或许是端午节即将到来的缘故吧,或许是她老人家想吃粽子的因由吧。
好久都在琢磨着为她写点东西了,可是久久又无从下笔。作为她倍受宠爱的重孙子,理应为老太君留下点什么,哪怕只是一段短短的符号,一句绵绵的情思,就足以让她老人家感受到慰藉和喜悦了。
静坐窗前,思绪万千,那历历在目的往事如一缕清风,在无尽的烟雨中漂浮,并化作了一个个圈圈,慢慢地在浩瀚的天宇袅袅地升腾。正如老祖母下葬时燃放的爆竹,在空中腾起的云烟那样,给人惊奇,让人深思。
老祖母是在我念小学四年级的那个冬天走的,如若不是那场意外的火灾,兴许她老人家能活过一百岁呢!
从我记事起到老祖母的离世,只要她老人家轮到我家居住,几乎每天晚上都是我陪老祖母在一块的,提尿盆、暖脚头等一些差事全由我来打理。正因为如此,我和老祖母特别的亲近,在她那里我得到了比在奶奶面前更受宠爱的亲情,她把那份母亲般的爱不但倾注在了我父亲身上,也体现在了她的曾孙身上。
我在家族中是排行老一的重孙,所以也更受老祖母的偏爱和袒护。凡是遇到好吃的老祖母总舍不得吃,非要给我留点不可,那个时候不谙世事的我,对于老人家赐予的东西从不谦让,总会一股脑的吃个精光,甚至有时还会偷偷摸摸的拿来受用。
老祖母是个闲不住的人,尽管上了岁数,也总会扭着三寸金莲时不时的帮助母亲做一些活儿,添个锅,煮个饭或者缝缝补补,洗洗涮涮总能凑上手。
在我影影绰绰的记忆里,冬季的夜是特别的漫长,老祖母总会点着昏暗的油灯,把那辆老得掉牙的纺机摇得嗡嗡作响,直到把手中的棉花捻纺完她才罢休。那时贪玩的我也会学着老祖母的样子去摆弄,可结果不是把纺车的弦摇断,就是把车头弄掉,而更多的是躺在炕头听着老祖母纺车的声音慢慢进入梦香。
记得10岁那年,老祖母害了一场大病,那时我还小,不知道得的啥病,只晓得很严重,除了爷爷在外地谋生未回来以外,我的二爷、父亲和伯伯以及三个姑奶全部都聚集在我家,轮流照顾她的起居、饮食。老祖母的小屋里总是人来人往的,医生探病,邻里看望,亲人照顾,让那个一项冷静的小屋变得异常的温暖和喧嚣。那些日子我也不离老祖母半步,每晚依旧为老祖母暖脚或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为了查找老祖母的病因和治疗的办法,记得有天晚上,身为教书先生的二爷把附近几个村子里有名气的赤脚医生全都请了过来,堂屋里围得满满的,大家都在为老祖母的病情商讨着、议论着,那天晚上他们商量得到很晚,很晚。
也正是那次集体的会诊,找出了老祖母发病的症结,得出了诊断的方案,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老祖母竟奇迹般的好了起来。
在我的记忆里,80多岁的老祖母眼不花,耳不聋,生活全部自理,可没有料到的是一场意外的火灾,竟让这位硬朗结实的老人离开了人世。
那年冬季,轮流到二爷家里居住的老祖母,在火炉边烤火时不小心烧糊了棉裤,全然不知的她却躺在床上睡着了。当浓烟从屋里向外冒出时,才被人发觉。当人们匆匆赶到屋里时,老祖奶的身上大面积烧伤。二爷、父亲用板车载着老祖母向最近而又最可靠的医院飞奔,由于大面积灼伤,伤及到了脏腑,当天晚上她老人家便停止了呼吸。
深夜,守候音讯的母亲把老祖母去世的噩耗告诉我,我的眼泪刷地流了下来。就这样,最最疼爱我的老祖母走了,她走得匆匆,也走得让人纠结,这一切也许都是命中注定吧。
当坐在电脑前敲打着这段文字时,当记忆的长河里隐隐约约闪现老祖母的音容时,当那些刻骨铭心的记忆又在脑海中闪现时,我的思绪不能平静,我的泪水模糊。二十多年的哀思终于化作了跳动的音符,这也许是节日里对他老人家最好的缅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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